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臨都一一說瞭。
“你父親挺好的,也不怎麼忙,就是脫不開身,祖父祖母身子也不錯,看起來比以前精神多瞭。”
“新娘子我沒見著,就去送瞭個禮,然後見瞭一下大舅二舅他們,酒席上和清湛兄喝瞭兩杯,閑聊瞭一下,吃完酒席就走瞭。”
“離開之後便去晉寧公府坐瞭一會兒,第二天早上又去瞭趟鎮國公府,然後便回來瞭,鎮國公府兩位老人傢精神也不錯。”
“你就放心吧,現在所有人最擔心的就是你瞭,你好好的,大傢才是最高興的。”
現在大傢最操心的就是她瞭,她卻還心心念念著旁人好不好。
蘇莞聞言果然是高興瞭。
夜裡李臨終於是回到瞭床榻上睡覺,睡瞭兩個月的木榻瞭,他頗有些感慨,木榻那地方,實則是有些小瞭,平日裡睡幾天還行,但是長時間睡,卻是有些不大舒服。
久違的將人抱著,他嘆瞭口氣,然後伸手摸瞭摸她的肚子,感受瞭一下崽兒一天為數不多伸展小手小腳腳的機會。
感受底下輕微的力道,他心頭微軟,又覺得有些無奈:“怎麼可以這樣懶呢。”
蘇莞也覺得崽有點懶,但是她不肯承認:“怎麼就懶瞭,先前你不是說他心疼我嗎?”
說罷,孩子還踢瞭她一下,似乎是有些生氣瞭。
蘇莞伸手摸瞭摸,然後就道:“你看你看,肯定是聽見瞭,怕是要生氣瞭。”
他笑瞭笑:“是啊,是我說錯話瞭,孩子心疼你,一點都不懶。”
蘇莞這才滿意瞭,她懷著孩子確實是累的,躺下來不一會兒就睡著瞭,他伸手撫開她額上一縷凌亂的秀發,然後又拿瞭軟枕給她抱著,如此才睡得安穩一些。
過瞭一日,便是中秋瞭,先前說瞭要烤肉,當日清晨,李臨便派著幾個護衛去瞭山裡打獵,又讓人殺瞭兩隻羊和一些魚,餘下的等護衛打獵回來再說。
小桑指揮著府上的人在院子裡掛燈籠,主院這邊要掛,花園裡也要掛,待夜裡一盞一盞地點上,就像是梅城的梅花節一樣,看著多好看啊。
小桑同大傢說起瞭西魏梅城的梅花節,滿城梅花盛開,樹上掛滿瞭燈籠,映得滿城亮堂,風吹來時燈籠輕晃,白雪梅花簌簌而落。
而後又是對詩又是如何如何,惹得大傢一臉向往。
小葚最為感慨,若不是她嫁瞭人,又懷著孩子,當時也該是一起去的。
可惜瞭。
作為梅城人的疏香對梅城最是瞭解瞭,她坐瞭下來和大傢說瞭說梅城的事情,說到哪一年最熱鬧,有什麼人來。
夕陽西下,夕霞染紅瞭雲朵,進山打獵的護衛歸來,又是滿載而歸,府上空出手的人一同去瞭河邊幫忙清理獵物。
蘇莞讓人給村子裡的送瞭月餅,府上的月餅很多,自己做瞭不少,晉寧公府和鎮國公府的中秋禮也有不少,另外還買瞭一些。
府上的人也一人送瞭幾個,剩下的還有很多,就一戶送幾個,再添一些幹果水果,就當是中秋禮瞭。
夜裡在花園裡放瞭四張桌子湊在一起,將月餅瓜果各類吃食擺瞭出來,也不分男女,誰想吃就去拿,在一旁有人在地面上堆瞭兩堆石頭,在上面生火烤肉。
羊是整隻烤的,架著架子高高地架著,讓人註意著翻一下,再刷上大廚特制的醬汁,另外還有人烤雞烤兔子,兩堆火堆前面都圍滿瞭人。
護衛們一處,眼饞著烤著的肉,眼巴巴地看著,姑娘們一處,圍在一起磕著瓜子吃著東西閑聊。
天色漸漸地黑瞭下來,有人去將院子裡的燈點上瞭,抬眼看去,樹樹明亮,整個花園像是被裝點成瞭如同畫卷裡的世界一樣。
蘇莞坐在水榭的美人靠上,笑著看大傢忙忙碌碌的。
水榭裡單獨開瞭一桌,讓孫湘和小葚兩個帶孩子的作陪,免得外面人太多瞭沖撞瞭她,三人並兩娃,還有一個未出生的坐在那裡看熱鬧。
蕁蕁小姑娘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嘴裡咿呀咿呀的。
八個月的小姑娘,教多瞭,她已經會吐幾個模模糊糊的字瞭,大傢更喜歡逗她,教她喊人,不過教的多瞭,她煩瞭,就會生氣,就不理你。
蘇莞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蕁蕁真可愛。”
孫湘道:“平日裡乖的時候是真的可愛,可鬧起來也是讓人頭疼,當時就想,這是誰傢的小媳婦,還不趕緊帶走。”
蘇莞笑瞭起來:“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怕是舍不得瞭。”
“可不是。”孫湘也有些無奈,“給瞭別人,可要心疼死我瞭。”
夜裡很熱鬧,今年謝大俠也趕回來陪著謝思安過中秋,又多瞭一個薛老先生,燕先生於先生也都還在,不過卻少瞭趙明凈。
今年四月的時候,趙明凈便和李臨說瞭,他想要出去走走,於是李臨便寫瞭信給昭王,讓他派人過來接人,而後他便走瞭,據說也去遊歷天下去瞭。
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書上的道理,有時候便是能明白,卻也不能感悟到,唯有站在那裡,親眼所見,才能領悟。
燕先生和於先生今年九月之後也要離開瞭,於先生研究瞭兩三年種植,確實也學瞭點東西,打算回西魏去瞭。
西魏新河舊河流域的種植還在佈置,李臨幹脆就讓他去李伏那邊幫忙,燕先生也一同前去。
燕先生是漁父的故友,傢中造瞭難,過來是為瞭避難的,不過天天在這裡除瞭教一下琴也沒什麼事情,聽說瞭於先生的事情,也想著一同前去,趁著他還沒老,看看能做些什麼。
李臨同意瞭,不過他這邊抽不出太多的人來護送,隻安排瞭兩位護衛,到時候會跟著蘇莞的馬隊一同出發,到瞭無盡城跟著揚威鏢局的人過境,一路至梅城。
夜裡花園那邊還很熱鬧,夫妻二人便回瞭院子,兩人站在屋簷上看院子裡的花燈,聽著花園裡的熱鬧。
李臨看瞭天上的月亮,笑瞭笑,而後對她說:“夫人,許個願吧。”
“許願?”她微訝,她素來都知道他不信這些的,他隻信他自己,隻信他能掌控在手中的。
“嗯。”
蘇莞想瞭想,握緊瞭他的手,然後道:“那就許年年人月兩團圓吧。”
他回看她,笑瞭:“那就許你人月兩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