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瞭秦父這一通話,接下來的早餐時間整個飯桌上所有人的臉色別提多僵硬瞭。
隻有簡慈和秦時崢兩個人神色悠然,沒有半點被幹擾到。
期間秦時崢甚至還親自給簡慈剝瞭個白煮蛋,遞瞭過去,“多吃點。”
語氣裡滿是溫和之色。
如此這般態度讓那幾房的人都震驚瞭。
老五是什麼樣的人,他們這幾個當哥哥的可太清楚瞭!
就算沒有出事前,他的性子也是極為冷淡的。
再加上老爺子特意想要將他培養成秦傢接班人,從小這人就少年老成,對他們這幾個哥哥也從來沒放在眼裡。
甚至當年更是手腕鐵血到差點沒把三房給趕盡殺絕。
要不是老爺子和老太太拼瞭命的護著,隻怕三房現在的墳頭已經長草三米高瞭。
對於這個弟弟,他們既畏懼,又不甘。
因為他的存在,完全瞭證明這四房的人有多麼的多餘。
更別提後他出事後,他那性子幾乎陰晴不定到連老頭老太都有些害怕的地步。
可如今,就是這麼一個人竟然會給一個女孩子親自剝蛋殼,還溫聲細語的讓人傢多吃點。
這……
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但偏偏簡慈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接過雞蛋就吃瞭起來。
這足以證明他們之間常常有這種互動。
一時間,他們看向簡慈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瞭起來。
他們實在不懂,這個女孩子到底怎麼能拿下秦時崢的。
論傢族。
她沒有強有力的傢族背景。
論性格。
也沒有那些世傢那些大傢閨秀那樣知書達理。
除瞭那一張臉……
果然,女人還是得靠那張臉!
坐在對面的蘇怡真這時候不得不慶幸,還好自己兒子沒迷瞭心智,娶這個女人。
不然要看自傢兒子伺候給她端水剝蛋,她能氣死!
哪個婆婆能夠忍受!
然而下一秒,就看到秦母笑得一臉溫柔地給簡慈倒瞭一杯豆漿遞瞭過去,“來來,多喝豆漿,對女孩子身體好。”
蘇怡真:“……”
這輩子沒得到過這個待遇的她忍不住握著餐具的手忍不住微微收緊瞭起來。
至於一旁的秦江更是眼神深淺難辨。
要知道之前自己也請她吃過飯。
那時候看到自己的未婚妻那麼漂亮,不是沒動過心思。
就想假戲真做地追瞭小半個月。
也各種請她吃飯,到傢裡和她聊天。
可無論聊多久的天,吃多少頓飯,簡慈的神色永遠是隨意之間透著疏冷漠然。
別說給她剝雞蛋夾菜瞭,就是倒杯果汁,她也隻是放在一旁。
他原本以為簡慈性子就是如此。
但如今看來,哪裡是性子如此,而是根本就沒看上自己,所以才會用那種態度對待自己。
想到在訂婚宴上她對自己說的那一句話。
什麼自己戲耍她,根本就是她當初沒給自己機會!
如果當時但凡不是那種態度,自己怎麼可能會選擇和簡安廝混在一起!
結果最後卻把所有的罪責全都怪在他的身上。
憑什麼!
想到這裡,他心頭不禁冒起瞭一股火氣,看向簡慈的眼神也多瞭一分恨意。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感受到一道冷戾的視線。
他遵循本能看瞭過去,便直直撞進瞭一雙深沉如墨的眼。
就看到秦時崢那雙眼眸像沉入瞭黑夜裡,那冰冷得叫人不寒而栗的目光,直逼人心。
秦江頓時心頭“咯噔”瞭一下。
他連忙垂眸,強裝鎮定地坐在那裡。
誰知,這時秦時崢突然開口:“秦江。”
秦江心頭一顫,連忙抬頭。
緊接著就聽到秦時崢說道:“叫人。”
秦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
就看到秦時崢面色冷淡道:“看見長輩,你難道不應該叫人嗎?”
秦江以為他是在說自己,於是也沒有多想,很是恭敬地喊瞭一聲,“五叔。”
但秦時崢卻在此時說道:“我是讓你叫簡慈。”
秦江愣瞭下。
桌上其他人的動作也都停住。
瞬間,所有人都抬頭,目光帶著驚愕地看向瞭秦時崢。
就連簡慈都眉梢輕揚瞭下。
可秦時崢卻像是沒看到一樣,沉靜幽深的目光始終鎖定在瞭秦江的身上,漠然道:“簡慈是第一次以我的未婚妻來傢裡,你作為小輩,應該叫人。”
這話讓在場的人的神色變得古怪瞭起來。
誰不知道簡慈原本是秦江的未婚妻。
讓他當眾叫自己原本應該是未婚妻的女人叫嬸嬸。
這也太尷尬瞭吧……
一旁的秦時承見此,忍不住出聲道:“五弟,隻是未婚妻而已,又沒正式過門,你也太心急瞭。”
身旁的蘇怡真也立刻反對道:“是啊,這到底最後是什麼結果都不一定,現在就叫人,也太著急瞭。”
但秦時崢卻始終看著秦江,“叫人。”
秦時承臉色一沉,“五弟!”
餐廳的溫度突然就下降瞭幾度,所有人的呼吸都屏息住瞭。
所有人都知道秦時崢這是故意以此來給簡慈撐腰。
男人的一雙眸內,仿佛是萬古不化的寒冰,從頭至腳散發著冰冷駭人的氣息,薄冰似的聲線劃破寂靜,“叫、人。”
秦江被那股無形的氣魄壓著呼吸一窒,整個人更是如墜冰窖,在硬著頭皮撐瞭幾秒後,終於還是抵抗不住,艱難地開口:“五……五……五嬸……”
簡慈看著他那副屈辱的模樣,眉梢輕挑瞭下後,才淡淡地回應瞭一個字:“嗯。”
這一聲落下後,秦江整個人像是吞瞭蒼蠅一樣難受。
秦時承兩夫妻更是臉像是被扇瞭一巴掌似的。
畢竟,誰也忍受不瞭昔日曾經即將成為兒媳的人這會兒成瞭自己的弟妹。
這一頓飯吃的秦傢大房吃得那叫一個惡心憋悶。
等到好不容易早餐結束,三個人連停留都不願意停留,直接起身離席走人。
其他幾房的人見此自然也識趣的趕緊跟著一同走人。
隻是臨走前,秦時崢提醒瞭一句,“別忘瞭爸交代你們的事。”
頓時,那些人的臉色徹底難看瞭下來。
可礙於老爺子就坐在那裡,並不敢發作。
最終隻能壓著一身的火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