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他趙明綏想要我兒的命!

作者:江上漁 字數:2118

昭王看瞭看天空,心思復雜得難以言喻,其實他也不想和皇帝之間有什麼隔閡的。

他們兄弟二人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小他便跟在兄長的身後,兩人一起讀書,一起在這權勢的鬥爭之中殺出一條血路,然後坐上瞭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們一個是皇帝,一個是親王,在這東趙之中,是至高的存在,誰人都不敢與之爭鋒。

便是這麼多年過去瞭,兄弟二人感情也是極好的,在這皇族之中,能有這樣的一份兄弟之情,實在是難得的,皇帝便是不信自己的兒子,但是也會相信自己的這位皇弟。

不過這份感情到瞭今日,涉及到瞭下一輩的生死,便令人有些窒息。

昭王心中想,我勞心勞力這麼多年,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你兒子卻想要我兒子的命,當真是過分瞭。

皇帝見昭王臉色難看,似乎壓抑著什麼,握著茶盞那隻手手背上的青筋都在跳,皇帝知曉,這是昭王極其憤怒的表現瞭。

皇帝隱隱有些不安:“你說。”

昭王緩瞭一口氣,然後道:“明展確實沒事,我前幾日還收到瞭他的信件。”

“明展沒事?”皇帝聞言倒是心口一松,見昭王臉色依舊難看,不禁覺得有些奇怪,“那不是好事嗎?你這又是怎麼瞭?”

皇帝還是很看重趙明展的,以前想要他做繼承人,可是趙明展自己不願意,待這日後,趙明凈還需要他扶持呢。

皇帝年紀大瞭,這幾年身體也越來越差瞭,隻是趙明凈才十歲,他實在是不放心,若是有昭王和趙明展這一對父子在,他日後也能安心一些。

“皇兄,明展此去,便覺得可能有事情會發生,於是在回程的時候,便命人假扮自己,早早地離開瞭使臣隊,獨自一人回來。”

“此次想殺他的人,是咱們東趙的人。”

昭王倒是沒有將李臨牽扯進來,他也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李臨提醒瞭趙明展,相當於救瞭趙明展一命,若是將他扯進來,後面的事情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和爭端,到時候他和蘇莞平靜的生活就會被打破。

“東趙的人?”皇帝驚瞭一下,“這不可能!”

皇帝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禦極多年,雖然不說能媲美古時賢君聖君,但百姓安居樂業,朝堂之上雖不能至清,但也不會出現什麼奸妄之輩,敢謀害王府世子。

也沒有人有這樣的本事。

昭王手握東趙四分之一的兵力,昭王府也有私軍,還有暗衛,作為昭王世子,趙明展身邊的人定然是不少的,想要殺他,朝堂之上誰人有這樣的本事?

“這不可能!朝堂上的人,你我都是清楚的,定然是沒有這本事的人!”

昭王臉色平靜,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道:“便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沒有,那趙傢呢?”

趙傢?

皇帝微微一頓,昭王問的是趙傢,實則問的是綏王瞭。

綏王的母族帝城趙氏,乃是前朝便已經存在的氏族,昔日皇帝為瞭登位,還娶瞭帝城趙氏女做側妃,得瞭帝城趙氏的支持,這才登上皇位。

帝城趙傢,可是綏王的母族啊。

皇帝一口氣差點沒咽下去,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置信:“你懷疑綏王?隻是這也不大可能,好端端的,他為何要殺明展。”

“便是這皇位之爭,可也落不到明展頭上是不是,他這樣做並沒有什麼道理。”

昭王涼涼道:“怎麼就落不到瞭,昔日皇兄不是說,想要明展給你做兒子......”

皇帝心頭一凜,這才想起有這回事,莫不是因為這件事被人傳瞭出去,這才有瞭這一遭?

昭王繼續道:“皇兄,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是兄長,也比我厲害,我什麼都聽你的,這些年你指東我便不會往西,兄弟這麼多年,我自認為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

“便是有什麼事情有分歧的,我也忍瞭,可是如今他趙明綏想要我兒的命!我是萬萬忍不得的!”

天底下哪裡有做父親的知曉有人想要自己兒子的命還能坐得住?還能低下頭咽下這口氣的?!

從來都沒有的!

而且趙明展不但是昭王的親子,還是他寄予厚望的長子,是昭王府的脊梁!

待到他百年老去,趙明展便是王府的倚靠,是撐起門庭的人,若是沒瞭繼承人,那麼這闔府的老弱婦孺怎麼辦?

這是要斷他昭王府的傳承根基啊!

皇帝腦子嗡的一下,有些懵。

“皇兄!”昭王又喊瞭皇帝一聲,將他喊得回過神來,然後又道,“皇兄你來給我好好論道論道,此事該如何處置?”

皇帝一時之間竟然無法開口,若是換著別的事情,他大概會說一句‘此事怕是有誤會,待查明真相便會給他一個公道’,然後在命人調查,找出事情真相再處置。

可是這話他在昭王這樣憤怒的時候說得嗎?

說不得的。

皇帝心知,若是此事他偏心,不能處理好,他與昭王這一起走瞭差不多一輩子的兄弟,便要到頭瞭。

昭王見他不做聲,又重復道:“世間諸多的事情,我都不願與皇兄計較,也不會放在心上,可是此事,是萬萬不能隨意糊弄過去的。”

“他趙明綏想要明展的命!”

“若是皇兄偏心他趙明綏,那麼皇兄便當我昭王府不存在就是瞭,日後,我也不會再見皇兄!”

皇帝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氣得臉都紅瞭,他大力地拍瞭一下手邊的桌子:“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這是要與我永別嗎?”

昭王梗著脖子,儼然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不是我要與皇兄永別,隻是我咽不下這口氣。”

他這樣子,倒是有瞭幾分年少之時胡攪蠻纏死不悔改的樣子。

皇帝看著覺得有些恍惚,仿佛看見瞭昔日的那個跟在他身邊的少年。

當年的皇位之爭他們一同走來,多年的朝堂風雨他們也一同走來瞭,兄弟之間感情是極深的,可是這臨瞭到頭瞭,一輩子就要國過完瞭,半隻腳都踏進棺材瞭,卻要鬧翻瞭,說什麼永不相見。

這簡直是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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