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還沒到早上八點,研究所裡幾乎沒什麼人。
簡慈先去瞭一趟實驗室。
在確定實驗還在穩定進行時,她才回瞭辦公室。
就看到秦時崢正坐在那裡打電話。
在看到簡慈回來時,他簡單地嗯瞭幾聲,就掛斷瞭電話,指瞭指辦公室對面那個房間,對簡慈說道:“人已經按照你的吩咐,綁好,送進去瞭。”
“好。”
簡慈先用電腦發瞭一封郵件,然後才轉身進瞭對面那間房。
此時裡面的喬高傑五花大綁地躺在房間中央的那張解剖臺上。
他臉色慘白,渾身不停地發抖。
以至於在看到簡慈的瞬間,他就激動地喊瞭起來。
“老板,我錯瞭,我真的錯瞭,我發誓,我再也不敢瞭,我真的再也不敢瞭!”
“你給我一次機會,真的,就給我一次機會就成。”
“我絕對不會再犯瞭!我知道錯瞭,看在我也算是研究所的老人的份上,我求你瞭,我求求你!”
……
眼下的他除瞭求饒,已經想不到另外的方法。
對此,簡慈掀瞭掀眼皮,挺隨意地坐瞭下來,“如果你真的知道錯瞭,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喬高傑將腦袋搖成瞭撥浪鼓,一個勁兒地道:“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時昏瞭頭,我……我的確是不知死活……我、我錯瞭……看在我這些年為研究所盡心盡力的份上,我求您瞭……”
可簡慈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冷白的手支著額頭,慢條斯理地道:“你不覺得,現在說錯,已經晚瞭嗎?”
喬高傑臉色慘白,額角的冷汗都冒瞭出來,“老板……”
他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簡慈的聲音打斷,“我不是沒放過你,這一點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喬高傑呼吸一窒。
是的。
簡慈放過他一次。
當時讓陸宗巖來處理,其實就是放過他。
不然按照簡慈的手段,根本不可能隻是把他從研究所趕出去那麼簡單。
但那個時候他看見陸宗巖毫不猶豫地直接把自己趕出去,大有一種公報私仇的架勢。
於是他腦子一發熱,也沒考慮後果,就直接把那瓶E型劑給偷瞭出去。
然後就企圖想要把孫南嫣和陸宗巖都給報復瞭。
但誰能想到,最後自己反倒是漏出瞭馬腳,被抓瞭個正著。
這會兒想想,真的是後悔。
早知道還不如直接離開。
雖然被趕出研究所可能有點難聽,可時間一長就都忘瞭。
更何況以自己的能力和學識,就算不再進別的研究所,也可以進醫院當個教授級別的主任醫生啊。
總好過現在這樣,被人當個罪犯抓起來。
眼下能不能保住命還兩說!
“可你卻先是壞瞭我的規矩,然後還企圖壞瞭整個研究所的名譽。”簡慈說到這裡,不禁輕笑瞭一聲,乖戾逼人,“敢這麼送上門找死的,你可是第一個。”
喬高傑被這一聲笑,笑得毛骨悚然。
解剖臺冰冷侵入骨髓。
“不,不是的……我錯瞭,我真的錯瞭……”
簡慈歪著腦袋,笑得邪肆,“我看你,大概是想變成第二具大體老師?”
隨即就從盒子裡抽出瞭一把鋒利的刀。
那薄刃在燈光下閃過一絲森森寒芒。
喬高傑那張臉瞬間嚇得脫瞭色,整個人克制不住地發抖瞭起來,“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
可那把刀刃卻漸漸逼近他的臉。
喬高傑開始激烈反抗起來。
但手上的繩索將他死死捆綁著,沒有半點掙脫的機會。
眼看著刀鋒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甚至都能想想到那把刀即將劃破自己的皮膚和血管……
那剜肉放血的生不如死的疼痛……
想到這裡,心尖戰栗的恐慌被放大到最大。
最終,眼白一翻。
整個人就這麼暈瞭過去。
簡慈手上的動作一頓,冷眼看著床上的人。
不知過瞭多久。
解剖室的門再次打開。
隻見她神色淡然重新地進瞭自己的辦公室。
這時,秦時崢還坐在那裡喝茶。
“還沒走?”
她垂眸,一邊走,一邊將挽起的袖子一點點放瞭下來,語氣聽上去十分隨意。
秦時崢玩笑瞭一句,“想著要不要幫忙清理下案發現場。”
簡慈掀瞭下眼皮,淡聲道:“我沒殺他。”
秦時崢毫不介意地道:“沒關系,你要是想,我可以幫你。”
簡慈眉梢輕挑瞭下,“我是良好公民,非法亂紀的事可不幹。”
秦時崢:“……”
這話她是認真的嗎?
一個軍火販子居然敢說自己是良好公民?
如果她算是良好公民,那這世界上還有良好公民嗎?
“看來五爺常幹這種事啊?”簡慈嘖瞭一聲似真似假的感慨,“真可怕。”
秦時崢無奈一笑,道:“是啊,京都誰不知道秦傢五爺性情陰鷙,手段殘忍,連親兄弟都不放過。”
簡慈喝著茶水,道:“是嗎?那我還挺喜歡的。”
秦時崢笑意微頓瞭下,黑眸幽深,“你說什麼?”
“我說,我就喜歡你這種毫無人性的樣子。”簡慈沖他揚瞭揚眉,“畢竟,我也是。”
秦時崢怔瞭下,隨即反應過來。
的確,她對簡傢人也同樣沒有手軟過。
這一個相同的點,讓他嘴角的弧度勾起,微微仰著頭,聲音低低,“除瞭喜歡我的毫無人性呢?不喜歡點別的瞭?嗯?”
“還喜歡你的……”簡慈微微俯身,停頓瞭一下,笑得又邪又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