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漚肥，是我用瞭一些豬和雞的糞便，山上的枯葉，河邊的淤泥，還有做豆腐用的豆渣漚出來的。”賀雲熙說，“這一池子的東西，足夠改善我現在名下所有的中等地和下等地瞭。在種植的過程中多澆肥幾次，不說改善多少，提升一個等級還是有可能的。小錦，你想想，若是整個大梁國的土地都能用上這樣的肥水的話……”
梁錦西呼吸一滯，謝元明也呆住瞭。
若是整個大梁國的人都會這種漚肥的法子，給大梁國的土地都用上，那整個大梁國的糧食收成，至少能長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一畝土地或許看不出太大差別，可若是整個大梁國的加起來，那能多出多少糧食啊！
多出來的糧食，能養活多少人！
而這些糞水，是可以人自己制造出來的！
“阿姐，你這個事情，要告訴父皇。”梁錦西激動地說。
“皇上應該已經知道瞭。師父走之前，我把方子給他瞭。”賀雲熙說。
梁錦西一怔：“小舅舅也知道？”
“知道啊！這裡面的東西有差不多一半都師父挑過來倒進去的呢。”
梁錦西、謝元明：“……”
他們真是無法想象裴元挑著大糞往裡面倒的樣子。
“既然父皇知道瞭，那現在應該已經派人在各地做瞭。”梁錦西說道。
賀雲熙挑眉：“你怎麼知道？”
梁錦西跟她分析：“父皇一直都很愛民如子。隻要是對百姓有利的事情，就算不會百分百成功，他也會讓人去做的。更何況這個嘗試的成本還這麼低。”
“現在心裡沒那麼怨義父瞭？”
“嗯。”
剛遇到的那段時間，提到皇帝，梁錦西的語氣都是充滿瞭諷刺或者哀痛的。那個時候的他心裡是埋怨皇帝的，覺得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經過這段時間的改變，他漸漸明白瞭皇帝的勞累和辛苦，懂瞭皇帝那種將天下百姓放在前面的心。
他太愛百姓，國事占據他太多精力瞭，才會無意中地忽略瞭自己。
他已經想明白瞭，他現在已經長大瞭，要做的不是去怪父皇沒有給自己足夠的關註，而是應該站在父皇身邊，陪著父皇一起去做這些事情。
要是皇帝知道他這番心意，一定會老淚縱橫，感嘆自己的兒子長大瞭。
不過梁錦西猜的也沒錯，自從裴元把這個法子上交給他，他就著手派人去各地做這個瞭。
像梁錦西說的，這些東西都是很低成本的，若是不成功，也浪費不瞭什麼錢。可若是成功瞭，那從今年開始，可能全國的糧食都能增長不少瞭。
而且，他相信是可以的。他相信賀雲熙，也相信裴元說她已經成功漚出第一池糞水是真的。
賀雲熙不管皇帝做沒做，她將這法子上交瞭就不是她操心的瞭。她看著還在驚嘆的梁錦西，問道：“謝叔，小錦後面幾天不用再出去體察民情瞭吧？”
她這一問，謝元明就猜到她的目的瞭，說道：“沒有。”
“行，那後面幾日把他借給我？”
“好啊！”
梁錦西看著兩人：“阿姐，你要我做什麼？”
賀雲熙笑得很無良：“從明兒開始，就要再翻一翻地，再給地施點肥，等辣椒苗都培育好瞭，才好種。你明兒跟著大傢一起下地去。”
“啊？”梁錦西睜大眼睛，自己這是被抓苦力瞭？
可是賀雲熙和謝元明都同意瞭，他的意見被無情壓制瞭。賀雲熙還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是體驗民情，那農民的勞作方式是不是也要體驗一下？深入百姓，可不僅僅是用眼睛看，用耳朵聽那麼簡單哦！”
謝元明附和：“雲熙說的沒錯，所以你後面的任務就是跟著大傢一起是勞作，完瞭後寫篇勞動感想的文章給我。”
梁錦西：“……”寶寶心裡苦，但是寶寶不說。
啊，他竟然會有一天說自己是個寶寶！
真是越活越回去瞭。
賀雲熙和謝元明說的都是真的，回去就給他找來瞭一把小一點的鋤頭。
梁錦西：“……”所以她是早就準備好讓自己去幹活瞭。
第二日，他跟著陸石他們一起下地，別人用大鋤頭，他用小鋤頭。一開始他還覺得鋤地也沒什麼，就當練功瞭。可不到半日，他就發現這比練功累多瞭。
這麼長時間，一直重復一個動作，手酸瞭不說，腰也酸瞭。
他平時習武都覺得鋤地如此之累瞭，更不說一般人瞭。
原來，農民要種出糧食來，是如此的辛苦。
第一天梁錦西回來，直接就在賀雲熙的搖椅上癱著瞭。賀雲熙拿瞭個小凳子過來坐在他身邊，拿起他的手，將他手上的水泡給挑破瞭。
“這水泡今日不弄破，明天幹活兒的時候會更疼。”賀雲熙說，“現在挑破，抹上藥膏，明兒起來就好瞭。”
她拿瞭一個白色的罐子，從裡面挑瞭一點白色的粉末撒到是水泡上，然後從另外一個瓶子裡拿瞭一點藥膏出來，塗到上面，不一會兒那透明的藥膏竟然就變得硬硬的瞭。
“這是什麼？”
“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和藥粉融合後，會凝固。這樣就會在傷口上形成一層保護膜。一些小傷口可以用這種，是方便。”賀雲熙說，“怎麼樣？疼不？”
“有點。不過還能忍受。”梁錦西說。
賀雲熙將藥瓶那些收起來，說道：“明兒還要繼續嗎？你若是不想……”
“繼續。”梁錦西說，“我可以的，阿姐。”
“行。”賀雲熙很高興他的選擇。
梁錦西看到賀雲熙高興，他也開心。然後過兩天就發現，自己開心得太早瞭。
三日後，賀雲熙給他的不是昨日那隻小鋤頭，而是一副水桶，比其他人要小一些。
賀雲熙笑瞇瞇地說：“地已經翻的差不多瞭，剩下一點交給其他人就可以瞭。你今日就要跟大傢一起，給翻過的地澆糞水。”
梁錦西：“……”
梁錦西：“我能說不嗎？”
“不能。”賀雲熙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