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傢是十幾年前突然出現的,這個事情李志貴也是知道的。
“若是這樣,那你這身份就一直不能昭示天下瞭?”李長雲問。
“也是暫時的。”賀雲熙解釋,“等相公考上舉人後就可以瞭。”
等考上舉人,陸彥的身份就不一樣瞭。
在大梁國,考中舉人就有出仕資格。
若是不願意繼續考的舉人,朝廷可以指定職位。不過這種職位不會很高,一般也就是縣衙的主簿之類的。當然,若是運氣又有背景,遇到縣令空缺,也有可能成為縣令。
但總歸是受朝廷保護瞭,不能隨意迫害。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陸彥若是平民百姓,被有權人傢害瞭,當官的可能都不敢接訴狀。可他若是舉人,衙門這訴狀是必須要接的。
聽到她解釋瞭一番舉人和百姓的差別後,李傢人才懂瞭。
“那這文同知的事情怎麼辦?”李長富問。
“嶽父大人不用擔憂,他們在明面上不會做什麼。若是暗地裡,他們的手伸到雁江城來,伸一隻我們就剁一隻,伸一雙就砍一雙。”陸彥說道。
這、這麼兇殘的嘛?
“放心吧,爹。”賀雲熙也說,“跟你們說這個,是不想你們一直擔驚受怕。我們現在也不是一點實力都沒有,要在雁江城護住咱們還是沒問題的。”
聽到賀雲熙和陸彥這樣說,李傢人的確放心不少,那種惶惶不安的恐懼都消散瞭。若是不知道賀雲熙有這樣的身份,李傢人估計都得嚇出病來。
“隻是雲熙的身份,你們對誰都不要說。”陸彥說,“一旦被人發現瞭,尤其是知道她和師父的關系,師父的仇人動不瞭師父,可能就會從雲熙身上下手。”
“真的?”
“真的。”陸彥說,“你們若是有興趣,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些事情跟你們說說。”
“說說,我們想知道。”劉燕說道。
“相公,那你跟大傢說,我去廚房看一下。”賀雲熙說,見陸彥點頭,便出去瞭。
陸彥給眾人科普京城的勢力,又說瞭一些京城那些人做的事情,將李傢人嚇的不輕。
“雲熙這封個縣主也太危險瞭,隨時可能會丟瞭性命啊!”王春葉說。
“主要是我們現在還沒什麼背景。”陸彥垂下眼眸,“別的縣主郡主,都是皇室中人,爹不是親王就是國公。像雲熙這種毫無根基,又得皇上另眼相待的,是最好拉攏的。若是拉攏不成,也是最好對付的。而且我跟你們說的這些事情,還不是最黑暗的。”
“那雲熙這個縣主,可不可以不要瞭?”劉燕聲音都帶著哭腔,她實在不想讓雲熙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
“這怎麼可能?”李志貴搖頭,“我以前聽說,君無戲言,這是皇上認雲熙當義女,而且都昭告全國瞭,這是她想不當就不當的嗎?在別人看來,這是皇上給雲熙的至高榮耀!”
劉燕聽公爹這樣說,就知道這是推不掉的瞭,不過還是小聲說道:“可是這京城也太危險瞭……”
“陸彥,皇上為什麼會要收雲熙當義女?”李長雲問瞭一個問題,“如果裴大哥想報答雲熙的救命之恩,也不會是皇上收雲熙當義女吧?若是因為去年她的貢獻,可以給賞賜,也不用收為義女。”
若是誰做瞭些貢獻,皇帝都要收為義女的話,那這大梁國可能到處都有皇帝的義女瞭。
也是哦!
李傢人看向李長雲,這讀書人的腦瓜子,跟他們沒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
陸彥看李長雲仿佛一下子長大不少,目光比之前都要堅毅一些,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對他觸動很大。
而他提出的問題,也一下子戳中瞭關鍵。
但是生而知之這種話就不能說瞭,於是便道:“小錦認瞭雲熙當姐姐。”
“這有什麼聯系嗎?”李長雲問。
“小錦是當今太子。”
“噗——”李長明剛喝到嘴裡的茶又噴瞭出來,“小錦是、是、是太子?”
“是。”
李傢人覺得不可思議,小錦那孩子彬彬有禮,對李傢人態度不算親近,卻也不是高高在上那種。
他竟然是太子?
“王鐘便是當初來宣旨的公公,宣旨後他留瞭下來,伺候小錦,上個月才和小錦回京瞭。”陸彥說道。
李傢人都見過王鐘的,之前也是覺得王鐘說話聲音有些尖,但是沒有想過他竟然是太監,還以為他隻是天生的。
現在想想,哪裡會有男的聲音那麼尖的?
“小錦那孩子不是被你們從拐子裡救的?他堂堂太子,怎麼會落得被拐子拐賣的境地?”李志貴問。
“這就要從小錦的身份說起瞭……”
於是陸彥又給眾人科普瞭梁錦西的情況,告訴李傢人哪些該知道的,哪些要註意的。雖然李傢人不一定都記得下來,可從心裡對這些事情產生畏懼和警惕,便會下意識地不去暴露雲熙的身份。
一直到吃晚飯,李傢人才暈乎乎地出來瞭。
李傢這麼多人,不過賀雲熙之前租的房子還在繼續租著,李傢人去那邊住一晚沒問題。
賀雲熙泡瞭個澡洗瞭個頭,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陸彥正在燈下寫東西。
“在寫什麼呢?”
“給師父去信,將山匪的事情跟他說一下。”陸彥正好寫完瞭,過來拿瞭毛巾給賀雲熙擦頭發,“糧食的事情打算跟師父說一說。”
賀雲熙坐到凳子上享受陸彥的服務,“師父會跟皇上說嗎?”
“這就看師父的瞭。”陸彥說道,“我們是暗中去查的,這個要不要說,要說的話怎麼說,師父懂。”
“那個山匪頭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審問?”
“先晾他兩日再說。這種人要先破瞭他的精神防線,才好審。”
“那這幾日宋河他們還算清閑?”
“你想讓他們去盯著劉不凡?”
“嗯。”賀雲熙點點頭,“那個劉不凡一出手就想要毀瞭小叔,可見不是個心善的人。縣衙外瞪我的應該就是駱大人說的文傢管傢。我想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是隻有扶風和扶柳,我怕盯不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