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之外，斷魂海底。

蒼茫遼闊的大地之上，夜陌孑然而立。

他緩緩睜開眼睛，眉梢微挑，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來。

“許久不見，一上來就送我夜傢這麼一份大禮，真是太客氣瞭啊。”

那把斷尺是當初夜衡第一次來斷魂海的時候，夜陌特意放在海底留給他的。

當然，那時候的夜衡並不知曉那把斷尺的來歷，以他當時的境界與實力，也無法駕馭。

故而他就將它與其他靈器放在瞭一起，並未特別在意。

直到這一次——他突破瞭靈聖！

打破那層桎梏的瞬間，夜衡就感應到瞭那把斷尺之中蘊含的力量！

如今他已經見過夜陌，也知曉瞭夜族的存在，無需更多解釋，他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果然！

靠著這一把斷尺，他直接突破靈聖巔峰，並且給出瞭對方致命一擊！

剛剛說完這句話，夜陌旁邊的虛空便忽然產生瞭波動，一圈圈的漣漪蕩漾開來，逐漸顯現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正是太古天狐一族的先祖：西延！

隔著蕩漾的虛空，他的面容有些模糊，唯獨冷淡的嗓音清晰：“你早就知道祂沒死？”

夜陌偏頭看瞭過去，嫌棄地嘖瞭一聲：“你能不能別每次都這麼神出鬼沒的？”

西延不答。

對於這種沒營養的問話，他向來不會理會。

要不是因為動靜太大，他甚至都不會主動過來問這一句。

夜陌知他性子，也沒指望他會回答，哼笑一聲，道：“其實我也隻是猜測罷瞭，你我都未亡，祂當年也未必沒留後手，存得半條命。”

現在，這個猜想被證實瞭，他雖驚訝，卻並不意外。

西延靜默片刻，才道：“你對他們也未免太有信心。”

知道那裡是祂的地盤，居然還敢讓他們去冒險。

這簡直是在刀刃上走！

夜陌訝異問道：“難道你對你們傢小白沒信心？”

想起那張肉乎乎白生生的小臉，西延皺起眉：“他還沒那麼廢物。”

“就是說啊！”

夜陌哈哈一笑，

“你雖嚴厲，卻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後輩下死手，訓練終究有限。”

但人往往都是在生死存亡之間，才能激發出最大的潛能。

恰如現在的夜衡，一夕之間，便從靈尊巔峰直接飛升到瞭靈聖巔峰！

“我本來想著找幾個靈聖來和他切磋切磋，助他突破，沒想到祂居然直接送瞭一位半神過來。”夜陌說到這，臉上笑意更甚，“如此大禮，我怎能不謝？”

踩著半神破靈聖，可絕不是那些按部就班突破靈聖之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如今的夜衡，突破即巔峰！

西延微微瞇起眸子看著他，半晌，才道：

“論狠心，你當第二，可沒人能稱第一。”

他訓小白的時候往死裡折騰，為的就是不讓小白受這份險，可夜陌不一樣，他是直接把人扔到死地，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種事兒一般人還真幹不出來。

“到底流淌著你夜族血脈的至親。”西延道。

夜陌望向天空，眉宇之間一片颯然。

他朗笑一聲。

“我夜族兒女，皆是悍不畏死的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