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傢姑娘,這是後悔瞭吧?”
張福兒嗤笑:“不後悔才怪,現在還不知道紀雲蒼如何呢,夫人先前不是分析過,這紀雲蒼名聲壞瞭,紀傢定然是不會讓一個壞瞭名聲的人繼承傢業。”
“便是紀傢傢主偏愛這個兒子,可也不能拿祖先的基業胡鬧,再說呢,紀傢又不是他一人的。”
“如此一來,紀傢很有可能將紀公子這位嫡長子請回去,到時候的紀雲蒲和紀雲蒼,一個是紀傢的嫡長子繼承人,一個是名聲喪盡的假才子,何傢姑娘和紀雲蒲退瞭親,和紀雲蒼定親,簡直是撿瞭芝麻丟瞭西瓜,這會兒怕是已經悔得心肝都要碎瞭。”
蘇莞點頭:“說得不錯,我原本還在想這紀傢人什麼時候過來,這等瞭一個月多瞭,紀傢的人還沒來,倒是何傢的人來瞭。”
可何傢姑娘來尋石傢做什麼?
便是她悔瞭,想要與紀雲蒲再續良緣,那也應該找紀雲蒲去,隻要這紀雲蒲答應瞭,對於紀傢何傢而言,石傢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事情,甚至根本就不用管,何必費這心思。
如此看來,何傢姑娘來此,怕是已經見瞭紀雲蒲,在他那裡碰瞭壁,如此想要從石傢這邊找突破口,不管是威逼利誘也好,仗勢欺人也罷,隻要石傢松瞭這個口,何傢才能和紀雲蒲談這件事。
甚至虛虛假假地遮掩一番,讓紀雲蒲覺得是石惠畫不願意嫁他。
張福兒又嗤笑瞭一聲:“怕是等不及瞭,生怕紀公子被人搶走瞭。”
“這何姑娘真是相當的不要臉瞭,在與哥哥定親的時候愛慕著弟弟,在哥哥離傢退親之後,毫不猶豫地和弟弟定瞭親事,如今弟弟要倒黴瞭,她又想回來找哥哥。”
“她以為她是誰,能和惠畫姐姐比嗎?”
張福兒和石惠畫的感情倒是極好的,要是石惠畫再小幾年,指不定要與她成為一對上山下河,上跳下躥無所畏懼的姐妹兒,還是老鐵的那種。
石惠畫不懂大傢氏族的規矩和禮節,說話也不斯文,甚至性子還跳脫,但卻是個真誠又熱情的姑娘,紀雲蒲尤其喜歡這樣的她,真誠又愛慕他的一顆心,是他人生當中的亮光和慰藉。
在紀雲蒲看來,何傢姑娘算得什麼?
不過是他的前未婚妻,這個未婚妻還是他未婚妻的時候卻愛慕他的弟弟,非但連個正眼都不給他,反而將他貶得一文不值,將他踩到泥裡。
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跟著紀雲蒼身後跑,讓人看盡瞭他的笑話。
紀雲蒲心思是多敏感的人,心裡對這位何姑娘惡心得要死,哪裡能回頭。
蘇莞卻有些擔心何傢的人欺負人,於是便問張福兒:“你先前過去的時候,可是看到誰在那邊?”
“回風哥在呢,何傢的馬車進瞭村子,便有人過去瞭,後來知曉這是何傢姑娘,要去石傢,我碰巧過去瞭,回風便讓我過來請夫人過去一趟。”
石傢好歹是李臨的舅傢,自然是不能被人給欺負瞭,不過何傢來的是何傢姑娘,那蘇莞出面最為合適瞭。
蘇莞想瞭想點頭:“我們過去看看,有回風在,安危倒是沒什麼問題,可若是吵起來瞭,怕是大舅母不是對手。”
張福兒嘻嘻地笑瞭兩聲:“正是這個道理,隻要有夫人在,那瀾州城何傢算得瞭什麼?走,咱們要讓這什麼何傢知曉一下厲害。”
這種女子之間的事情,自然是女子處理最好瞭,隻要蘇莞往那一坐,何傢姑娘少不得就要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能不能得罪得起這位帝城晉寧公府的郡主瞭。
蘇莞帶著人匆匆往石傢走去,還未到門口,便見何傢的護衛已經被攔在瞭門口,細數瞭一下,八個,一個都沒少。
而在門口處正守著兩個護衛,正是景平苑平日裡的護衛。
蘇莞帶著人走來,何傢帶來的幾個護衛正要上前,卻被一旁的護衛攔瞭下來,蘇莞目光掃過,然後搖著一把繡著蓮葉的白團扇往院子裡走去。
剛剛踏進瞭院子,便見回風站在院子裡,在屋裡的周氏正在和何姑娘說話。
何姑娘道:“若是這位夫人願意,我們何傢願意送上白銀三千兩,隻要將你們的二姑娘嫁瞭,不再與紀公子糾纏,這銀子便是你們的瞭。”
那婢女語氣幽幽:“這可是三千兩,不是三百兩三十兩三兩,便是你們一輩子,那也是掙不到這個錢的,你們可得想清楚。”
“我可是聽說瞭,你們這傢中也不單單是一個姑娘,還有一個病秧子大姑娘和一個正在參加科舉的公子,這治病要花費不少錢銀,日後走上仕途打點前程的時候,也是需要錢銀的。”
周氏卻不為所動,也不作聲,雖然何傢找上門來,她的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但是讓她答應何傢提出的要求,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瞭。
雖然她心疼長女,也關心唯一的兒子,但卻沒有挖瞭小女去填補他們二人的道理,這樁親事是石惠畫自己掙來的,固然這情況復雜瞭一些,但到底兩情相悅的一對。
若是她將石惠畫尋瞭旁人嫁瞭,拆散瞭這一對姻緣,那她這一輩子都是要對不起小女兒,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是三兩銀子又如何?三十兩三百兩三千兩又如何?
傢底有多少,能過上什麼日子,都是他們做爹娘的本事,哪裡能讓他們的妹妹犧牲一生去填補。
那婢女見周氏不做聲,便有些不悅瞭:“我說石夫人,敬稱你一聲夫人,實則是我傢姑娘瞧得起你,我們何傢是什麼樣的人傢,你不妨去打聽打聽,也不知道你們石傢可是能得罪得起。”
“便是你們石傢攀瞭溫孝郡主這一門親又如何,不過是拐瞭多少個彎兒的親戚,人傢哪裡能管你。”
“人傢紀公子是什麼人傢,瀾州城紀傢的嫡長公子,你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看看你們石傢配不配?”
“一個出身山野的村婦,也敢肖想世傢公子,簡直是癡心妄想,想要攀這個高枝,也不怕踩不穩將自己給摔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