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瞭暗監,秦時崢就直接進瞭車內等著。
大約又過瞭十分鐘,白文瑾也從裡面走瞭出來,隻是臉色依舊難看。
秦時崢沒什麼情緒地道:“做個局,把人引出來。”
白文瑾站在車門邊,渾身透帶著低氣壓,冷聲道:“嗯,我明白。”
秦時崢知道他情緒不對,但還是囑咐瞭一句,“要盡快。”
“我辦事,你放心。”
白文瑾說完這句話後,心裡實在煩悶不已,也顧不上秦時崢,就轉身走到一旁點瞭一根煙,狠狠抽瞭兩口。
秦時崢也沒有多說,隻是坐在車內靜靜等著。
車外飄落著細細密密的雨水。
可白文瑾恍若未聞,隻是站在那雨霧之中,一口接著一口地抽。
對於白文瑾這般反常,秦時崢多少是瞭解的。
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白文瑾也會有一個女兒。
可惜後來沒瞭。
聽說那個女孩子後來也消失瞭。
那段時間白文瑾暗中動用瞭所有手段都查不到,甚至連暗部出動,也查不到絲毫蹤跡。
直到兩年前才查出來人去瞭Y國,但其他的消息就沒瞭。
像是被人刻意抹去瞭一樣。
一根煙燃盡。
白文瑾這才像是人緩過來一樣,隻是眼底帶著些許沒有散去的低沉之色。
他從另外一邊上瞭車,身上夾帶著濃重的煙味,冷聲開口:“五哥,你說為什麼幽靈那邊總是要找你麻煩?之前是車禍,這次是爆炸,可這段時間我查遍瞭所有,也沒有發現那邊有秦傢其他人的手筆。”
秦時崢沒多說什麼,隻是淡漠道:“等抓到人後,自然就一切真相大白瞭。”
白文瑾點瞭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眼下也沒什麼精力,索性就歪靠在那裡,閉目養神瞭起來。
*
京海樓。
簡慈結束完通話後,就跟著陸泊言一同下瞭樓。
直到上瞭車,還想著秦時崢那邊到底被什麼絆住瞭手腳,能夠徹夜不歸。
一旁的陸泊言看著她握著手機,心思沉沉的樣子,便出聲問瞭一句,“是遇到什麼事瞭嗎?”
簡慈回過神,才隨口扯道:“沒有,我隻是在想你來京都打算住哪兒?”
陸泊言淡淡道:“送完你去住酒店。”
簡慈隨口道:“傢裡房間那麼多,你直接住傢裡不就好瞭。”
誰想陸泊言居然十分痛快地嗯瞭一聲,“也好。”
似乎早就等著她這個話。
這下反倒讓簡慈愣住瞭。
陸泊言偏過頭,唇畔浮起一抹淺笑,似是玩笑地問:“怎麼,又不願意瞭?”
簡慈連連搖頭,“當然願意。”
陸泊言低笑瞭下,聲線溫潤,“願意就好。”
隨後兩個人就一同回瞭老宅。
陳玲大概已經有瞭兩次經驗,眼下看到簡慈回來,完全不怵。
甚至還笑瞇瞇地迎瞭上來,道:“喲,大忙人終於舍得回來瞭啊?”
簡慈挑瞭挑眉,笑得意味深長,“不僅我回來瞭,我還帶回一個。”
陳玲頓時笑意僵在瞭嘴角,試探地道:“你外公都還沒醒,你帶五爺回娘傢小住,這不好吧?”
然而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道聲音,“什麼不好?”
陳玲轉過頭朝門口看去。
就看到陸泊言站在那裡,手臂上搭著黑色大衣,看上去翩然君子。
這下徹底傻瞭眼。
“大師兄?!”
陳玲有些不敢置信地揉瞭揉眼,再次定睛看去。
人並沒有消失。
不僅沒消失,甚至還直接走瞭進來,聲音沉靜,“聽說你這段時間在京都過得很愜意。”
陳玲的神情肉眼可見地緊張瞭起來,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沒……沒啊……我哪兒會愜意啊,我每天都忙著照顧外公,勤勉得很!”
一旁的簡慈看著自傢師姐那樣子,隻覺得好玩兒不已。
果然啊,師門之中就沒有人不怕大師兄的。
陸泊言將外套放在沙發上,在熾光燈下一雙淺褐色的眼眸看上去有些懾人,“是嗎?”
“當然是瞭!”陳玲背脊發緊,連忙將一旁看戲的簡慈給跩瞭過來,眼中帶著幾分求救之意,“是吧,小慈!”
簡慈本來還想再看戲,但看陳玲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最後便主動出聲道:“大師兄,我帶你去客房。”
陸泊言看瞭一眼陳玲,這才點頭,“好。”
隨後重新拿起大衣上瞭樓。
陳玲驟然松瞭口氣。
隻是看著陸泊言的背影,不禁覺得自己的好日子要完。
這位怎麼好端端地不聲不響就跑回來瞭?
難不成顧堯回去說瞭什麼,刺激到瞭大師兄?
那她接下來要怎麼辦?
不對!
大師兄要住在這裡的話,那小慈的外公要怎麼辦?!
會不會穿幫啊?
不行!
得找個理由把人趕緊弄走才行。
樓下的陳玲這時在大廳裡各種琢磨。
而此時樓上簡慈把人帶進瞭之前顧堯住過的那一套客房,“師兄,你覺得這個房間如何?”
陸泊言將衣服放在瞭沙發上,環顧瞭一圈,“挺好的。”
“那邊是浴室,洗漱用品都在櫃子裡,被子在櫃子裡,你都可以用。”簡慈在簡單的介紹瞭一番後,才道:“要沒什麼問題,我就不打擾你休息瞭。”
但陸泊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瞭行李箱,拿出瞭一個禮盒,遞給瞭簡慈,“這個給你。”
簡慈有些疑惑,“什麼東西?”
陸泊言嘴角輕牽起一個弧度,“新年禮物。”
簡慈愣瞭愣,顯然有些意外,但還是接瞭過來,道:“謝謝師兄。”
片刻後,她才退出瞭客房。
一下樓,陳玲立刻把簡慈抓到一旁,小聲問道:“小慈,大師兄這次來京都是有什麼事嗎?”
簡慈隨意道:“沒事啊,就是看我們過年不回去,過來瞧瞧。”
陳玲:“……”
她看向簡慈的眼神不免有些一言難盡。
這丫頭是真傻還是裝傻?
這麼多年他們幾個經常過年不回去,特別是二師兄常年在部裡,大師兄有特意去瞅過半眼嗎?
如今她出瞭師門,大師兄就巴巴跑來,分明就是沖她來的,好嗎!
不過這種話陳玲並不打算挑明,畢竟大師兄沒說,他們要是貿然搶瞭先,到時候隻怕會慘死在大師兄的手裡。
於是隻好暗搓搓地問道:“那大師兄打算什麼時候走?”
簡慈搖頭,“不知道,我沒問。”
陳玲不禁語氣有些著急瞭起來,“你怎麼能不問呢!萬一大師兄一直住下去呢?”
簡慈故意道:“也不是不行啊。”
這下可把陳玲給急壞瞭,“那怎麼能行!”
簡慈挑眉,“為什麼不行?”
陳玲支吾瞭半天,突然想到瞭什麼,道:“那你和五爺住在一起的事,大師兄可就全知道瞭。”
但沒想到簡慈十分無謂道:“這有什麼不可以讓他知道的嗎?”
陳玲不由得瞪大瞭眼睛,“你確定嗎?”
大師兄要是知道,小師妹不僅訂婚,還和別的男人同居在一起,隻怕到時候屋頂都能掀瞭吧!
可簡慈還一臉迷茫的樣子,“這有什麼問題嗎?”
秦時崢是自傢外公給自己定下的婚事,也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完全是過瞭明路的,又不是早戀,有必要怕大師兄嗎?
陳玲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一時竟不知道該無語簡慈的懵懂不知,還是同情自傢大師兄的情路艱難。
最終隻沖著她抱瞭個拳,“沒問題,你保重!”
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跑路的計劃瞭。
畢竟秦五爺一出場,這兩情敵一見面,那就是地獄烈火般的修羅場。
光想象,她都覺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