不知睡瞭多久,簡慈睜開眼睛,緩緩坐瞭起來。
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她低頭一看,是秦時崢的黑色外套。
身旁秦時崢正坐在那裡用手機在處理著什麼事。
一看她醒瞭,這才停止瞭手上的動作,抬頭道:“醒瞭?”
簡慈怔瞭片刻,顯然沒想到自己在不吃藥的情況下,竟然能睡著。
難道是太累,身體已經負荷不瞭瞭?
她揉瞭揉眉心,聲音因為剛睡醒變得有些啞,“我睡瞭多久?”
“一個多小時。”秦時崢察覺到後,就將早已準備好的保溫杯遞瞭過去。
簡慈一打開,是水果茶。
水果的香味彌漫開來,讓她緊皺的眉頭微微舒緩開。
她低頭喝瞭一口,味道還算不錯。
酸酸甜甜。
“手藝不錯。”簡慈喝著茶水,熱氣模糊瞭她的眉眼。
秦時崢唇畔勾起弧度,“你喜歡就好。”
簡慈又喝瞭幾口之後,精神徹底恢復瞭過來。
正要重新拿起手邊的報告,神色忽然頓瞭下。
不過很快她就將才將那些資料收拾好,起身重新穿上白大褂。
“在這裡枯坐不無聊?”她問道。
秦時崢坐在那裡,眼神溫柔,“陪你,不無聊。”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瞭,簡慈也不再多說什麼,拿著數據報告直接進瞭實驗室。
秦時崢則留在外面的會客室裡。
他等人走瞭之後,眼神恢復冷淡,再次將手機打開,細細看起瞭那些數據。
就這樣,兩個人各自忙碌著。
也就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陸宗巖準時推門進入。
不早不晚。
剛剛好。
這點踩得十分微妙。
簡慈意味深長地看瞭一眼這位替自己操心不已的徒弟。
陸宗巖被那目光看得頭皮有點發麻。
但還好簡慈很快就再次低頭幹起瞭活。
於是,他果斷將整個實驗室環顧瞭一周。
在確定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後,這才放下心,幹起瞭活兒。
窗外日光隨著時間一點點下沉。
漆黑的夜悄然而至。
實驗室裡,簡慈和陸宗巖因為一個數據反復推算測驗。
直到第六遍的時候,終於確定瞭最終的數值。
可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瞭。
簡慈讓陸宗巖先回去休息。
陸宗巖沒推脫,隻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外面正坐在那裡看手機的秦時崢。
“師父。”他小聲地喊瞭一句,然後用眼神示意瞭下外面。
簡慈順勢看瞭過去,這才想起瞭一直在等自己的秦時崢。
“你們兩個不會打算要在實驗室過夜吧?”陸宗巖忍不住詢問道。
結果被簡慈涼涼的一記眼神飛過去。
陸宗巖隻覺得一陣背脊發涼,立刻脫下瞭白大褂,就撤瞭。
簡慈隨後將報告全部整理完畢後,也走瞭出來。
“需要吃夜宵嗎?”秦時崢牽瞭牽嘴角,指著手機,道:“想吃什麼,應有盡有。”
簡慈卻將白大褂掛在瞭衣架上,捏瞭捏眉心,道:“今天不通宵瞭。”
這讓秦時崢意外地愣瞭下。
他還以為小姑娘會不眠不休地將藥物分析出來。
不過這樣也好,她要真拼命,自己還得擔心她的身體。
“那我送你回去。”
“嗯。”
整個研究所裡已經沒人瞭,走廊上空空蕩蕩。
此時衛北已經在門口等候著。
兩個人很快出瞭研究所,上瞭車。
車子啟動。
簡慈靠坐在椅背上,拿出手機開始忙碌瞭起來。
秦時崢瞥瞭一眼,是未做完的數據分析。
他不禁皺眉。
既然這麼惦記,甚至連路上都不想放過,那為什麼選擇回去呢?
於是,他問道:“什麼時候再去研究所?”
簡慈頭也不抬地回答:“後天吧,明天星期一公司開例會,得出席。”
坐在身旁的秦時崢這時候才明白,小姑娘為什麼選擇回去。
是啊,唐氏集團還需要靠她來運作。
這麼大的一個責任,不能丟。
這讓他不禁想到瞭之前網上那些評論,所有人用四十億小姐姐梗調侃著小姑娘,卻沒看到她背後所承擔付出的東西。
明明才二十歲都不到。
這個年紀,普通人傢的女孩還在讀大學。
可她卻因為外公的倒下,不得不撐起整個集團。
車廂內光線昏暗不明,小姑娘低著頭,眼尾還泛著淡淡的紅血絲,眉眼間透著冷燥地疲倦感。
秦時崢很是心疼,聲音都輕緩瞭下來,“別太累。”
對此,簡慈隻是漫不經心地嗯瞭一聲,繼續在手機上敲擊著。
不過隨後她想起瞭什麼,突然轉過頭,一雙漆黑眸子盯著他,問道:“你的治療該進入第三階段瞭吧。”
秦時崢看她還想擠出時間給自己治病,便沉聲道:“不急。”
眼下自己也在找那位神醫,沒必要讓她這麼辛苦。
可簡慈卻掀瞭掀眼皮,繼續道:“我這個星期一直都在研究所,你找個時間過來一趟,我給你復診一次。”
秦時崢看她打定瞭主意,隻能嗯瞭一聲,“再說。”
*
秦時崢原本想將治療時間往後拖一下。
結果誰知道簡慈一直記著這件事,沒過兩天就約瞭時間。
等他去瞭那邊才發現,她居然已經住在研究所三天瞭。
所以,她那天會主動回傢除瞭第二天要開例會,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回傢拿換洗衣服!
看著小姑娘那拼命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擔心。
之前吃飯的時候至少還有個午休。
可眼下,她別說午休瞭,就連喝水的時間都幾乎沒有。
而作為助手的陸宗巖也同樣被取消瞭午休。
兩個人就在那個實驗室裡沒日沒夜地做分析。
秦時崢原本想陪著,可因為一些事,隻陪瞭兩天,於是就想著打電話關心。
但沒想到,小姑娘一心忙實驗,連電話都懶得接。
於是這一個星期,他成功被打入冷宮之中。
而陸宗巖的實驗室卻二十四小時燈火通明。
以至於時間一長,就惹來瞭研究所裡其他人的小聲討論。
所有人都奇怪,明明沒什麼項目,怎麼陸老的實驗室一直亮著燈。
而且奇怪的是,還沒有任何的幫手。
就看他一個人進進出出。
實在讓人搞不懂。
就連那些學生們趁著午休吃飯的時候,私下裡各種討論著。
特別是那幾個研究生對這次陸教授不能來教課的意見非常大。
“陸教授到底什麼情況啊,說好親自帶教我們,爽約也就算瞭,還一直都待在實驗室裡,想問點問題都不行。”
“誰說不是呢,好不容易被選中進瞭研究所可以學習一段時間,結果陸教授完全不出現,太失望瞭。”
“如果不是陸教授來授課,這個課程毫無意義!那個喬老師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們!”
……
說到這位喬高傑喬老師,在場所有人的眉頭都皺瞭起來。
“誰說不是呢,他就照書念,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我看他就是不想教我們。”
“不教我們也就算瞭,還天天拿我們當冤大頭,給他打下手,天天讓我給他訂飯,打掃寢室衛生。”
其中一個人驚瞭,“你也給他打掃瞭?”
那人嗤瞭一聲,“何止啊,打掃都是小事瞭,昨天方悅被他拉去陪一客戶喝酒!”
這話讓其他人震驚不已。
“什麼?!他拿我們當什麼!太過分瞭!”
……
就在這時,方悅突然站瞭起來,扭頭就往陸宗巖的實驗室快步而去。
眾人一看,就覺得要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