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灌瞭一口茶水,將自己心頭的火氣暫時壓下,轉瞭轉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中暗地將綏王和李臨都記瞭一筆,日後有機會定然報今日之仇。
此時,昭王府的人姍姍來遲,趙明言來得匆忙,向太子綏王行禮之後便在邊上坐下。
綏王贏瞭太子一場,心情不錯,於是便問他:“明言何事如此匆忙,莫不是出瞭什麼事情?!”
趙明言不願多提,敷衍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來遲瞭。”
綏王笑笑也不多提,像是趙明言這等被溺愛過頭的世傢子弟,他是看不上的,要本事沒本事,而且還眼光不好。
綏王剛剛也見過蘇莞,也能看得出來她是個性格和善聰慧的姑娘,趙明言若是娶瞭這一位,日後穩穩妥妥地過日子,也是不錯。
隻是可惜瞭,他非要看上那心機深沉,行事毫無顧忌的蘇芙。
綏王可以預見日後他的日子以及昭王府的雞飛狗跳。
女客這邊,蘇芙陪同昭王妃一同過來,昭王妃臉色不快,勉勉強強才有瞭一些笑容,她緩步走來,而後與淮河王妃平原侯夫人等幾位貴婦人坐一桌。
“我來遲瞭。”坐瞭下來,昭王妃便罷手讓蘇芙離開。
蘇芙原本還想與她說幾句話,但是見她的臉色,也怕她突然拿自己撒氣,於是便告辭,回到瞭自己的座位上。
淮河王妃見她臉色不好,於是便問她:“可是發生瞭什麼事情?!”
昭王妃幾乎是咬牙切齒:“周氏那女人,我定然要扒瞭她的皮。”
周氏,昭王府的側妃,也是為昭王生下第二個兒子趙明輝的那位側妃,這側妃可不簡單,與昭王妃鬥瞭十幾二十年,若不是昭王愛重發妻,昭王妃又有趙明展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說不定還鬥不過人傢。
昭王妃今日姍姍來遲,也不是她要在這樣的日子裡打晉寧公府的臉,而是這周側妃算準瞭今日昭王妃要出門,便想著害慕容凝,剛好被抓瞭個正著。
周側妃也是急瞭,趙明展優秀,慕容凝又即將誕下王府的第一個孫輩,若是這孩子成功出世,趙明展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妥,所以便起瞭心思。
怎知剛好趙明言去找慕容凝,給撞見瞭,直接將人抓瞭個正著,不過那下藥的人寧願自殺也不願供出幕後主使,使得周側妃如今依舊安然。
淮河王也有側妃侍妾,不過淮河王妃是什麼人,做事那是滴水不露,那些個人連個水花都不敢泛,昭王妃看著厲害,實則是外剛內虛,若不然,府上也不過有一個周側妃與她分庭抗衡。
周氏那女人,素來心機十分,若不是昭王護著她,又有趙明展這個兒子,說真的,她怎麼死都不知道。
淮河王妃道:“你啊,莫要再說這樣的話,被人聽見瞭,可不好聽。”
昭王妃氣得臉色發紅,呼吸瞭一口氣,也忍瞭下來,畢竟這個時候,不是她處理傢務事的事情。
昭王妃來瞭不久,晉寧公和王氏便帶著兒子兒媳過來瞭,場面上也開始熱鬧瞭起來,仿佛是先前鬧的事情都不存在似的。
晉寧公和王氏說瞭一些場面話,感謝瞭大傢的到來,希望大傢吃好喝好,一起熱熱鬧鬧的。
接下來便是拜壽獻禮的環節瞭,所謂拜壽獻禮,也就是傢中的晚輩的事情,晉寧公沒有兄弟,故此,除瞭府上的兒孫兩輩,便隻有王氏娘傢人和幾位姑娘出嫁的夫婿瞭。
至於其他來客的壽禮,多是記錄在案,不會再拿上來這裡唱念。
最先上去獻禮的是蘇望和楊氏,兩人是夫妻,夫妻一體,送的是一件禮物,一座玉雕壽星老人,通體白玉,難得一見。
此物一出,便傳來瞭席上人艷羨的吸氣聲。
“兒子祝父親大壽,父親母親身體康健,長命百歲,送上白玉壽星老人一座。”
晉寧公笑瞭起來:“老大有心瞭。”
這麼大的一塊玉,也不說沒有,隻是異常難尋,蘇望尋瞭這麼一塊玉,又請瞭匠人雕刻,確實是花瞭心思的。
王氏也笑道:“你們這些人,若不是一天天氣我,那我便長命百歲瞭。”
蘇望道:“是兒子讓父親母親憂心瞭,日後定然改過。”
“好。”
蘇望與楊氏下來之後,便是二房蘇琳和薑氏上去拜壽,兩人送的是一副觀音畫像,蘇琳說瞭一堆漂亮話,還說什麼這畫像是他請瞭大師親自繪畫,有送去廟裡供奉瞭多久,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張普通的觀音畫像。
便是畫技不錯,價值也不過百兩銀子。
晉寧公點瞭點頭:“你們費心瞭。”
王氏道:“費心瞭。”
蘇琳笑道:“隻要父親母親高興,那都是值得的,都是兒子應該做的。”
薑氏道:“正是如此。”
蘇琳在上頭嘰嘰歪歪說瞭好一會兒才下來。
蘇珣和李氏倒是大方一些,送的是兩件禮物,一件是一把古劍,是給晉寧公的,另外給王氏準備瞭半匹密州的菱紗軟綢。
昔日李臨給蘇莞下聘的時候便有一匹這樣的佈料,此佈料細膩輕柔,透風舒爽,最是適合做寢衣裡衣,在東趙這邊,那是有價無市,千金難求,便是宮中的貴人,一年到頭也分不瞭多少。
婦人姑娘們最是喜愛。
蘇珣的這一匹,還是他和李臨換的,留瞭一半給妻女,剩下的半匹就給王氏,蘇莞自己有一匹,他給瞭一些旁的東西,剩下的半匹,他給瞭李氏和蘇蘿。
晉寧公為武將,最愛好的便是這些古兵器,王氏得瞭這半匹佈,自然也歡喜,這一份禮物,倒是送到瞭這一對夫妻心坎上瞭。
王氏連連說瞭三個好,可見歡喜。
蘇芙見此問蘇莞:“一會兒便到孫輩的人獻禮瞭,六妹,其他人我倒是不擔心,就是有些擔心你。”
蘇莞轉頭看她有些幸災樂禍的笑容,然後問她:“你擔心我做什麼?莫不是四姐覺得我連一件像樣的壽禮都拿不出來?!”
蘇芙嬌笑瞭一聲,然後道:“六妹自個,我是不擔心的,隻不過有些擔心李公子,你說這眾目睽睽之下,若是李公子連一件像樣的壽禮都拿不出來,豈不是丟人。”
蘇莞一時有些無語,她真是服瞭蘇芙瞭,這種時候還說這種話,是想惡心誰啊。
重生一次,莫不是變得更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