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意在花店用瞭一些時間,再出來時,手中多瞭一束插花。
她又去其他地方買瞭一些其他禮物給宴傢的其他長輩。
原本楚知意並不怎麼緊張,畢竟隻是見見長輩,她這種事情做得很多,也自有應付的一套。
隨著莊園越來越近,楚知意握著花的手漸漸緊瞭起來。
她時不時捏捏自己的耳垂,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束花裡都有什麼花種?”
身側的男人忽然開口。
楚知意扭頭看他一眼,又低頭看花束,說道,“有洋牡丹,風信子,粉豆……玉簪之類的,我認識的也不多,瞧著好看,就自己做瞭一束。”
“媽也喜歡花,傢裡花園種瞭許多。”
楚知意認為這是宴驚庭在告訴自己那位婆婆的喜好。
她輕松瞭一些,語氣輕快,“那我這束花應該是送到她心坎上瞭。”
楚知意的話漸漸多瞭起來,宴驚庭時不時回應一句,車子很快就抵達瞭莊園。
這是一座相當大的院子,獨棟豪宅有著上世紀建築的風格,大大的庭院,藍頂白墻,園藝將庭院內的綠植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宅子兩旁還有幾棟獨棟別墅,宴驚庭告訴她,那是幾位管傢與傭人住的地方,後面還有一個私人馬場與高爾夫球場,足可見這棟莊園占地究竟有多大。
楚傢發跡之後,楚知意好歹也見過不少世面。
饒是如此,她還是感嘆宴傢的資產雄厚。
車子停在正門前,楚知意與宴驚庭從車內出來,走進這棟房子內。
“先生,老先生和老夫人都在側廳喝茶。”一位穿著燕尾服的老者走瞭過來,手優雅放在心口前,微微俯身。
宴驚庭看向楚知意,“跟我來。”
楚知意立刻緊緊跟上宴驚庭。
打開側廳的門,楚知意未見人,先聽到裡面說話聲。
“你怎麼能走這一步?不行不行,退回去重新走!”
“爸,我已經讓你五步瞭。”
“你說什麼?我耳朵有點背,沒聽清。”
“……”
楚知意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面露遲疑。
門徹底打開瞭。
宴傢一傢人皆圍在棋盤前坐著,老者與年輕男人正在下圍棋,另外兩位則在一旁指指點點,對棋盤發表自己的看法。
“阿庭回來瞭。”容玥先看到兒子,眼睛一亮,“你媳婦兒呢?”
宴驚庭看向身側,楚知意那麼大一個活人,不見瞭。
人呢?
“庭庭,你不會沒把你媳婦兒給接回來吧?”宴老夫人站起來,朝他走去。
宴驚庭往後退,這才瞧見震驚到無以復加的楚知意。
她還不可置信地揉瞭揉眼睛,一副活見鬼瞭的模樣。
宴驚庭揚眉,不知道她這模樣是何故。
宴老夫人已經走瞭過來,瞧見躲在走廊裡的楚知意。
看清瞭人後,宴老夫人驚喜道,“呀!是你呀!”
楚知意趕緊站好,“奶奶好,又見面瞭。”
又?
宴驚庭視線不著痕跡從楚知意與宴老夫人身上劃過。
“我就說哪傢的姑娘這麼好心,沒想到你竟然是庭庭的妻子!”宴老夫人笑容滿滿,很快拉住楚知意,把她往側廳裡帶,“當真是不是一傢人不進一傢門!”
婷婷?
楚知意下意識看向宴驚庭。
宴驚庭一派淡然,仿佛擁有這個稱呼的人並不是自己。
不用宴驚庭介紹,宴老夫人就已經拉著楚知意認人。
宴老先生瞧清瞭來人,先是一訝,接著,他撇撇嘴,哼瞭一聲,對楚知意不予置評。
“這是和你頂嘴的老頭,你爺爺!這是你媽媽!這個是你叔叔!”
楚知意面上掛著笑容,又適時露出嬌羞,看向宴驚庭。
表面信賴,實則無措,求幫助!
“奶奶,這種事情應該我來。”宴驚庭操控著輪椅過去,抬手自然而然地拉著楚知意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來。
容玥暗暗瞧著宴驚庭自然的動作,不禁稀奇。
難不成,這姑娘真是兒子喜歡的人?
她哪見過宴驚庭對女人這麼親近過?
“媽,叔叔,她是楚知意,我的妻子。”宴驚庭向容玥與宴祁瀾介紹楚知意。
“這是爺爺奶奶和媽媽,叔叔。”
楚知意這才挨個喊人,將禮物分送給爺爺奶奶與宴祁瀾。
她又將手中的花送給容玥,“今天回來的有些匆忙,沒來得及準備什麼,還請婆婆不要介意。”
楚知意說這話時,這才看清瞭婆婆的面容。
她的一半面容留著宛如被燒過的疤痕,雖然已經變淡瞭很多,但看上去仍舊明顯。
楚知意愣瞭一秒,很快就恢復如初,既沒有憐憫,也沒有嫌惡。
容玥自然能感受到她人投向自己的視線是好是壞。
至少今天,容玥對楚知意就很滿意,她眼底一片溫柔,看著楚知意,“我就喜歡花,你有心瞭。”
宴祁瀾把玩著手中的盒子,語氣十分溫和,“楚知意……你是最近鬧得挺兇的,楚傢那位千金?”
容玥本來還沒什麼印象,聽宴祁瀾這麼一說,想起來瞭。
“之前周傢的那位來我們傢做客,說她兒子的未婚妻,是不是……”
宴祁瀾點點頭。
“什麼意思?”宴老先生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啞謎。
宴祁瀾解釋道,“前段時間,應當是楚傢給楚知意過生日,宴會上突然蹦出來一個真千金。”
“如今都過去好幾日瞭,誰是真千金應該已經明朗瞭。”
宴祁瀾仍舊溫和地看著楚知意,話語裡卻透著一針見血,“不過這些並不是什麼大事。我好奇的是,你不是和周痕有婚約嗎?為什麼會嫁給我這個不成器的侄子呢?”
宴傢一眾人聽完宴祁瀾的話,不由得看向楚知意。
楚知意的腦袋有一瞬間的宕機。
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和宴驚庭其實是協議結婚,那這些人對她的態度必然轉變。
這不符合宴驚庭當初的期望,也不符合楚知意想要的結果。
“叔叔。”宴驚庭皺緊眉,對宴祁瀾的針對十分不滿。
“宴小叔說得不錯。”楚知意沒讓宴驚庭繼續開口,冷靜下來後,自己解釋,“我的確不是楚傢的孩子,不過周傢與楚傢的婚約已經作廢瞭。”
“我和阿庭在結婚之前見過好幾面,最後選擇結婚,也是理所應當……”楚知意看向宴驚庭,眉目含情,水潤潤的,似乎帶瞭情絲。
宴驚庭捏著她的手,並未反駁她的話。
真是會演戲的小狐貍。
宴祁瀾未答話,審視看著楚知意。
宴老先生咳瞭一聲,肅正道,“真假千金,也不是一個姑娘的錯,她若是個好姑娘,咱們傢自然當親閨女疼。”
“祁瀾,你作為長輩,別欺負人。”
宴祁瀾略顯無辜地嘆瞭口氣,“有些事兒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
“我可不敢欺負宴驚庭的人,他少不得給我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