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的確很快就發過去瞭,但楚知意和金金幹瞪眼等瞭半個小時,對方都沒有回復。
金金給自己灌瞭一杯茶,眉眼間帶著焦躁。
“他不會沒看到我發的消息吧?”
楚知意揣測道,“說不定是在忙,他既然問你明晚是否有空,那就說明他明天大概會看手機。”
金金覺得楚知意說得有道理,心中不禁失落,卻還是想讓楚知意幫她挑一條裙子明天穿。
剛把裙子挑出來,金金的手機便噔地一聲響。
二人相視一眼,頓時直接朝手機而去。
卻看那位霍大隊長在金金發送消息一個小時後,終於姍姍來遲地恢復瞭。
霍大隊長:下午六點一起吃個飯?
金金的眼睛登時亮瞭起來,扔下手機搖楚知意的肩膀,“看到沒有!看到沒有!他約我吃飯呢!”
楚知意差點沒被她搖散架瞭,忙止住她的動作,“我看到瞭,祖宗,我宵夜要被你搖出來瞭。”
金金勉強克制瞭自己的情緒,唇角笑容卻難以掩飾,發瞭消息,和霍大隊長約明天下午六點在濱城某傢餐廳見面。
二人嘀嘀咕咕又說瞭大半天,直到宴驚庭忍無可忍,第三次來敲門時,金金才異常期待地將楚知意還給宴驚庭,讓她回房間睡覺去瞭。
“你們每天見面還有那麼多話要說?”
“我們在商量一件大事。”楚知意頗為神秘地對宴驚庭說,“金金要脫單瞭,我作為軍師,當然要出謀劃策瞭。”
宴驚庭心思一轉,若有所思地點頭,“那確實應該多交流交流,幫助她早日脫單。”
金金也去談戀愛,她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他搶人瞭。
楚知意得意地說,“我已經要求瞭,等她真把人追到手,要請我吃飯的!”
宴驚庭好笑地刮瞭一下她的鼻子,“我缺你吃瞭嗎?怎麼惦記別人請你?”
楚知意哼哼兩聲,表示那完全不一樣。
“對瞭,明天中午我們去和連霧見一面。”
“之前把你帶進美人峰的那個朋友?”
“他是我發小,最近休息,也在濱城。”宴驚庭低聲解釋,“正好我們也在,出去聚聚。”
楚知意哦瞭一聲,表示知道瞭,並未多想。
白天工作多,楚知意和宴驚庭早早就睡下瞭,天才蒙蒙亮,楚知意便起床準備出工,跟著的還有金金,兩位學弟還有攝影師。
今天的工作重,要把吃飯的時間擠出來那可有得忙瞭。
宴驚庭跟過去的時間比較晚,他給眾人帶瞭早餐,又幫楚知意幹瞭一些重活,這麼一忙,便快到中午瞭。
金金動瞭動有些酸疼的肩膀,問楚知意,“中午去哪兒吃?”
“宴驚庭的發小在濱城,我們打算過去,你要去嗎?”
金金還是有些社牛的,不假思索地點頭,“去啊,多個朋友多條路呢。”
宴驚庭對楚知意多帶個人也沒意見,楚知意便帶著金金和他一起去見霍連霧。
霍連霧還沒到,三人便先一步找瞭個位置坐下。
剛落座,楚知意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扭頭問宴驚庭,“你們應該很久沒見過瞭吧?他知道你的腿好瞭嗎?”
宴驚庭一默,幹咳一聲,含糊點瞭頭。
楚知意狐疑,直覺敏銳,“你有事瞞著我嗎?”
“不算隱瞞。”宴驚庭故作平靜地說,“我決定要做復健時,是他幫我找瞭軍區醫院的骨科大夫。”
楚知意盯著他看,“所以他一直都知道你能走?”
宴驚庭又點瞭頭,臨瞭又加瞭一句,“隻有他知道而已。”
楚知意心道:她怎麼可能會吃他哥們的醋?
楚知意瞭然地點瞭點頭,然後狠狠捏他腰上的肉。
在一旁看著的金金向宴驚庭投去一個憐憫的目光,說,“對瞭,你們說的那個朋友叫什麼?”
宴驚庭面不改色地握住楚知意的手,回答道,“姓霍,霍連霧。”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便裝,肩膀肌肉輕微緊繃,撐起白色襯衫外套,肩寬腰窄的男人走瞭過來,他皮膚麥色,眉目濃深,鼻梁高挺,留著寸頭,卻完全沒有半點土氣,反而讓人感到不好惹的煞氣。
就連本就高大的宴驚庭,和他站在一起也仿佛多瞭幾分文質感。
鮮少有男人體態如霍連霧這般強壯,走進後更是讓人壓力驟增。
霍連霧剛抬眼,便看到瞭宴驚庭老婆身邊的金金,他頓瞭一下,旋即看向宴驚庭。
他旁若無人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霍連霧揚眉,拍瞭一下他的肩膀,笑出來,“不裝瞭?”
宴驚庭淡笑,不接他的話茬,“坐。”
圓桌前,霍連霧本該坐在宴驚庭身邊和他好好嘮嘮,結果,霍連霧仿佛是就近坐的,直接挨著金金就坐瞭下來。
從聽到宴驚庭的朋友叫霍連霧就一直開始發呆的金金忽然感到身側傳來男人極具進攻性的熱意,她稍稍晃神,不由得扭頭看瞭他一眼。
宴驚庭瞧見他坐在金金身邊,眉毛上挑,又不著痕跡地看楚知意。
楚知意也驚奇極瞭,正不停在金金和霍連霧身上打轉。
她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就恍然大悟瞭。
金金口中的霍大隊長,該不會就是霍連霧吧?
宴驚庭也重新坐下來,倒瞭水放在圓桌轉盤上,轉到霍連霧面前,問,“放假這幾天不回傢看看?”
“有什麼可回的,聽老頭子念叨?”霍連霧抬眼看他,“倒是你,CE不管瞭?”
“有我叔叔,暫時沒什麼問題。”
宴驚庭顯然和霍連霧有很多話要說。
楚知意悄悄拉瞭一下因為身邊是驟然出現的霍連霧,而坐立難安的金金。
壓低聲音問,“你的霍大隊長?”
金金生無可戀地點頭,原本的社牛在看到霍連霧之後直接立地變社恐!
她唉聲嘆氣地對楚知意說,“你怎麼不告訴我宴驚庭的朋友就是他?我本來打算下午回去之後再換衣服,結果現在……我下午再換不就表明瞭我居心叵測嗎?”
楚知意安撫地拍瞭拍她的肩膀,“沒事兒,換個角度講,你晚上換衣服和他見面,就是對他的看重,現在還多瞭一次吃飯的機會,我準許給你放個假,下午你不用來瞭。”
金金一聽,眼睛頓亮,“不愧是我姐妹!”
楚知意彎著唇笑瞭出來。
等飯菜上來後,場面便放松瞭許多,楚知意還要工作,餐桌上便沒有酒,隻是單純的吃飯閑聊。
等宴驚庭和霍連霧的話說完,楚知意這才扭頭,把霍連霧和金金的關系告訴宴驚庭。
宴驚庭心下瞭然,輕笑瞭一聲。
怪不得剛才霍連霧視線頻頻往旁邊撇。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楚知意湊近宴驚庭耳邊,輕聲說道,“一會兒我們先走吧?”
正有此意的宴驚庭側頭與楚知意的視線對上,二人相視一笑,默契加快吃飯的速度。
沒多久,楚知意故作驚訝地看瞭一眼腕表,“呀,都快一點瞭,宴驚庭,我要趕快回去工作啦。”
宴驚庭從善如流的應聲,對霍連霧說,“我得和我老婆先走瞭,金金……就麻煩你幫忙送一下?”
霍連霧頷首,“有空再見。”
“好。”
楚知意被宴驚庭牽著手往外走,她扭頭沖金金眨瞭眨眼睛,然後拉著宴驚庭便火速逃離。
餐桌上頓時隻剩下霍連霧和金金兩個人。
二人剛才的對話寥寥可數,仿佛是因為有親近的人在,金金變得尤為拘謹。
這下人走瞭,她才輕輕松瞭一口氣,默默往身邊人身上撇。
“你和宴驚庭他老婆認識?”富有磁性的嗓音忽然在她耳邊乍響。
霍連霧換瞭個坐姿,手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後的椅背上,身體朝金金所在的方向側去。
金金整個人都被一陣充斥著成熟男性氣息的熱意包圍,她頭腦發脹,面頰也似乎多瞭幾分酡紅。
“枝枝是我大學舍友。”
霍連霧瞭然,看她還是一副安靜的模樣,笑瞭出來。
金金扭頭看他,“你笑什麼?”
“金大作傢。”霍連霧緩緩喊她,“第一次看你這麼文靜,有些不太適應。”
也不知道想到瞭什麼,金金臉上頓時爆紅。
她看瞭看周圍,這餐廳每個餐桌之間都很隱蔽,說話時並不會被其他客人打擾。
金金咽瞭一下口水,抬起手把碎發別在耳後,胳膊肘不經意撞在他的胸膛上,她似乎收斂瞭楚知意和宴驚庭還在時的不自在,勾著笑,側眸看著他。
霍連霧看著她轉過來,眼波流轉,皆是風情,“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霍大隊長您是宴驚庭的朋友,本來約好瞭今天晚上見,卻提前瞭好幾個小時,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打扮打扮呢。”
“為瞭給霍大隊長留下個好印象,我可是選瞭一晚上的衣服呢。”
金金故意往後靠,肩膀落在霍連霧搭在她座椅上的胳膊處,仿佛他摟著她的肩膀。
白襯衫所包裹的肌肉似乎又繃緊瞭一些,他似乎相當平靜的承受瞭金金不著痕跡暗示。
他喉結滾動,“是嗎?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
霍連霧的到來,最高興的除瞭金金,那就是宴驚庭瞭。
有他在,金金就不會時不時來找楚知意說話,說著說著,轉眼就有瞭突發奇想,然後他老婆就跟自己閨蜜跑瞭。
當然,宴驚庭也有些困擾。
因為楚知意在磕CP!
一看到金金和霍連霧出沒,她便激動的對他說,“看到沒!她們倆出來瞭!”
“霍連霧摸金金頭發瞭!”
“啊啊!他還幫金金提滑下來的坎肩!”
“霍連霧親……唔唔唔!”
宴驚庭捂住她的嘴,黑著臉把她帶離是非之地!
“人傢談戀愛你湊什麼熱鬧?”宴驚庭抱著她的腰不讓她掙紮,十分無奈的說。
“你不懂。”楚知意一臉鄭重,“這是出於親媽對親閨女的愛。”
宴驚庭:?
他什麼時候喜當爸瞭?
“你不想想!”楚知意看他一臉莫名,快速說道,“未來你女兒找著男朋友,而且過的相當甜蜜,你難道不覺得高興嗎?!”
宴驚庭想瞭一下那個畫面。
和楚知意有五分像,另外五分像他的女兒和另外一個男人親親我我。
宴驚庭:“……”
拳頭硬瞭。
他不能接受。
楚知意看他臉色越來越黑,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和別人去幹架的樣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在補腦一些什麼東西?”
宴驚庭摸著她的肚子,嘆氣,“還是生兒子吧。”
“為什麼?”
宴驚庭不肯說,隻黑著臉抱著她不丟。
他不能理解親閨女嫁人到底有什麼好感動的。
宴驚庭享受瞭三天自己妻子不被閨蜜打擾的美好時光,三天後,霍連霧結束假期回軍區,攢瞭一肚子話的金金頓時又拉著楚知意得吧得吧的說瞭起來,二人越討論越興奮,就連晚上,兩人都是一塊兒睡的。
時間一滑,第七周到瞭。
楚知意孕反越來越明顯,就連金金,以及團隊裡的其他人都能感覺到楚知意的不舒服。
宴驚庭在她身邊精心照顧她的飲食,她倒沒有太多的精神不濟,反而臉色紅潤,還長胖瞭兩斤,看上去愈發的明艷動人起來。
周二一大早,宴驚庭就帶著楚知意去瞭醫院。
阿黎提前掛瞭號,楚知意可以直接去做b超,做檢查。
很快,結果就出來瞭。
醫生指著顯示器中那微弱的小生命,對目不轉睛看著顯示屏的宴驚庭說,“看到這個瞭嗎?胚芽,胎心,都能看到瞭,恭喜你們。”
宴驚庭笑著接受瞭醫生的恭喜,等楚知意從床上下來,他問醫生,“這個孩子來的太過意外,如果做流產,對我妻子危害大嗎?”
醫生聞言,點瞭點頭,“任何孕期時人工停止,對母體都有相當大的影響,而有些母親是不適合做流產的,你們先做個檢查。”
宴驚庭看向楚知意,就見她點點頭,表示願意做檢查。
於是楚知意又去做瞭其他項目的檢查,折騰瞭好一番,楚知意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瞭。
宴驚庭打開隨身帶著的水壺,讓她喝瞭一些水。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眉頭微皺,問道,“你們真不想要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