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漢江府,楚知意這才問楚星河,“你怎麼來找我瞭?”
楚星河瞥瞭一眼不遠處的宴驚庭,把自己要回京市的打算給壓瞭下去,若無其事道,“沒事,本來要找你出去吃飯,結果卻發生瞭那種事兒。”
楚星河就差沒有把不滿兩個字直接寫在臉上瞭,看向宴驚庭的視線裡似乎是在說:你小子,被我抓到把柄瞭吧?
宴驚庭深深嘆氣。
楚知意轉移話題,“公司裡沒你不要緊嗎?你是不是該回去工作瞭?”
“這有什麼?總歸小舅在的,有我沒我都一樣!”
楚知意無言以對,隻能點頭,“行,改天我請你吃飯!”
“你請?”
楚星河哼瞭一聲,看向宴驚庭。
宴驚庭和他對視一會兒,說道,“我請。”
楚星河這才勉為其難地點瞭點頭,離開瞭。
而楚知意和宴驚庭,則一前一後地往漢江府走去。
她身上還穿著那身價格不菲的長裙,這還是為瞭這場宴會專門定做的。
正想彎腰換鞋,身後便有一雙手扶住她,將她按在椅子上。
楚知意扭頭,看著宴驚庭一隻腿半跪著在她面前,將她腳上的鞋脫瞭,為她換瞭平底拖鞋。
宴驚庭對她向來耐心,除瞭某些事情,他幾乎對她百依百順。
就比如幫她脫鞋,這些日子隻要她動作不便,宴驚庭都會親昵地幫她將鞋子脫瞭,不讓她走路,抱著她就往臥室走,她說渴瞭,宴驚庭去倒;她說餓瞭,宴驚庭也會給人打電話,讓他們送些她愛吃的食物過來。
他還堅持為她調養身體,連宮寒的毛病都快好瞭,更別說生活中的種種。
那位鄔小姐,說瞭那麼多離譜之言,有一句讓楚知意記在瞭心裡。
沒瞭宴驚庭,她什麼都不是。
不論是對付楚衡,還是對付方傢,一直都是宴驚庭在幫她籌謀劃策,幫她實施。
沒瞭宴驚庭,她或許早就被楚衡壓到喘不過氣來,也許就此自我瞭結……
頭頂那摻雜著各種情緒的視線實在讓人難以忽視,宴驚庭剛剛站起,便對上楚知意的目光,他試探性問,“怎麼瞭?”
楚知意站起來,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忽然親瞭上去。
宴驚庭有些錯愕,卻將她牢牢抱住,加深那一吻,感受到懷中人的手解開瞭自己西裝內馬甲的扣子,順著襯衫細縫,輕輕撫摸著他的肌肉。
宴驚庭不可抑制地喘息,抱緊她,微撤離,“不是在生我的氣嗎?”
楚知意追吻上他的下巴,聲音細不可聞,卻落在宴驚庭的耳中。
“那不是生氣,我是在吃醋。”
宴驚庭眼底蹦出亮光,猛然將她抱起來,壓在門上,親得又兇又急,楚知意回應起來都有些困難。
“傻知知。”
充斥著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完全將楚知意包裹,精美漂亮的長裙幾乎被扯皺,堆在腳邊。
他又是高興又是無奈,“結婚的人是我們,以後相偕到老的人也會是你我。”
世間亂花繽紛,他見過太多太多,卻從未迷過心智。
宴驚庭吻遍全身,以實際行動告訴她,誰才是他老婆,誰才是他心上人,誰才是他精心養護,悉心照料的花。
楚知意低泣出聲,尚未來得及呼吸,又被他深深貫穿,後背玻璃冰冷,整個人如陷入冰火兩重天,大腦一片空白,失去思考能力。
她思考不出為什麼自己會認為沒瞭宴驚庭自己什麼都不是,隻陷入這一場仿佛永無止盡,熾熱如火般將她焚燒殆盡的情愛之中。
也不知道過去瞭多久,楚知意累得沒有半點力氣,甚至連站都站不穩,宴驚庭才帶她去衛生間洗澡。
他看著楚知意半闔著眼,任由自己幫她擦拭,不由得低頭,薄唇輕觸她額頭,“我喜歡誰你最清楚,以前我從不會看那些女人一眼,以後也不會。”
楚知意不回答,一副困極瞭要睡覺的樣子。
宴驚庭輕捏著她的臉頰,“不許睡,楚知意,你聽清楚沒有?”
她含糊地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
楚知意彎唇笑出來,“我聽清楚瞭。宴驚庭。”
楚知意沉沉睡瞭過去,被他抱著來到床上。
她身上還有輕重不一的痕跡,宴驚庭溫柔地將那些痕跡用被子遮住,為她將被子蓋好。
然後握著手機去打瞭一個電話。
宴驚庭從來不是一個善心之人,而他最喜歡的便是事後算賬。
鄔傢的人從南城跑到江城來在他老婆面前叫囂,對他的傢事指指點點,這些宴驚庭可都沒忘。
他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鄔小姐是個相當高傲之人,她看不起窮人,更看不起那些為瞭一點錢而苦苦掙紮的打工人。
宴驚庭便要折斷她驕傲的羽翼,讓她徹徹底底跌入塵埃之中。
至於鄔傢?
宴驚庭自然不怕。
鄔小姐打消對宴驚庭的喜歡之後,便被一個偽裝成富商的英俊男人耍得團團轉。
事跡敗露,那男人非但不覺得羞愧難當,反而笑話鄔小姐起來,直罵她蠢笨如雞,活該被騙。
鄔小姐成瞭整個南城乃至於江城的笑柄,何止是丟臉,以後恐怕要找人聯姻都不可能找得到門當戶對的,可以說是賠瞭夫人又折兵。
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鄔小姐的遭遇可能是宴驚庭做的,他這一番動作是在為自己的妻子出氣。
一時間連那些對宴驚庭夫人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的女人也消減瞭許多。
畢竟不是所有女人都敢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的。
楚知意可不知道這些,她正忙著組建自己的團隊。
她和自己大學時期的導師聯系過後沒多久,導師便推薦瞭兩位新聞系成績突出,工作水準相當不錯的應屆大四生來江城她這兒實習。
還有兩位學長學姐,最近也來瞭江城,打算加入她的團隊。
就連她大表哥也幫忙找瞭兩位對拍攝紀錄片十分有經驗的攝影師過來。
加入她團隊的還有金金。
前兩天她才和金金打過電話說起自己要拍紀錄片的事情,金金聽到要去的地方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叫嚷著她也要去。
楚知意輪流面試瞭兩位實習生,兩位學長學姐,兩位攝影師後,把六人的表現都記下來,和在江城電視臺做紀錄片導演前輩請教後,定下瞭那兩位實習生,和兩位學姐,以及一位攝影師。
畢竟說起攝影,楚知意可是得過不少世界級大獎的,她比那兩位攝影師都要專業,隻留下一位做指導,楚知意能更快上手。
一次性組建七個人的團隊,宴驚庭送給她的那棟工作室便有瞭用處。
這天她帶著團隊內的人來參觀。
眾人不禁大為感嘆。
“這院子也太漂亮瞭吧?”
“我湊,這電腦!配置好高!”
“還有影音室!活動室也有!”
兩個實習生發出陣陣驚嘆。
就連兩位編導學長學姐都驚訝於這位學妹的大手筆。
“這裡可是江城地段很好的商業用地,學妹,你竟然在這兒有一棟工作室?沒想到咱們學校竟然有這麼大的一個隱形富婆!”
“那我們的工資豈不是可以多談談瞭?”
楚知意哈哈笑瞭出來,“我可買不起這裡的房子,這棟是別人送的,至於工資,那當然是該給多少給多少瞭。”
金金神秘兮兮地捅瞭捅她的肩膀,“什麼別人,應該說是你傢的先生!”
一眾人古怪的“哦哦哦……”
楚知意臉上不禁有些紅,嗔瞭金金一眼,便趕忙對在場眾人說,“你們先參觀參觀,十分鐘之後咱們開個會。”
楚知意要先把工作給分配下去,做好前期工作,才能開始去外地采集材料。
幾人散開。
楚知意則拉著金金在一樓外面說話。
“你怎麼突然要和我一塊兒出去?”楚知意瞇著眼睛看她,帶著審視與逼迫。
金金撇瞭楚知意一眼又一眼,扭捏著拽瞭拽她裙子上的小配飾,細著嗓子說,“哎呀,那當然是因為我想和你一塊兒去啦。”
二人大學四年朝夕相處,她說謊話楚知意一眼就能看出來。
楚知意拉長瞭聲線,說,“你上次和我這麼說話,是因為你看上那個想吃絕戶的男同學……”
金金:“……”
立刻投降,金金心虛地說,“那什麼……霍大隊長……現在就在你說的那個地方工作。”
霍大隊長……
楚知意大腦有一瞬間卡殼。
很快她就想起來瞭。
當初楚衡在她去機場接宴驚庭時讓人在背後給瞭她一刀,金金得瞭消息之後,從山裡出來,結果誤入一片雷區,是那什麼霍大隊長救瞭她。
楚知意看破真相,“你這段日子忙,不會就是追著那個男人在外面吧?”
金金默默說,“你倒也不用說的那麼直接。”
楚知意稀罕的繞著金金轉瞭好幾圈,“金金,這次你真喜歡上瞭?”
聞言,金金左右看瞭看還在裡面參觀的人,興奮拉著楚知意又往外走瞭走,低聲對她說,“霍大隊長,有八塊腹肌。”
楚知意:“……?”
“我算是發現瞭,這當兵的就是有當兵的好,不像外面那些妖艷賤貨,我出去按個摩,都能遇見男技師來我面前說‘姐姐,你包養我吧’。”
楚知意:“……?”
楚知意不可思議地問,“金金,你都經歷瞭什麼?”
金金唉聲嘆氣,“寫稿子寫的時間太長,腰間盤突出,就去按摩店找人按摩。”
“枝枝,你這是什麼眼神,我找的是專業的技師!”
楚知意點點頭,分外憐惜的看著她,“我都明白。”
金金震聲,“不!我看你完全不明白!”
二人說著說著就要把話題說跑偏,最後還是楚知意給拉瞭回來。
金金才繼續說那位霍大隊長。
什麼霍大隊長肩寬腰窄,個子有一米八五,而且長得帥,還很有安全感,幫瞭她不少忙。
總之,就是她見瞭霍大隊長第三面之後,便在心中堅定相信,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霍大隊長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要為真命天子勇闖天涯!
見她這麼興奮和堅定,楚知意不好打擊她的自信心,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現在可是我工作室的員工,可不能為瞭你的真命天子劃水不工作。”
金金笑嘻嘻的點頭,“放心吧,我姐妹的工作,我肯定支持到底!”
二人笑作一團,等其他人參觀完之後,這才進去,開始開會。
楚知意忙得不可開交,宴驚庭也不遑多讓,之前楚知意拍板先行叫停的合作被重啟,宴驚庭得出差一趟。
楚知意隻能把他先送到機場。
“說不定過段時間我也要出差瞭。”楚知意坐在他身邊,頗為不舍地說,“我出差的時間要比你長的多。”
宴驚庭說,“霍濁留在你身邊幫你,我要是沒在你外出前趕回來,給我發個消息,讓我知道你在哪兒。”
楚知意點點頭,“放心吧。”
等車趕到機場,宴驚庭扣著她的脖子親瞭一下,“我走瞭。”
楚知意目送他離開,也回工作室做出差前期工作。
二人各自忙碌,楚星河死活不回京市,孟珩對楚星河的任性無言以對,隻恨自己不能飛到江城把這臭小子給狠狠揍上一頓。
楚星河卻說得十分有底氣,“江城還有其他城市都有看不起我妹的小癟三,我要先給她撐腰,等沒人敢欺負她瞭,我自然也就回去瞭。”
孟珩沉默片刻,最後還是答應他先留在楚知意身邊,“別給你妹妹惹事兒,公司的一些決策你也要通過視頻會議參加,別以為你在江城就能當甩手掌櫃!”
楚星河無所謂的應瞭下來,除瞭忙自己的工作,他有時還會來楚知意身邊打打下手幫她做指揮。
畢竟楚星河自己本身就是一個總經理,現在賴在江城不回京市,他本身的能力卻還擺在那兒並沒有丟掉。
有他的統籌,整個工作室的工作都相當的井井有條,楚知意對楚星河的感官發生瞭一點點的改變。
原來楚星河除瞭暴躁,任性,霸道之外,原來還是有不少優點的。
宴傢,過段時間楚知意要過生日瞭,她說要回宴傢過,容玥便著手讓人將整個宅子都清掃打理一遍,因為比較徹底,容玥還給楚知意打瞭個電話,詢問她和宴驚庭的臥室介不介意完全輕掃一遍。
楚知意當然沒有什麼意見的,十分爽快的答應瞭。
等傭人進入宴驚庭和楚知意的臥室進行打掃,打開各個抽屜,為寶石,珍珠等做護理時,靠近床邊的一個抽屜裡,忽然掉出瞭一張紙。
傭人拿起本要放回去,卻不小心看到瞭上面的字。
她不由得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