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是夜曦玥的錯覺，而是源自於無數次生死間徘徊造就的對危險的本能感知。

哪怕此時一眼望去，這片海域無比平靜，看起來和其他海域並無任何不同，夜曦玥也還是在到達這裡的第一秒，就感覺到瞭那股子貼著骨頭蔓延到身體深處的森冷與凜冽。

海風吹來，揚起她的青絲，還帶著濕潤的咸味兒。

不知為何，這氣息令夜曦玥心中一凜，不自覺渾身緊繃起來。

帝釋天註意到瞭她的反應，不動聲色握住瞭她的手，輕輕在她手背上捏瞭捏。

夜曦玥側頭與他對視一眼，搖瞭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關於斷魂海，她以前隻是簡單聽過一個名字，後來知道夜衡是在這裡突破靈尊以後，她特地找來瞭許多相關的內容進行瞭解。

這一路上，夜衡也曾提過一些。

所以站在這裡的時候，她其實已經做好瞭充分的心理準備。

無論如何，這斷魂海——她都是非過不可的！

夜衡抬手指向前方，道：“我之前最遠大概是到那個位置，那時候不知對面便是諸神之域，就沒有繼續。不過——越是往裡，就越是危險。”

夜曦玥點瞭點頭。

如果說之前還不能理解，那麼現在，在知道瞭諸神之域的存在之後，這一切都顯得無比合理瞭。

——這斷魂海，就是橫亙在諸神之域和九星大陸之間的一道屏障。

對岸高高在上，不可冒犯，而這邊的人，想要踏上對方的地盤，都必須要先經歷這樣一場危險的“篩選”。

對，就是篩選。

無法橫渡斷魂海的那些人，連登上對岸的資格都沒有。

這是一種俯視的姿態，卻又如此理所當然。

不過，既然當初爹爹能成，她自然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她看向夜衡，問瞭一個問題：“爹爹，您可能預估這斷魂海的大概范圍？”

夜衡頓瞭頓，他當然知道夜曦玥在問什麼。

“當初我所在的那個位置……或許就是斷魂海的中心。”

或許。

那也就是說，連他都不能確定，那裡到底是中點，還是根本……連一半距離都未曾抵達。

雖然他們都能禦空而行，但靈力也並非是取之不竭的。

一段漫長的、連終點都不能明確的道路，誰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

萬一中間支撐不住……

夜曦玥笑瞭笑：“是不是中心，去看看就知道瞭。”

夜衡望著她，忽而也笑瞭：“曦兒說的是！”

來都來瞭，除瞭向前，再無其他道路！

夜衡說完這句，腳尖一點，便迅速向前飛去。

夜曦玥與帝釋天對視一眼，也一同跟上。

凌空跨出第一步，夜曦玥就立刻感覺到瞭不對。

這片海域上方的空間有問題！

“感覺到瞭？”

帝釋天忽而問道。

夜曦玥點瞭點頭：“這裡的空間……好像是扭曲的。”

剛才站在邊岸的懸崖之上，根本什麼異常都看不出來，隻有往前跨入，才能感覺到這片空間的詭異！

混亂而強橫的空間力量橫沖直撞，幾乎形成瞭一座無形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