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便不是盈利的賭局,自然也不可能讓人隨意下這麼大的賭註,最多也就一百兩,不能再多瞭。
三個姑娘各自出瞭一百兩銀子押卓九,然後拿著憑票高興地走瞭。
蘇莞和如錦郡主上前去,那人見瞭這兩位,抱拳作揖笑著問安:“二位郡主也來瞧熱鬧來瞭?可是要下註?”
如錦郡主笑著晃瞭晃手中的帕子:“瞧什麼熱鬧,是我身邊這位聽說瞭此事,顧不及地來押註來瞭,你這隻能押一百?”
那人也是個世傢子弟,聽如錦郡主這樣說,心中瞭然,倒是善意地一笑:“原來溫孝郡主是來給李公子下註的,郡主是要下多少?”
蘇莞倒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笑問:“既然是一人隻能下一百,也沒規定隻能主子下身邊的人不能,你瞧瞧我帶來的這幾位,都是可以的吧?”
“既然郡主都這麼說瞭,當然是可以瞭。”那人數瞭人數,然後飛快地寫瞭幾張憑票,又問瞭幾個人的名,很快就做好瞭幾張一百兩的憑票。
蘇莞讓小桑付瞭錢,剛好是六百兩銀。
六百兩不過是小錢,如錦郡主倒是沒和她爭,兩人各自拿瞭票子,然後去瞭姑娘們呆著的水榭裡,這會兒姑娘們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還一邊觀察著隔岸那邊的動靜。
“如錦郡主和溫孝郡主來瞭。”
不知是誰說瞭一聲,水榭裡的姑娘這才反應過來,然後紛紛要站起來行禮,如錦郡主笑著攔下瞭:“可別多禮瞭,這會兒我也是來看熱鬧的,快給我兩尋個地方坐著就是瞭。”
在場的人聞言,立刻便空出瞭兩個最佳的位置來。
“二位郡主請坐這邊,請坐這邊。”
如錦郡主笑笑:“那我便不客氣瞭。”
說著,她便和蘇莞走到那兩個位置坐下,蘇蘿快速地靠著蘇莞也坐瞭下來。
“六姐,你剛剛可是押註瞭,我給姐夫押註瞭呢!”說到這裡,蘇蘿還有些肉疼,她心裡其實也覺得卓公子要贏的,隻是另一方到底是她姐夫,便是看在六姐的面子上,也是要押瞭。
她揪瞭一下袖子,問道:“六姐,你覺得姐夫能贏嗎?我可是押瞭一百兩啊,我存瞭半年才有這麼多的......”
蘇蘿好東西攢瞭不少,王氏給的,蘇珣李氏給的,還有蘇莞給的,但握在手裡的錢銀實在沒有多少,李氏偶爾會給她一些,但是並不多,除此之外便是府中發的月錢瞭。
而且她自己花費也不會節省,細數下來,一百兩她可真的是要攢半年。
蘇莞揉瞭揉她的頭發:“行瞭行瞭,若是贏瞭,那錢歸你,若是輸瞭,六姐給你出就是瞭。”
蘇蘿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像是一朵焉噠噠的花瞬間活過來瞭一樣,她扯著蘇莞的袖子,高興道:“真的嗎?謝謝六姐!”
“你啊!”蘇莞伸手給她正瞭一下發釵,“不過也就這一次,日後做什麼事情也得三思後行,得知曉自己手裡有多少東西,萬不可一時上頭都給丟出去瞭,少不得要留一半才是安全的。”
蘇蘿聽懂瞭,乖巧地點頭:“阿蘿知道瞭,下次不會瞭。”
兩人正說著話呢,對岸便突然發出瞭一陣驚嘆聲,在場的姑娘聽見瞭,目光也齊刷刷往對岸看去。
“妙啊!這一子可真妙,如此一來,這局勢怕是又要反轉瞭。”
“可不是,原本以為卓公子勝利在望,沒想到竟然又反轉瞭!”
“這又不是第一次瞭,這都是第三次瞭,每每我都以為卓公子要贏瞭,這局勢又是一面反轉瞭。”
卓九佈局確實厲害,若是這棋局如戰場,他也算是一個厲害的統帥,運籌帷幄,用兵如神,若是他和宋湛下,宋湛估計還真的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他遇見瞭李臨。
文思侯也厲害,將他這個孫子教的很出色,可是再厲害,他也不過是一個人罷瞭。
李臨五歲便跟著李宜君學下棋,而後他的師父又是後面的一片英才,算是在那些師父當中廝殺出來的,哪路棋子他沒見過的,這棋局早已不知道被他翻來覆去多少次。
在他十歲的時候,便能與他父親比一個上下瞭。
所以不管卓九如何佈局,這棋局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像是孫悟空翻來覆去的翻騰,也翻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一樣。
不過他也沒有特意去想著佈什麼局,就任由卓九發揮,他也隨之在他的棋局上佈下自己的棋子,若是卓九一不註意,便會遭到反殺。
卓九也算聰明,很快地反應過來,又重整旗鼓繼續佈局。
一連三次的棋局反轉變化的時候,卓九額頭上已經有瞭一些細汗,他拿出一張細白的帕子擦瞭擦,又喝瞭一杯茶,看著棋局上黑白棋子羅列,似乎是嘆瞭一口氣。
“景元兄棋藝高超,實在是我遠不如。”卓九心知這一局他怕是要輸瞭,且不說這局勢對他不利,如今他的心也有些亂瞭,實在是不知該如何下去。
思來想去,與其下到最後狼狽地輸瞭個幹凈,倒不如爽快一些認輸算瞭,還能留兩分顏面。
“這一局我認輸瞭。”
李臨也沒為難他,笑道:“文黎兄謙讓瞭。”
“非也,是我輸瞭,輸瞭便是輸瞭,哪裡有什麼謙讓,下這一局,我也是用瞭十二分心瞭。”卓九罷罷手,倒是有幾分坦然,也沒什麼不甘不滿或是憤懣。
“不過能與景元兄下一局,也算是受益匪淺,原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我狹隘瞭。”說著,他又站起來作揖行瞭個禮,“日後有機會,再來請教。”
李臨還禮:“文黎兄客氣瞭,若是有機會,再來手談一局。”
“那就約好瞭。”
一場棋局以卓九認輸告終,不過倒是沒有再鬧出什麼事情來,似乎真的是友人之間切磋的棋局,還約瞭下次來下一局。
這一場棋局下來,像是兩人真的成瞭朋友一般。
蘇莞看著對岸,笑瞭笑道:“我看這位卓公子也不是什麼心胸狹隘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