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衍心中嘆息,還是起身過去打開瞭房門,果然看見蘇青黛正跪在地上。
蘇青黛身子虛弱,在寒風中微微顫抖,一雙小臉淚痕斑斑,更顯得尤為可憐。
“你這是做什麼?地上涼,你自小身子就不好趕緊起來。”銀衍連忙就想要拉起蘇青黛。
“師父,今日黛兒讓您丟臉瞭,黛兒有負您的期望!特來請罪!”說著蘇青黛咚咚咚便磕起頭來。
“胡鬧!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蘇青黛卻不願起,“師父,我知道您心中在怪我,怪我不識大體,還當眾丟瞭您的臉,黛兒都知道,黛兒保證,以後一定勤加修煉,不再偷懶!請師父原諒我這一次吧!”
銀衍看著一臉祈求的小徒兒,心中再大的火氣也沒瞭,嘆息道,“師父沒怪你,你快起來吧,不然師父就真的生氣瞭。”
“真的?師父真的沒怪黛兒?”蘇青黛心中一喜。
“真的。”
銀衍無奈道,至此,蘇青黛才算松瞭口氣,順勢便起來瞭。
“你莫想太多瞭,今日你也受瞭驚訝,早些回去休息吧。”
一聽到‘驚嚇’,蘇青黛臉色一僵,但還是很聽話地乖乖點頭,“是師父,徒兒這就回去。”
又說瞭些關心的話,蘇青黛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瞭。
望著她走遠的身影,銀衍幽幽嘆瞭口氣。
這個小徒兒,當年因為她母親曾對銀衍有相救之恩,再加上臨死相托,這才被銀衍偏寵瞭些,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比在那兩個徒兒的都要多。
銀衍卻不想將她養成如今這個性子。
銀衍歷經世事,活到如今的歲數,什麼人什麼陰謀手段沒見過,蘇青黛那些心思跟伎倆在他面前跟小孩子過傢傢似的,其實他心中門清得很,隻是從前因為偏愛蘇青黛,不忍苛責,便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想到今日殿上之事,他就一陣頭疼。
從前不覺得什麼,覺得女兒傢的偏寵一些也不打緊。可今日,事故突發危機關頭,這個被他捧在掌心的小徒兒的表現讓他顏面盡失。而那個讓他嫌棄的凌雪薇,卻處事不驚,表現出的氣度和風范,令他汗顏。
哼,那個孽障徒兒打得什麼主意,以為他不知道麼?
這小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讓他無話可說!
從前教給他的謀略如今全都用到他這師父上瞭!讓他不得不認清,究竟是誰才有這個資格坐上梵胥帝後的位置!又是誰才有那資格,站在他身側,與他並肩前行!
夜墨炎就差沒直接說,你那小徒兒什麼玩意,一邊去!
好啊,好得很!
銀衍火氣再次湧瞭上來,氣得他直叉腰,可是很快便熄瞭下去。
銀衍長長嘆瞭口氣,不得不說,在看人的眼光方面,這孽徒比他更勝一籌。
不過,想這麼簡單讓他屈服,沒那麼容易!
於是,銀衍氣顛顛返回屋子,重重摔上瞭門。
……
這邊,凌雪薇跟夜墨炎回到寢宮時,迎接他們的是一屋子亂糟糟的景象,簡直跟被打劫瞭似的。
兩人,“……”
相視一眼,凌雪薇目光嗖地射向後面正悄悄遁走的兩隻闖禍精。
一手提溜一個拎到跟前,“說吧,怎麼回事?”
凌雪薇皮笑肉不笑。
“主、主銀,我們真不是故意的啊……”
兩隻小傢夥抱頭,企圖將自己藏起來,可是它們如今的體型,還能藏到哪去?
“我們走瞭,寢宮中就剩你們三個瞭,不是你們還是誰?嗯……怎麼還少一個?”
凌雪薇這才發現沒見團子身影。
旁邊的夜墨炎目光一轉,當看到桌上的宮燈時忽然一凝。大步上前拿起來,忽然‘咔嚓’一聲,宮燈從中間攔腰截斷,支離破碎……
霎那間,整個屋子的溫度驟降。
如墜冰窟。
兩隻小東西身子一顫,也知道闖禍瞭,直接嗖地跳到自傢主銀懷中,怎麼著都不出來瞭。
凌雪薇好笑,認慫倒是快,平日裡可沒見它們這麼乖過。
“暗影。”
夜墨炎咬牙切齒,話落,一道黑影出現在殿內。
“怎麼回事?”
那黑影一顫,還是一五一十將經過說瞭。
“連個寢殿都看不住,我要你們何用?”
聲音冷颼颼的,足可見其憤怒。
那暗影被嚇得快哭瞭,一句話都不敢說。主子,三個都是祖宗,您那隻是什麼性子您自個心中沒點數麼?他們也很無奈啊!
“行瞭,還是先將團子找回來吧,恐怕那小傢夥嚇得找地方躲起來瞭。今個宮中不太平,萬一再出事就麻煩瞭。”
凌雪薇勸道。
夜墨炎捧著碎瞭的心中宮燈,冷冰冰說瞭句,“那正好,省得我親自動手。”
那殺氣,嚇得懷中的兩隻又是一顫。
凌雪薇是哭笑不得。
這人,真是。
將兩個小傢夥留下,她親自帶人去尋找。隻是沒走幾步,衣尾便被拖住,回頭便對上兩隻小傢夥可憐巴巴的眼。
殿內,某個大魔王正在散發冷氣。
方圓數米,冰凍成霜。
她無奈,隻得撈起雪球和閃電一起出去瞭。
月衛們四散尋找開來,凌雪薇讓兩個小傢夥追蹤團子留下的味道。
一炷香後,最後終於在禦膳房的庫房找到瞭。
等看見正主瞭,凌雪薇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原來某隻吃飽喝足的小傢夥,懷裡摟著個酒壺,顛顛睡得正香呢。
四周全都是它吃剩下的糕點屑空碗空盞什麼的,整個屋子幾乎都被它搬空瞭,一片狼藉。
所有人,“……”
眾人恨不得將這小傢夥拎起來,狠狠痛打一頓!
他們出動這麼多人四處尋它,它倒好,睡得五迷三倒會周公呢!
“嗯?怎麼有酒味?”剛進來的月清聳瞭聳鼻子,當即聞出瞭酒味。
凌雪薇回道,“小團子恐怕將酒壺當成瞭湯壺瞭。”
“啊?它喝酒瞭?”
月清大驚。
凌雪薇見他臉色不對,疑惑道,“喝酒怎麼瞭?”
“團子它不能喝酒的啊!因為它一喝酒,就會變成……”
月清不由得支支吾吾起來。
“變成什麼?”凌雪薇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