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慈聽到這話,眉心不禁微動瞭下。
她能敏銳感覺到大師兄話裡有話。
隻是剛準備開口,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震動瞭起來。
被打斷的簡慈抿瞭抿唇,斂著幾分沉意的眉眼,拿出手機看瞭一眼。
結果竟然看見瞭秦母的來電顯示。
簡慈下意識看瞭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
這讓她有些不解,都這麼晚瞭,阿姨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
於是她也顧不上剛才陸泊言那話外之音,丟下一句,“大師兄,我先接個電話。”
然後就轉身先離開瞭病房。
隻是剛一出門,正巧遇上瞭剛查完房的醫護們,那些人一看到簡慈,頓時熱情地喊瞭起來:“簡小姐晚上好。”
很顯然經過這兩天的宣揚,現在整個醫院上下看到簡慈不亞於看到瞭神一般的存在。
簡慈心裡惦記著秦母的電話,對著他們點瞭點頭,就推開瞭安全通道的門。
“簡小姐真敬業啊,這麼晚瞭還留在醫院裡。”
“怪不得人傢能是陸教授的愛徒,這敬業程度真不是我們能比的。”
“這麼厲害的人都在努力,咱們這種天資平平的人更要努力才對。”
“沒錯!我等會兒回辦公室先幹五千字的學術論文!”
“我等會兒也去把導師給我發的科研項目內容抓緊看完。”
“那我先把護理考題先看瞭。”
……
一群人在看到簡慈後瞬間像是打瞭雞血一般,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開始奮鬥瞭起來。
而全然不知道他們想法的簡慈這會兒正站在安全通道裡接秦母的電話。
“阿姨。”
隨著她這一句聲音響起,秦母有些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瞭過來,“小慈啊,真是不好意思瞭,這麼晚給你打電話,你現在有沒有空,能不能麻煩來一趟秦宅。”
簡慈皺瞭皺眉,語氣頓時沉瞭下來,“發生什麼事瞭嗎?”
秦母小聲地道:“我聽說好像是因為R方什麼事,阿錚惹他爸不高興瞭,這會兒已經被關在書房裡訓瞭一天瞭,我想讓你過來勸勸他,讓他退一步。”
R方?
秦時崢和R方按理來說根本沒什麼交集,怎麼會因此把老爺子氣到呢?
簡慈不敢耽誤,於是立刻應瞭下來,“好,我馬上過來。”
秦母一聽,忙不迭道:“那我派車去傢裡接你。”
簡慈想也不想道:“不用,我人在醫院,直接過來就好。”
不料秦母聽到這話後語氣立刻緊張瞭起來,“你生病瞭?!”
簡慈怕她擔心,連忙解釋道:“沒有,是有個病人需要我看一下,我剛處理完。”
秦母這才松瞭口氣,然後道:“那我派車去醫院接你。”
簡慈還想要拒絕,“不……”
可話還未完,就聽到秦母打斷道:“女孩子一個人坐出租車不安全,你要是出事瞭,阿錚估計能把屋頂給掀瞭。”
簡慈沉默瞭下,然後隻能答應瞭下來。
她先是去和陸泊言說瞭一聲。
得知簡慈有事要提前走,陸泊言有些意外,“這麼晚瞭,你還有什麼事?”
簡慈對此隻是輕描淡寫地說瞭一句,“秦時崢的母親有點事讓我幫忙,想讓我去秦宅一趟。”
陸泊言一聽事關秦時崢,眼神漸涼瞭下來,“我送你過去。”
說著就要去拿掛在衣架上的黑色大衣。
簡慈立刻把人阻攔瞭下來,“不用瞭,有車子會來接我。”
剛說完手機就再次震動瞭起來。
應該是車子到瞭。
簡慈沒有再多浪費時間,和陸泊言打瞭個招呼,就匆匆下瞭樓。
醫院大門一輛車子正停在那裡。
一看到簡慈從裡面走出來,司機立刻下來開門,“簡小姐,我是秦老夫人專門派來接您的。”
簡慈低低嗯瞭一聲,就直接上瞭車。
深夜十點多,京都的路況良好。
車子很快就到達瞭秦宅。
簡慈因為來過一次,所以在管傢的帶領下熟門熟路穿過前院,直接進瞭大廳。
“簡小姐,請。”
隻是隨著這一句話的說出,她那隻腳剛踏入大廳,就發現屋內竟然還有其他人。
簡慈微微側頭,就看到齊刷刷十幾雙的眼眸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居然是秦傢其他幾房的人。
這個點瞭,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就在這時,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女人冷哼瞭一聲,嘟囔道:“真晦氣,居然這個點能碰上。”
旁邊的另外一個男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笑道:“大嫂,這怎麼能說晦氣呢,好歹差一點你就是她婆婆瞭呢。”
女人不屑地呵道:“誰要當她婆婆,一個小門小戶也配。”
很顯然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江的母親,蘇怡真。
而眼下她分明還記恨著半年前那場婚宴鬧劇。
簡慈懶得搭理,隻是淡漠地瞥瞭一眼,就收回瞭目光。
隻是她不想計較,有人可沒那麼容易就此放過。
“現在我是她婆婆,怎麼,你有意見嗎?”這時,秦母不悅的聲音從樓梯上響起。
沙發上的幾個人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出現,當即站起身。
作為大兒媳的蘇怡真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瞭起來,“媽,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
秦母懶得廢話,打斷道:“就是什麼?自己的兒子幹出這種事,還好意思說人傢配不上,你這個當媽的可真厲害啊。”
蘇怡真被這一通訓的,臉皮都發緊瞭起來。
連帶著身旁的秦江也被罵瞭進去。
但偏偏不敢吭聲。
大廳的氣氛就此沉瞭下來。
坐在那裡的秦江看著站在那裡的簡慈。
明亮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眉眼清冷淡漠,但莫名透著幾分壓人的氣勢。
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
想到這裡,心裡騰升起瞭一股復雜難言的情緒。
其他兩房的人坐在那裡看著被老太太訓斥的大房,頓時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一旁的秦傢老大看到自己妻子和兒子都被當眾訓斥瞭,不免皺眉,“媽,小真隻不過就是……”
還沒等說完,就被一句呵斥打斷,“你也給我閉嘴!”
老太太眼下心裡正煩著呢,見誰懟誰,親兒子都不放過,當即一頓輸出,“自己兒子教不好,連媳婦兒也管不好嗎?讓秦傢丟瞭這麼大的人,還敢在這裡提晦氣?我看啊,秦傢有你們才叫晦氣!”
秦傢老大被劈頭蓋臉這一頓訓得臉色很是難看,見其他幾房坐在那裡看笑話,心裡惱怒不已,卻也隻能壓制著氣性,道:“媽,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秦母哼瞭一聲,“那你要我怎麼說?難不成還誇你們辦事漂亮?我倒是能誇,隻要你們聽得不嫌惡心。”
秦傢大房這下徹底蔫瞭。
二房的媳婦兒紀雲這下看戲也看爽瞭,便壓著笑,道:“媽,我看大嫂就是一時糊塗,您就別和她計較瞭。”
結果誰知道自己就這麼一句話,引火燒身瞭起來。
秦母冷冷一笑,“行啊,我不和他們計較,和你計較好不好?是和你計較這個月又安排瞭幾個娘傢人進公司,還是和你計較你讓你兒子裝病不進部隊訓練?”
頓時,紀雲笑不出來瞭,隻能訕訕地道:“媽,小晟還小,那部隊的環境實在太艱苦瞭,我實在是有些擔心,而且咱們這種人傢有必要還要讓孩子去受這種苦嗎?”
但這話卻遭到瞭秦母的怒斥,“都十七八歲瞭,還小什麼!阿錚當年十二歲就進去訓練瞭,我都還沒心疼!”
紀雲聽到這話,忍不住小聲反駁瞭一句,“那是您自己願意,和我有什麼關系。”
結果被身邊的男人推瞭一下。
這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但這話還是落在瞭秦母的耳朵裡,她神色冷凝,“但凡我秦傢子孫都必須要經歷這一關,這是規矩!”
秦傢老二一聽,趕緊賠笑道:“媽,你別生氣,我明個兒就把小晟送進去,你放心吧,我親自去送。”
這下可把紀雲給急壞瞭,不斷地捅咕道:“你說什麼呢,你……”
她的話剛說到一半,站在樓上的秦母不急不緩道:“別,你們要是舍不得,我可不強求,大不瞭改姓紀去,以後也別進秦傢大門。”
這話一出,秦傢老二當即變瞭臉色,厲聲道:“送,必須送!誰敢多嘴一句,我抽死她!”
身旁的紀雲也傻瞭眼,不敢再說話瞭。
短短幾分鐘,秦母就輕松把兩房的人全部料理個幹凈。
一旁的四房也不是傻子,老太太這分明是心裡有火,就等著他們送人頭呢。
於是果斷裝死。
一時間,大廳內的氣氛安靜如雞。
秦母撒完瞭火氣,總算心裡痛快瞭一些,一看到還站在門口的簡慈,連忙笑著下樓,迎瞭上去。
“小慈啊,真是不好意思,讓你這麼辛苦來一趟,晚飯吃瞭沒?我讓管傢弄瞭點宵夜,不如先去吃點東西?”
其他幾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