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都是女子,也是有娘傢的人,大概也猜得出今日這一出唱的是什麼戲,無非就是嫁出去的姑娘被人欺負瞭,娘傢人來撐腰來算賬瞭。
再說瞭,先前是石傢做錯瞭事情,蘇莞又受瞭委屈,她自己沒辦法出這口氣,那是巴不得娘傢人幫她將這口氣好好出瞭。
現在說是去請蘇莞過來,請她過來做什麼?讓她勸說自己的兄弟息事寧人,別計較這些事情?
真當人傢是傻的蠢的,憑白讓你欺負。
易地處之,便是換做她們是蘇莞,也定然不會來勸說什麼的,反而覺得鬧得越大越好,石傢人越慘,她就越高興。
在場的人靜瞭靜,石二嬸也知道這個道理,嘆瞭口氣:“那便不去請郡主瞭,去書院請崇山和景元回來。”
幾個夫人說罷,便有人扶著周氏起來,有人則是去開門,周氏慌得很,這會兒手腳發軟臉色慘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石二嬸道:“你慌什麼,當初你做那事的時候也早料到瞭今日,郡主沒辦法對你如何,但是人傢娘傢人可咽不下這口氣,到時候如何,你也得受著。”
“可是...可是晉寧公府……”周氏實在是心裡害怕,之前她沒想過這些,隻想著石慧琴,便是石崇山和石回信,也沒想過會有今日這一遭。
有婦人將大門打開,嶽霜捏瞭捏腰間插著的鞭子,輕笑瞭一聲:“石傢好大的派頭,客人來瞭,竟然還讓客人在門口站這麼久都不開門,莫不是在裡頭商量著怎麼對付我們。”
“真的是好怕啊。”
那婦人見嶽霜說話冷嘲熱諷的半點都不客氣,心知今日是不能善瞭瞭,不過也不能和人傢對罵回去是不是這,於是那婦人壓下這口氣,問道:“不知姑娘是?”
嶽霜冷哼一聲,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鎮國公府嶽霜是也,溫孝郡主是我親表姐,你說我是什麼人。”
“原來是鎮國公府上的姑娘,民婦失禮瞭,幾位裡面請。”
蘇莨道:“打擾瞭。”
那婦人道:“不打擾不打擾,公子裡面請,石傢娘子在裡面等著呢。”
“請。”蘇莨這會兒倒不見先前的憤怒,反而有些客客氣氣的。
他一邊走一邊道,“說起來傢父聽說瞭這事,想要來走一趟的,可如今正直春闈,朝中事多,實在是脫不開身,隻能由我這個小子代替他來看看我姐姐。”
“不知幾位可曾聽說過傢父?傢父不才,如今得瞭陛下的賞識,正任著禮部侍郎一職。”
我父親官很大,很護短,不好惹。
那婦人臉皮僵瞭一下,尷尬地笑瞭一下,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蘇莨倒是沒想著對方能回答,繼續道:“我父親身居高位,不過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隻是我不過區區十四小兒,性情沖撞魯莽,脾氣也尤其不好,吃不得半點虧,一會兒若是有不妥的地方,還請見諒。”
“而且自小父親便教導我,說我是他唯一的兒郎,日後定然要護著姐姐和妹妹,不能讓她們受委屈。”
“這位夫人傢中可有姑娘?”
“有......”
“既然是有,那也舍不得她受委屈是不是?”
“自然。”
“既然如此......”蘇莨笑瞭笑,露出瞭一口白牙,“一會兒若是有什麼事情,幾位夫人可萬不可參合進來,若不然,晉寧公府也讓諸位嘗嘗姑娘被欺負的滋味。”
那婦人心口一跳,當下身上便被嚇出瞭一身冷汗。
蘇莞和氣,從來不擺什麼架子,讓她們覺得這些貴人都是好說話的,倒是忘瞭,人傢是陛下禦封的郡主,娘傢和外祖傢裡都位高權重,是東趙頂級的權貴,真的要惹瞭他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蘇莨走在面前,嶽霜和霍巖跟在他後面,再往後的便是遊縱之和小桑。
嶽霜打量石傢的院子,語氣不屑地開口:“底子沒多少,但是譜兒倒是擺的足足的,要我說啊,當初就不該將表姐嫁到李傢,那李景元我先前瞧著不錯,如今也是個廢材的,連媳婦都護不住,要他何用?”
霍巖:“......”姑娘,我敬你是一條漢子。
他暗搓搓地想著,要是嶽霜在李臨面前說這話,也不知道有什麼下場才好。
嶽霜見他表情微妙,便問:“你怎麼不說話?”
“沒,就覺得嶽姑娘真厲害。”說罷,他趕緊離厲害的嶽姑娘遠一點,往前兩步走到蘇莨的身邊。
嶽霜對於霍巖這一舉動不明所以,她往後退瞭兩步和遊縱之走在一起:“他剛剛看我什麼眼神兒?我怎麼覺得不大對勁?”
“不懂。”遊縱之自然是不懂的。
“不懂?”嶽霜涼涼地打量瞭遊縱之一眼,最後無奈地嘆息,“行吧,不懂就不懂瞭。”
一行人進瞭院子,周氏便在院子裡迎接,在幾人的勸說下,她雖然臉色蒼白,但是還是強撐瞭起來:“貴客臨門,是我們招待不周。”
蘇莨道:“夫人對我們招待周到不周到的,倒是沒什麼打緊的,畢竟我們也不會時常打擾夫人,隻是我姐姐先前若是有麻煩夫人的地方,我在這裡也給夫人道歉瞭,不過夫人放心,以後也不會再打擾瞭。”
周氏臉色發白,心中有些恐慌:“郡主的事情,是我的錯,我......”
“這錯不錯的,其實也沒什麼用處,畢竟這傷害已經受到瞭。”蘇莨今日可不是來聽她道歉瞭,“若是我將人打得半死,回去輕飄飄地認個錯,按照夫人的理論,莫不是就能過去瞭?”
周氏咬唇,然後又聽蘇莨道:“我聽說府上的公子也在晉寧公府與我大哥一起念過書,石傢沾瞭我晉寧公府的光,欺負我們的姑娘,你們可真是好的很,恩將仇報這一手倒是玩的不錯。”
“不過我們也不是好惹的,石夫人為女子,我們不好和女子動手,不過這父債子償,母債子償也是理所應當的,如此我們便在石傢公子身上將這一切討回來。”
“到時候石夫人就別怪我們手段狠辣無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