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紛擾，流言四起。

然而此時的夜曦玥，卻已經遠離瞭這些，不再在意。

她花瞭整整三天，才終於來到山頂。

她的眼前，就是最後一層臺階，往前望去，白雪皚皚。

然而就是這最後一步，又讓她花費瞭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恢復體力，才最終一步踏上。

山頂覆蓋著大片的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夜曦玥的四肢幾乎已經被凍得沒有瞭知覺，一舉一動都變得僵硬緩慢。

但她不在乎。

她站定，輕輕吐出一口氣，旋即抬頭，朝著遠處極目眺望。

以前她也來過山頂，但從沒站在這裡好好看過四周的景致。

她此時站的地方，是整個神夢崖的最高點，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落神江。

波光粼粼，水波輕蕩。

然而那些曾經會為她匯聚而來的星芒，卻再未出現。

——沒有瞭血脈之力與靈根，她當然無法再召喚落神江之力。

夜曦玥就這樣站在那看瞭許久。

帝釋天一直陪在她身側，並未出聲打擾。

天空又下起雪來，紛紛揚揚。

天地之間，一片清冷寂寥。

終於，當夕陽落下，餘暉映照落神江，夜曦玥終於動瞭。

她一掀衣擺，竟是直接原地坐瞭下來。

帝釋天眉心微凝：“曦兒？”

夜曦玥側頭，與他對視一眼，笑瞭笑。

“我覺得這裡很清靜，想多在這待上一段時間，好嗎？”

帝釋天原本是不想同意的，畢竟她的身體實在是受不住這樣的折騰，可……她向來極少和他提要求，他又怎麼舍得拒絕？

倒是小白從他身後探出腦袋，忍不住道：“可是這裡很冷呀！”

夜曦玥搖搖頭。

“還好。”

她都這麼說瞭，旁人也不好再勸。

帝釋天袖袍微動，便打算為她佈下一道結界，卻被她攔下。

“不必。我如今雖然已經不是修行者，但也不至於如此。”夜曦玥語氣平靜輕快，似乎想起瞭什麼，唇角還噙瞭一抹笑，“當初在天嵐帝都，我也不是沒過過這樣的日子。相較而言，現在可比那時候要好上太多瞭。”

那時候無人護她，危機四伏，而現在，起碼她身邊有瞭很多關心她的人。

帝釋天頓瞭頓，終於還是選擇瞭妥協。

“好。我陪著你。”

小白連忙道：“我也是！”

夜曦玥淺淺一笑，又重新看向遠處靜靜流淌的落神江。

……

夜幕降臨。

天色徹底暗沉下來。

夜曦玥的身上落瞭一層薄薄的積雪，看起來似乎已經入定許久。

小白盤腿坐在她旁邊，一手拄著頭，困得快睡著瞭，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帝釋天站在她的另一側，她來瞭這裡多久，他就陪瞭多久。

雪似乎下得小瞭些。

夜曦玥伸出手掌，任由幾片雪花落在掌心。

她靜靜看瞭許久。

隨後，她手指輕輕動瞭動，再次凝視前方的落雪。

一切如舊，沒有任何變化。

她似乎早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將手中的雪花抖落，平靜地再次伸出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