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大傢一起守歲，賀雲熙累瞭一天，窩在搖椅上看幾個小傢夥搞怪，笑得合不攏嘴。不過到瞭戌時末，四個小傢夥撐不住，都去睡瞭。
陸彥讓柳氏也去睡瞭，她身體雖然已經恢復，但是熬夜也是熬不住的。
謝元明不用說，他對守歲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想法，早早的就去睡瞭。
梁錦西想守歲，但是在陸傢睡的早，他早已經形成瞭生物鐘，到點就困瞭，最後還是去睡瞭。
最後隻剩下瞭陸彥和賀雲熙兩人。
至於其他人下人，都住在前院的倒房裡。
就兩人守夜，賀雲熙就提議去瞭陸彥的書房。
書房不算很大，也沒有炕，燒瞭炭盆就不覺得冷瞭。
賀雲熙覺得沒事做，就幹脆去寫鋪子的企劃書，因為調料鋪子已經規劃的差不多，所以她先寫火鍋店的企劃書。
陸彥也不打擾她，拿瞭一本書在書桌旁邊看。
兩人都不說話，書房裡一片靜謐，隻有昏黃的燈光在寒冬裡跳躍，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賀雲熙聚精會神地寫著，企劃書她前世沒寫過，但是看過模板，加上自己的想法，寫起來很是順溜。
陸彥就沒她這麼專註瞭，時不時會抬頭看她，見到她不是奮筆疾書，就是咬著筆桿子嘀咕，總之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
可就是這樣，他也覺得這樣的夜晚很美妙，一顆飄搖許久的心似乎找到瞭歸屬的港灣。
一直快到子時的時候，賀雲熙才放下筆，揉瞭揉自己的脖子。
“寫完瞭？”陸彥一直沒說話，乍然開口，嗓子有些低沉，又柔得仿佛落石入瞭春水蕩起的漣漪。
賀雲熙寫的太認真，都忘瞭身邊的陸彥，也忘瞭他們是在守歲。聽到他的聲音，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陸彥見她發愣，又問瞭一遍：“寫完瞭？”
“嗯。”賀雲熙回過神瞭，“寫瞭個初稿，把現在能想到的都寫進去瞭。後面想到什麼的話，再補充吧。”
“我能看看嗎？”
“當然。有點長，你慢慢看。肚子有點餓瞭，我去煮兩碗面，咱們吃點夜宵？”
“好。”
陸彥不餓，但是他晚上吃飯的時候就註意到她吃的不多，問她，她說是白天油煙味兒聞多瞭，吃的時候反而沒胃口。
現在已經進入子時瞭，她肯定餓瞭。
賀雲熙推門出去瞭，外面正在下雪，一開門就有寒風夾著雪花撲面而來。她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攏瞭攏身上的披風。
等適應瞭這溫度，她才提著燈籠去瞭廚房。
夜色將整個天地籠罩在黑暗中，隻有書房窗戶偷出來的微光和她手裡的這點光芒。
兩道光一起閃瞭閃，似乎在黑暗中遙相呼應一般。
賀雲熙提著燈籠去瞭廚房，點亮瞭油燈後將燈籠吹滅瞭，然後就去燒水煮面瞭，很快兩碗面就煮好瞭。因為天氣太冷，她用盆裝起來，又放瞭棉衣進去保暖，才提著籃子去瞭書房。
陸彥已經看完瞭她的企劃書，心中的震撼讓他現在都回不過神來。
這樣的企劃書簡直將做火鍋生意的方方面面都考慮到瞭，隻要一看這個，他就知道她對這個火鍋店有什麼想法，現在有什麼條件，還面臨什麼樣的問題，而那些問題要如何解決。
一通看下來，他對她現在的情況完全瞭解瞭。
“吃面瞭。”賀雲熙推門進來，將籃子放到床上的床桌上，拿出兩碗還熱和的面條。
陸彥起身過來，說道：“你這企劃書，看得人熱血沸騰。”
“這都是根據以前見過的模板寫的。”賀雲熙拿起筷子吃瞭一口面，問道：“怎麼樣，你覺得有可行性嗎？”
“可行。除瞭本金和人手，你其他的規劃都很好。”陸彥點頭。
“是啊，可惜錢和人手就是最大的問題。也因為這兩個問題，火鍋店不得不推遲準備。”賀雲熙說，“不過，我也不著急，等調料這邊生意起來瞭，後面錢的事情就好說瞭。”
“你的企劃書裡，火鍋店預算是兩千兩，是想要買鋪子嗎？”
“是有這個打算，我問過王四，他說廖州城的鋪子普遍不超過一千兩。”
“那隻是普通地段的，若是按照你喜歡帶院子的標準的話，估計要一千五以上。”陸彥說。
“有院子會方便很多。要是鋪子算一千五到兩千的話，那這成本要預計在三千兩左右瞭。”賀雲熙說，“看來這計劃還得推遲一些。”
“租呢？”
賀雲熙搖頭：“我暫時沒有租的想法。”
“為何？”
“要做酒樓或者火鍋店，都少不瞭裝修。不是自己的鋪子，沒有那麼方便。若是事業剛起步，對方毀約不租瞭，很麻煩。”賀雲熙說，“再者，年前結算的阿膠糕的分成就有兩百多，後面不會比這個少。加上年後賣調料，一兩千兩應該也要不瞭幾個月。如果穆叔那邊分成多，說不定還用不瞭多久。”
不是租一定不行，而是她覺得有那個能力買，隻是晚那麼兩三個月，相比之下她更願意買。而且她現在也沒那個精力立馬就將火鍋店開起來，所以不用那麼急。
陸彥懂瞭她的想法，覺得也可以。
“那人呢？從你的規劃來看，買人是最合適的。”他問。
“買人也可以的。不過要遇到合適的才行。”賀雲熙說，“這火鍋其實並不復雜，重要的就是湯底的炒制，這個是重中之重，必須要買到合適的。其他的，招人買人都可以。”
火鍋很簡單，關鍵在於火鍋料。火鍋料好吃，這東西就好吃，火鍋料不好吃，那就吸引不瞭客人。至於配菜那些，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這也是為什麼前世到處都能看到火鍋店的原因。
兩人一邊吃一邊說著開店的事情，吃完後陸彥主動將碗收到瞭籃子裡，然後兩人繼續守歲，一直到子時中的到來。
“噼裡啪啦——”
時間一到，外面立即響起瞭鞭炮的聲音。
新的一年，正式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