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他們!”
一聲響亮,驚醒瞭在一旁不知到底該不該攔住楚知意與楚星河的保鏢。
也驚動瞭楚知意三人。
三人齊齊反應過來,按照之前計劃好的,楚知意拉起身邊的小稞便朝外跑去。
而楚星河與六子,抄起能用來阻攔的東西去阻攔身後的保鏢。
“你們還能往哪裡跑!”
對方人太多瞭,楚知意在前面跑,隻是扭頭看瞭一眼,就發現楚星河與六子已經陷入瞭苦戰,甚至還在被人毆打。
她咬瞭牙,從口袋裡摸出瞭一個小型的高頻率爆閃燈,便朝那些人的眼上照去。
人在黑夜之中被強光照射,會產生短暫的失明。
楚星河與六子回過神來,便趁機奪瞭對方的武器,六子手腕上還戴的有一種類似於手鏈的鞭子,特殊材料制成,打人特別疼。
六子下手黑,他還被楚知意分瞭一瓶魔鬼辣椒水噴霧,這會兒得瞭空,一股腦沖著那些人的臉上噴!
“行瞭!你快對暗號,讓人趕緊過來!”楚星河沖六子大喊。
六子便沖著漆黑空中嗷瞭一聲。
極像狼叫。
“他們很快就會找來其他人,我們快走。”
楚星河側頭看瞭一眼,便立刻與六子一塊兒跑。
因為高跟鞋,六子差點又歪瞭一腳,他便甩腳把高跟鞋給甩飛瞭,一路赤腳跑,速度竟然比楚星河都快瞭兩分。
很快就追上瞭楚知意。
“夫人,把她給我吧!”六子兩眼亮晶晶的,“我帶著她跑更快一些。”
楚知意心想也是,六子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自然比她的體力要好上不少。
她立刻點頭,正要把小稞往六子身邊送時,就聽一聲槍響!
“夫人?!”
六子嚇瞭一跳,連忙喊楚知意。
楚知意壓根沒有感覺到疼,臉色巨變,“不是我!楚星河!”
“笨!是小稞!”
楚知意扭頭看去,就看小稞已經軟瞭身體要跌到地上。
她心中大駭,連忙將人給拖住,再次把手中的強光燈打開,照向身後保鏢們。
他們站在燈光後面,陸續響起的槍響,因為燈光的影響,並沒有再打中人。
楚星河快速趕瞭過來,厲聲喝道,沖楚知意大喊,“別停!繼續跑!”
楚知意對六子說,“你快背她走!”
六子看瞭一眼小稞,對楚知意說,“夫人,我得先保證你的安全。”
剛才小稞沒事,帶她出去後必然能釣出大魚,可她現在中槍瞭,六子不能再帶著這個拖油瓶走瞭。
“你不帶她走才是沒法保證我的安全!”
楚知意一邊拖著小稞跑,一邊說,“宴驚庭讓你們跟著我,你就得聽我的!帶她走,讓人把她送去醫院,必須救活!”
六子不想退讓,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邊出現瞭其他人。
“聽夫人的,帶她先讓人去看。”
“黎哥!”
六子沒有再猶豫,把小稞背起來,立刻往外走。
阿黎將楚知意手中的強光燈拿瞭過來,對她和楚星河說,“夫人,楚總,你們往那邊跑。”
阿黎指瞭個方向。
“他們手裡有槍,你小心點,不要硬碰硬。”
阿黎微頓,沉默地點頭,“我知道。”
楚星河見她還不想走,便立刻拉起她的胳膊,朝阿黎指的方向跑去。
“那裡面還有很多權貴,很多女孩兒,如果今天不把這裡徹底給搗毀,那些女孩兒怎麼辦?”
楚知意腦子裡還在不停地回放自己在那一間房間裡看到的場景,一時沒留意腳下,被絆倒,狠狠的跌瞭一下。
“你現在最該關心的是我們能不能跑出去,真想救她們,就把你拍到的東西交給警局,讓他們派人來辦。”
楚星河把她撈起來,眉頭也狠狠皺著。
她和楚星河跑遠瞭,周圍頓時恢復瞭安靜,隻有簇簇的腳步聲混雜著四周昆蟲的鳴叫。
路已經不太能看清瞭,他們隻能隱約瞧見高大的樹。
“停,楚星河,你是不是走錯方向瞭?”楚知意覺得她們好像越走越往山裡去,不由得喊住楚星河。
楚星河動作一停,扭頭看瞭又看,最後拿出手機,打開指南針。
很好,沒有網絡,指南針沒用。
楚星河唇角抽瞭抽,趁著手機的燈光,看向楚知意。
楚知意默默瞧著他。
楚星河抬頭望天,“我又不是這兒的人,地方都長得一樣,我怎麼知道路?”
“我真服你瞭。”
楚知意默默向他豎起中指。
楚星河惱羞成怒,“有本事你帶路!”
“我帶就我帶!”
楚知意十分硬氣,扭頭就朝身後走,還沒兩步,腳下一歪,又栽瞭一腳。
她氣急敗壞地把腳下高跟鞋脫下來,“煩死瞭!”
楚星河見狀,沒忍住捧腹大笑。
惹得楚知意狠狠瞪他一眼。
最後還是楚星河把她給背起來,楚知意指瞭一條路讓他走。
楚星河罵道,“你要是領錯瞭路,老子回去弄死你。”
“那你先出去再說。”
二人一邊往回走,一邊相互吵吵,楚知意的慌張與心悸總算是消散瞭幾分。
沒找到阿黎指的路,楚星河與楚知意卻發現瞭另外一棟建築。
“這裡不是……那另外兩傢孤兒院其中的一傢嗎?”楚知意仰著頭努力辨認。
“這裡的人可能聽到瞭風聲,準備轉移瞭。”
楚星河看到瞭幾輛越野車和幾輛面包車。
這是深山老林,能把越野車和面包車開進來,那就代表瞭其實還是有路的。
楚知意摸出手機,打開相機,將這幾輛越野車與面包車的車牌號給拍瞭下來,著重又拍瞭那些人的臉。
“我們得走,隻有我們兩個人不可能硬碰硬。”
楚星河深以為然,轉身便離開。
剛走出一段距離,他們迎面就碰到瞭去支援對面又被勒令趕緊回來轉移的保鏢隊伍。
“把他們殺瞭!就是他們!”
保鏢們頓時喊道!
楚知意與楚星河大驚,楚星河想也不想的撒腿就跑,那些保鏢自然不可能放過他們,立刻也追瞭上去!
楚知意看著路,瞧見楚星河跑的方向,倒吸瞭一口涼氣,“停……”
下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楚星河與楚知意便朝前方斷層一般的陡坡跌瞭下去。
保鏢們頓時停下腳步,看向陡坡下方。
“追嗎?”
有人問。
保鏢自然想追。
可就在這時,身後一道道強燈照過來,他們扭頭看去,那些亮光,將黑夜照得宛如白晝。
為首的男人穿著作戰服,模樣俊朗冷酷。
他揮瞭揮手,語氣平靜堅定,“動手。”
他身後的一眾人宛如閃電一般出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便將這些人全部逮捕。
他身邊的輪椅上,坐著一個面容冷峻,氣息透著冰雪的男人。
“多謝瞭,霍隊長。”
宴驚庭操控輪椅,來到其中一個保鏢面前,“你們在追什麼?”
那保鏢面色灰白,也知道此時再說什麼都無用瞭,隻回答,“一男一女,兩個人。”
“人呢?”
“掉……掉下去瞭。”
宴驚庭的神情便變得愈發難看起來。
霍連霧走到宴驚庭面前,有些一言難盡,“你不是讓你下屬給人指瞭方向麼?跑不到一百米處就有人接應,怎麼還會跑到這邊來?”
宴驚庭也想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差錯,但他沒有遲疑,對霍連霧說,“借幾個人。”
霍連霧便指瞭幾人,讓他們跟著宴驚庭下去找人。
陡坡坡度雖然比較急,但底下喬木芭蕉樹也不少,有這些樹做緩沖,楚知意與楚星河從陡坡上滾下來時,沒有被摔得太慘,但肚子被砸得還是有些疼。
二人在地上緩瞭好一會兒。
楚知意疼得直吸涼氣,就連楚星河都被砸得忍不住痛呼出聲來。
“楚星河你這個坑貨,我以後再也不和你合作瞭。”楚知意被他氣得不行,“前面一點路都沒有,你都敢往下沖,你真勇。”
“天那麼黑,我當然看不清!”楚星河哪知道前面是陡坡,他眼前隻有一片片的芭蕉葉,又是在逃跑,自然有些慌不擇路。
楚知意勉強站起來,腳腕就開始鉆心的疼,她小臉一片煞白,卻沒來得及註意,隻摸自己左側胸口口袋處放著的針孔攝像頭。
來回仔細看瞭看,確認沒有被摔壞,這才松瞭一口氣。
她有瞭精神去看向四周,發現更不認識路瞭。
“我們不能在這兒停,如果他們再追下來要殺我們就完瞭。”楚知意對楚星河說。
楚星河自然也明白,他的大腿砸在瞭樹上,這會兒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他隨手在地上抄起瞭一根樹棍當拐杖,“走吧。”
“不行,我的腳好像歪瞭。”
她今天為瞭造勢,顯得咄咄逼人一些,便穿瞭高跟鞋,她以前穿得多,原地跑起來都沒問題,隻是山路難走,她就崴到瞭腳。
現在感受著鉆心的疼,楚知意都覺得情況不太好。
楚星河便費力蹲下來拿手機電筒照瞭照,“你完瞭,你的腳腕腫成豬蹄瞭。”
那語氣裡透著的幸災樂禍簡直都掩藏不住!
楚知意醞瞭醞氣,在心裡默念:不生氣,氣壞身體沒人替。
楚星河看完她的腳,便站直身體,勉為其難的架起她的胳膊,“想再讓我背你是不可能瞭,就這麼湊合走吧。”
楚知意將他的手機奪過來,照著路,“往高坡的地方走。”
“你不怕再被抓瞭?”
“總比死在荒郊野外強吧?”
“楚星河,你以後還是多學學怎麼認路吧,免得孤傢寡人真死在這種地方可真是太虧瞭。”
楚星河呵呵一笑,“我謝謝你。”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走出不遠,就感到有燈照瞭過來。
楚星河與楚知意以為是保鏢們追過來要拿下他們,便立刻熄瞭燈,躲到一旁的芭蕉樹下。
楚知意腳腕一陣一陣的刺痛,小臉就更白瞭一點。
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周圍變得安靜,所有動靜落在人的耳中,又顯得格外的嘈雜。
一群人靜默無聲的從她們身邊走過,還有什麼聲音……
像是……什麼輪子碾在樹葉上的動靜。
楚知意不由得側頭看過去,那強烈的燈光下,她再看到人之後,整個人都呆住瞭。
她的手落下,不小心打在芭蕉葉上,喃道,“宴……”
她手打芭蕉葉的聲音,頓時引起瞭宴驚庭的註意,他當即停住,側頭朝聲音響動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個渾身臟兮兮的,眼巴巴盯著他看的邋遢姑娘。
宴驚庭薄唇抿成瞭一條直線,臉黑如墨。
他雙手緊緊握拳,額頭的青筋也凸瞭出來,盯著楚知意,“還不過來。”
剛想動,她腳腕便鉆心般的疼瞭起來。
楚知意小臉煞白,眼巴巴地望著宴驚庭,“我……腳崴瞭。”
宴驚庭默然。
接著,他來到瞭她的面前。
宴驚庭把她帶到自己懷裡,強制性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她身上臟得很,宴驚庭卻做看不到,將她抱在懷裡。
這一個星期的奔波,楚知意又瘦瞭一些,將人摟滿懷的感覺,總算讓宴驚庭上下不定的心歸落。
周圍一眾人不知道該不該看,隻能望天的望天,看樹的看樹。
楚知意察覺的別人的別扭,臉到底沒有厚到泰然自若的程度,煞白的臉都紅瞭一些,“你……先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宴驚庭沒有搭理她,隻將她按在自己懷裡,看向楚星河。
他看上去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同樣臟兮兮的,活像個討飯的。
“楚總沒事吧?”
“沒事,你們把人都控制住瞭?這兒有三座孤兒院,我們剛才看到有一傢已經開始轉移瞭。”楚星河將話題扯到正事上,他可不想錯過把這裡一網打盡的機會。
宴驚庭頷首,“警察在二十分鐘之前就開始查抄瞭,這裡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
楚知意聽到警察來瞭,便不由得把針孔攝像頭給拿出來,還有自己的手機。
“這裡面有我錄下的視頻證據,還有這裡,那些逃跑車輛的車牌號和人員,我都拍瞭照片。”
宴驚庭垂眸,與她雖然疲憊卻亮晶晶的眼睛對上。
他磨瞭磨牙,最後還是把她手中的東西交給身後的那些人,“幫我轉交給你們大隊長。”
“好的。”
楚星河看瞭他們一眼,問宴驚庭,“他們可靠嗎?”
“可靠。”
誰可能被污染,霍連霧和他手底下的兵都不可能被污染。
楚星河放心瞭,滿心疲憊地拄著木棍往外走。
楚知意對他說,“你讓人扶著你吧,我看你大腿也摔得不輕。”
“不用,管好你自己就行瞭。”
他軟硬不吃,宴驚庭卻看瞭一眼那些兵。
有些看出來楚星河受傷瞭,便主動過去架起他的胳膊,爽快的打招呼,“兄弟,這傷可不能硬撐,萬一以後落下殘疾瞭怎麼辦?”
楚星河他們走得快一些,宴驚庭與楚知意便落在瞭後面。
楚知意明亮眼眸看著他,看瞭好長時間。
明明隻有一星期沒見,她卻覺得過瞭一個世紀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