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青山,心裡不慌,而且也算是求財得財,求仁得仁。
這於揚威鏢局而言,實則是一個難尋的好機會。
蘇莞雖然不曾說過她的身份,但是一個人的精神氣質與身份地位總是息息相關的,心思玲瓏之輩,隻要看到這個人,大約也能猜中七八分。
再加上引薦的人是九辯,又說與她夫君是兄弟,還稱她一聲嫂夫人,可想而知。
蘇莞思來想去,也覺得可行:“那過兩日你再隨我走一趟,將事情應下來,此事,也辛苦你相助瞭。”
九辯罷手:“夫人客氣瞭,先前夫人也幫瞭屬下良多,琳瑯閣的生意一直以來都不錯,問月樓也陸續開張,這些都得益於夫人。”
蘇莞道:“這些不過是小事,我也不是因為你之故。”
“但得益者總歸有屬下一份。”
定下瞭鏢局的事情,二人互相吹捧瞭兩句,九辯正打算告辭離開。
蘇莞倒是想起瞭遠在歸雁城的孫湘,過問瞭一下這一對夫妻之間的事情:“你最近可是與孫先生有什麼聯系?她那邊可是還好?”
說起孫湘,九辯也是有些發愁:“先前去瞭一封信,屬下問她有什麼想要的,奈何一直沒有回信。”
他琢磨著孫湘一個人日子過得輕松快活,指不定已經湊齊瞭泡茶捏肩捶腿的婢女,很可能連唱曲跳舞的都有瞭,懶得理會他呢。
蘇莞給他出瞭個主意:“那你瞧著什麼好的,便給她買一些,也給孩子買一些,到時候送過去。”
九辯應瞭一聲好,然後便告辭離開瞭。
蘇莞回瞭居住的院子,然後便和小桑愁這事:“也不知道這兩人何時能有些夫妻感情,眼下瞧著,倒真的像是要等生瞭孩子就和離瞭。”
她倒是想希望這兩人和和美美的,但是他們二人都沒這個想法,便是她想要撮合撮合,最多也隻是叮囑讓他們多關心關心對方,其餘的都使不上力。
小桑卻道:“夫人盡力便好,這日子到底是他們自己過的,這日子嘛,到底是冷暖自知,總是要他們覺得好才是好,或許他們覺得如今這般也不錯。”
“說的也是,隻是如今我啊,總是希望大傢能人生圓滿。”
到底是身在其位,既然嫁瞭這樣一位夫君,她總是要幫忙理一理這些人的婚姻大事的,總不能真的讓這些人一個個都打光棍,就這樣過瞭。
不過實在是不肯,那她也不能強求,但是能成一對便是一對。
九辯和孫湘這一樁,確實是有一些強求的意思,不過到底是他們二人搞出個孩子來,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要是人人都像小葚和張壽一樣,自己能看對眼瞭,我也不必愁瞭。”
小桑聽她說起小葚,也笑瞭起來:“姻緣天定,或許總會遇見的。”
蘇莞點點頭,也不再想這些瞭。
過瞭兩日,蘇莞又請瞭九辯陪同她一起去瞭一趟揚威鏢局,將雙方的合作敲定,不過因為她還需著手準備馬隊,所以合作進行稍微延後一些。
李臨出去一趟過瞭七八日才回來,這個時候朝堂也掰扯完瞭,河流改道的聖令也隨之傳到瞭梅城,引得學子民眾議論紛紛。
蘇莞得瞭他回來的消息的時候正在茶樓聽書,得知之後便匆匆趕回來,回到瞭院子便瞧見他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衫,坐在堂屋的一張躺椅上看書,神態平靜安靜。
這會兒他才剛剛洗完澡出來,頭上尚未全幹的頭發隨意散落著,瞧著頗有幾分凌亂風流之美。
她想,這人生的可真好看。
他抬眼見瞭她,含笑喊瞭一聲:“夫人。”
蘇莞心頭觸動,小步地走瞭過去,在一旁坐下,他伸手握著她的手:“夫人,我回來瞭。”
“最近這幾日,可是還好?”
“我好著呢,今日不是逛街便是聽書聽曲的,若不是懶得動彈,附近的風景之地我也該跑遍瞭。”蘇莞洗瞭手拿著一旁的佈巾給他擦頭發,“這頭發還未擦幹,便這樣不管瞭,到年紀大瞭頭疼,我可不心疼你。”
他笑瞭笑,由著她給他擦拭,語氣溫柔:“先前隻是覺得這會兒風正好,便想吹一吹,下次定然不會瞭。”
蘇莞輕哼:“我可不信你,你這般行為,也不知道多少次瞭,說瞭總是不聽,自己不愛惜自己,偏生喜歡管我。”
他管她倒是管得嚴,反倒是他自個,他是不怎麼在意的。
蘇莞想想又有些生氣,忍不住使勁瞭一些,扯到瞭他的頭發,他又笑瞭笑:“夫人輕些,再扯我頭發便沒有瞭,你總不能讓你夫君變成一個禿子吧。”
“變成禿子也是好,到時候我豈不是要改瞭個稱呼,喚你什麼來著?和尚小哥哥?”
他躺在躺椅上笑得都停不下來,似乎每次與她在一塊,他總是心情很好,像是空靜冷清的世界裡生出簇簇桃花來,然後溢滿春日的歡喜。
他無奈:“夫人可別這樣喊我。”
蘇莞睨瞭他一眼:“為何不能?”
他垂瞭垂眼簾:“我怕是我有罪,褻瀆瞭神佛。”
蘇莞大約是聽明白瞭他是什麼意思,臉色微紅,見是他突然又笑瞭起來,而且越笑越是有些肆意,氣得她想擰他:“你別總是欺負我。”
李臨忍瞭忍笑意:“怎麼能說是我欺負夫人呢,事情到底是夫人起頭的,我也不過是順勢而下,若是要怪,也隻能怪夫人你自己沒本事,總是說不贏我。”
夫妻過招,她總是輸的那個。
蘇莞輕輕哼瞭一聲:“你長本事瞭,是不是想睡書房瞭?”
他含笑:“夫人大概也隻剩下這個能威脅人的瞭。”
啊啊啊!
要氣炸瞭!
想她這般念著他,得知他回來瞭便匆匆回來見他,卻還要被他戲弄一番還被壓倒智商!
她將巾佈丟在瞭她的手上,轉身去一旁坐下,懶得伺候他:“自己擦,愛擦不擦。”
他順手接過,將頭發擦一擦,先前已經擦過一回又晾瞭一會兒,她又給他擦瞭擦,眼下也沒什麼水,晾一晾吹一吹便幹瞭。
他見是她賭氣般坐在一旁,笑著湊瞭上去,伸手挽起瞭她的一縷發絲:“夫人,我想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