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醉瞭。
變成對世界充滿好奇的貓,貼著喜愛之人的皮膚,仔細聞一聞,舔一舔。
她不知自己那句話讓自己徹底陷入危險之境,剛剛亮瞭不過五分鐘的房間,驟然暗下來。
手被人握住,解開瞭領帶。
宴驚庭未曾說一句話,隻撫平瞭領帶的折痕,蒙住瞭楚知意的眼。
楚知意大腦混沌,驟然失去可見度,隻能依靠意識抱住他。
放大的觸覺讓宴驚庭每一個動作都在她感官之中放大刺激,令她渾身都顫抖不已。
巨大危險之感讓她有些瑟縮的後退,卻被人不容置疑地緊緊控制住,容不得她往後半步。
楚知意不知,她衣衫凌亂,裙擺被堆疊在一起,而摟抱著她的人,自輪椅上緩緩站起,朝臥室走去。
這棟別墅從玄關到臥室,楚知意走上四十步,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能到。
可今天,似乎走瞭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不……不是她走。
那是誰呢……
她來不及思考,更沒空思考,隻感受到起伏的波濤一陣接著一陣地將她淹沒,橫亙腰際兩側的長腿曲線繃直,連腳趾都蜷起。
她像是被從水中撈出來瞭一般,香汗淋漓,呼吸急促,腦袋空白。
宴驚庭大掌鉗住她的下頜,在她失神之際,攫取她的吻,滾熱呼吸移動到她耳側,那長腿被放在瞭肩上。
楚知意想將眼睛上的領帶解開,卻被宴驚庭按住手,下一秒,她便失瞭言語,腰背弓起。
宴驚庭看著她,聲音暗啞,充斥著情欲,“現在知道瞭。”
待她妄圖清醒時,便被再次拽入那滔天歡愉之中,宴驚庭似乎在她耳邊說瞭什麼,可她沒聽清。
她累瞭,連哭聲都是沙啞的,腿酸腰疼,渾身上下都難受得很。
楚知意想爬著離開,卻被人握住腳踝,不容她逃脫的將她拉瞭回去。
長夜漫漫,某個獸性大發的男人並不想就此放過她。
月上枝頭,又到西幕。
受不住昏睡過去的楚知意被抱起來,朝浴室去。
宴驚庭走出浴室,將那破裂開來的,柔軟易損的床單扯下來扔進垃圾桶內,全部換新,這才將楚知意抱回來,放回床上。
她累極瞭,沉睡著一直沒有醒過來,隻有他在幫她翻身時扯到酸疼的腰,她才皺著眉吭瞭一聲。
他看著楚知意沉睡的樣子,輕輕揉瞭揉她的臉頰,有些食髓知味。
可惜她總是做到一半就喊累,以後要想法子給她多多鍛煉一番才行。
……
凌晨三點,萬物皆歸於寂靜,被阿黎扔出去後,一跌一撞回到傢,喝瞭三瓶酒後發瞭一通火,將該砸的東西全都給砸瞭的李思眷剛剛睡著不到兩個小時,忽然聽見外面猶如砸門的聲音。
李思眷滿臉紅腫,帶著極大的怨氣在床上翻身,企圖將那聲音給徹底屏蔽。
外面的聲音果然消停瞭一會兒,可不到十分鐘,她臥室的門忽然打開,燈光驟亮!
李思眷眼睛被刺得睜不開,捂住眼睛好半天才睜開眼。
“李思眷,大明星啊。”
陌生男聲令李思眷精神大亂,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捂緊被子大叫,“你們是誰!這是我傢!你們私闖民宅!”
膀大腰圓的漢子扯著嘴冷笑,“你傢?現在已經不是瞭。”
他拿出瞭一份文件,在李思眷面前搖瞭搖,“這棟房子,已經被你公司抵押給爺們幾個瞭,識趣的趕緊滾出去,不然……”
漢子視線在李思眷的身上掃過。
李思眷怎麼可能願意出去,這是她傢,她掏錢買的房子!
“你們再不出去,我報警瞭!”
“報,你現在就報。”漢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跟在他身後的男人左右翻找,最後翻出瞭一瓶白葡萄酒,給漢子倒上。
男人說道,“哥,你和她說這麼多幹嘛,反正她也已經落魄瞭,要不然,讓弟弟我開開葷?嘿嘿,我還沒玩過大明星呢!”
就算落魄瞭,那也是大明星不是?
李思眷的臉頓時就白瞭起來。
漢子撇向男人,又看向李思眷,揚著眉,“你要是再不走,我可管不住我這弟弟瞭。”
李思眷哪裡還敢報警。
恐怕她前腳剛報警,那男的就能直接把她個強瞭!
李思眷手抖地抓起衣服,穿在身上,又將卡,珠寶首飾全部一股腦掃進皮包裡,打算明天再來算賬。
李思眷看著大門直接被電焊給鋸開瞭,氣得渾身發抖,“你們敢大半夜來撬我的門,你們給我等著!”
漢子目露兇光,李思眷渾身一抖,立刻頭也不回地跑走瞭。
她想拿手機打出租車去酒店暫住一晚,可等她支付錢時,卻發現自己所有卡都用不瞭。
司機面露古怪地看著她,“到底能不能結?”
帶著面罩與帽子的李思眷今天不順到瞭極點,也怒道,“你眼瞎看不出我身上穿的是幾十萬的名牌嗎!五十塊錢而已我能拿不出來?!”
司機也不是好惹的,狠狠一砸方向盤,“一百!老娘們,你要是拿不出來,老子送你去警局!”
李思眷是吃軟怕硬的主,對方比她更難惹時,她的氣焰便不由自主的弱下來,手機支付不瞭,她最後還是在皮包的錢包裡找出瞭一百塊的紙鈔給瞭司機,她這才下瞭車。
酒店一旁就是自動取款機。
李思眷一張卡一張卡地用下來,裡面放著大把的金錢,卻怎麼都取不出來。
越往下嘗試,李思眷的臉色就越難看。
她的所有卡都被凍結瞭!
她憤怒地給公司裡的人打電話,問他們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
大半夜的,就算是007的員工,也該回去休息瞭,這個時候接到李思眷的電話,他們也很不耐煩。
接電話的人忍著發火的怒氣,對李思眷心平氣和地說,“李思眷,你因為劣跡新聞,導致代言全都掉瞭,後續的商演你也參加不瞭,那些違約金都是需要你自己來出的。”
“你名下所有財產,不動產,都已經被銀行凍結瞭,目前還在審核資金的階段。”
“李思眷,公司已經對你仁至義盡瞭,再見。”
說完,那員工便直接把電話給掛瞭。
李思眷仿佛被抽去瞭靈魂,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目光渙散,一瞬間蒼老瞭幾十歲。
若說今天宴驚庭讓阿黎強壓著她想楚知意道歉,她還有幾分不滿與惱意。
而現在李思眷感受到瞭什麼叫趕盡殺絕。
在宴驚庭面前,她就像一隻螞蟻那般弱小,以前他隻是吹瞭一口風,她差點在娛樂圈站不穩。
而現在,他踩下來瞭。
十一月的寒風徹骨,李思眷渾身都發抖起來,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她不該……不該去招惹宴驚庭……
這次違約,李思眷不僅要賠償天價的違約金,她的所有工作也都停瞭下來,可以說在娛樂圈徹底敗瞭下來。
她就算想利用自己的名聲在社交平臺上的發文賣慘,宴驚庭也早已讓人盯緊瞭她,她發的消息,沒有一個人相信。
楚知意並不會在意李思眷到底遭受瞭多重的懲罰。
早上她還在睡覺時,聽見宴驚庭的手機響瞭。
她眼皮沉重,沒能睡醒,宴驚庭自己去一旁接瞭電話,是宴老夫人和容玥打來的,詢問他網上的那些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
宴驚庭低聲解釋瞭一番,將傢人穩定下來。
宴老夫人嚴肅地告訴宴驚庭,“我們傢不興搞私生子女那一套,你要是想要孩子,那就和知知商量,你們自己生自己的!不許找情婦,知道嗎?”
宴驚庭捏瞭捏眉心,“奶奶,我都明白。”
宴老夫人滿意,照舊詢問他什麼時候才能給她生個曾孫或者曾孫女後,這才把電話給掛斷瞭。
楚知意還在睡覺,宴驚庭看瞭一眼時間。
他才睡瞭不到四個小時。
好在,今天是周末,楚知意不用去上班,他也不用。
宴驚庭去外面打瞭幾個電話,安排瞭工作,又回到臥室繼續摟著老婆睡覺。
電視臺裡還在工作的人,有些是對接瞭楚知意的工作,有些資料隻有她知道,發現楚知意沒來,便不由得給她打電話詢問。
一次兩次的都沒人接。
直到第三遍,電話才被接通。
“……誰?”
“知意,是我,昨天下班前我和你對接的工作有一些地方遺漏瞭,你再跟我說說。”
“……好。”
同事一邊記,一邊疑惑,“知意,你怎麼瞭?說話好像有些喘。”
楚知意說是在做運動,累的。
周末去健身是常有的事兒,同事沒有懷疑,把東西記完,這才把電話給掛瞭。
漢江府裡,手機被宴驚庭抽走,楚知意氣憤地咬他肩膀,“你幹什麼啊!”
宴驚庭淡笑,揉著她的後腦,低聲說,“你說呢?”
中午。
楚知意吃掉宴驚庭送到她嘴邊的東西,目光哀怨地看著他。
“你昨天晚上到底幹瞭什麼?床單都爛瞭!”
她喝得有點斷片,零星記得她們做瞭很久,腦子裡什麼都記不住,隻剩下疼爽瞭。
她早上起來後,看到垃圾桶內那些用過的安全套與床單時,都傻眼瞭。
那被單怎麼都能爛瞭呢!
宴驚庭面不改色,又往她嘴中塞瞭一塊三文魚,道,“情濃時有些激烈,你把床單蹬爛瞭。”
楚知意震驚!
她懷疑人生的嚼著魚肉,一臉恍惚。
“真是我蹬的?”
宴驚庭點頭。
她默默不說話瞭,紅著臉悶頭吃飯。
看她真相信瞭,宴驚庭勾著唇,笑容毫不掩飾。
二人吃過飯後打算一起出去買些東西。
楚知意在車上還小聲和他說,“以後買床單一定要買質量好的!”
宴驚庭沒忍住,用拳頭抵著唇,笑瞭出來。
楚知意茫然,“你笑什麼?”
“沒什麼,一會兒我們一起去看。”
楚知意狐疑,在她懷疑目光下,宴驚庭的笑便愈發止不住。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楚知意惱怒地拍他,“那床單是你弄壞的!”
……
商場裡。
王悠悠正在和自己的好友一起逛街,聊八卦。
圈裡的八卦就那麼多,要說最近熱度最高的莫過於李思眷在網上發佈的那些消息。
昨天一天從熱榜第一到宴驚庭親自下場澄清,表明與自己妻子恩愛有加,私生女還是他小時候穿女裝的照片,這輪番的翻轉,讓她們吃瓜吃得相當高興。
今天便迫不及待的過來一起討論八卦瞭。
“沒想到宴驚庭和楚知意過得還真是好得很,宴驚庭都能在網上親自說明瞭自己和楚知意相當恩愛。”
“隻能說人傢就算成瞭假千金,手段也好得很,你看看周傢的周痕,以前他和楚知意是未婚夫妻的時候,他可玩得花著呢,現在呢,就想和楚知意復合,我聽說周痕他爸氣得把他給扔到瞭海城那邊,不讓他回來!”
“楚知意要沒手段,能讓宴驚庭對她言聽計從?”
“什麼時候我也學學她的手段,說不定我以後還能嫁給吳舟呢。”
“你想得美。”
聽著好友的話,王悠悠心情不好,甚至可以用惡劣來比喻。
她冷笑一聲,向來甜美的容顏這會看上去也半點笑意也無,“吳舟也喜歡楚知意。”
好友們震驚,“真的?”
“騙你們幹什麼?”
“楚知意她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往吳傢跑,那時候她就勾引得吳舟喜歡上她瞭,到現在吳舟對她還念念不忘,不然你以為吳舟真不想談戀愛嗎?”
王悠悠和楚知意是多少年的朋友瞭,她的話當然是可信的,好友們紛紛咋舌。
“她可真是……誰都想拉著啊,那宴驚庭還能喜歡她?”
王悠悠喝瞭一口奶茶,譏諷的笑著,“那張照片不是已經說明瞭嗎?”
“看來宴驚庭的眼光也不怎麼好嘛,楚知意隻不過是一個假千金,還是個出口成章的騙子。”
“就是就是,什麼時候咱們一起把她的謊言給揭穿瞭,讓宴驚庭看清她的真面目,說不定她們就離婚瞭。”
王悠悠聽著好友酸溜溜針對楚知意的話,心中的那股陰鬱才慢慢散開。
她露著笑,輕輕將頭發絲別在耳後,心情極好的聽她們說話。
忽然間,好友驚訝說道,“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楚知意和宴驚庭!”
王悠悠一震,扭頭看過去。
隻見有些生氣的楚知意走在前面,而那個衿貴,又高高在上的宴驚庭,低聲下氣的追著楚知意,頗有些伏低做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