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覺得自己傢像是被天上的餡兒餅砸到瞭一樣。
“同意，我當然同意。”她忙不迭點頭，“大妞能跟著你學醫術，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賀雲熙對她的決定並不意外，不過還是要將是利弊跟她說清楚：“劉姨，我有個事情要跟你說清楚，醫女在這個社會並不是被所有人接受的，有些人可能會看不起醫女。大妞現在還小，有些事情想的不會那麼周全，你作為她的母親，要替她考慮清楚瞭。因為入瞭我的門，學瞭醫術，我就不會再讓她成為普通的內宅女子，她必定要和白芨她們一樣在外行醫的。”
她花心思培養的女大夫，不是讓她們學瞭後就荒著的。就是她自己，之前很忙，有時間的時候也會去永安堂坐診的。
“我知道。”劉寡婦說，“但是還是那句話，日子是自己過自己的，隻要她能有一技之長，以後不會過的很差就可以瞭。而且她要是醫術厲害瞭，那別人自然就會尊重她瞭。”
“你說的沒錯。就算這個社會的人看不起一般醫女，可若是醫術厲害的，也有崇高地位。”賀雲熙說。
“所以，咱也沒啥可擔心的。”劉寡婦按瞭一把大妞，“大妞，給你師傅磕頭。”
大妞也實在，咚咚咚就磕瞭三個響頭，抬起頭的時候額頭都有些青瞭。
“快起來，咱入門也不興這種的。”賀雲熙拉瞭一下，把大妞從地上拉起來。
“大妞，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你這是終身為母。以後對東傢，要像對待娘親一樣，知道嗎？”
“我知道的。”大妞點頭，“我以後會伺候師父一輩子的。”
賀雲熙看著大妞赤誠的眼，摸摸她的頭，然後對劉寡婦說：“既然是正經拜師收徒，那該有的儀式還是要有。等過幾日我娘她們從王傢村回來，就辦個拜師儀式。”
“雲熙姐姐……”
大妞一開口就被劉寡婦腦袋上一巴掌：“以後要叫師父瞭。”
大妞揉揉頭，笑嘻嘻地說：“師父。”
賀雲熙點點頭，認可瞭這個稱呼。
“那咱這輩分就不一樣瞭，大妞你要記住，東傢以後比你高一輩瞭，別弄錯瞭。”
“嗯嗯。”
“那以後我也要叫你劉姐瞭。”賀雲熙順著她們的話說。
“我叫梅香，東傢你叫我名字都可以。”劉寡婦說，“別人都叫我劉寡婦，我都快忘瞭自己的名字瞭。”
劉梅香，她的名字。
“劉姐的名字挺有感覺的。”賀雲熙說，“以後都讓人叫你的名字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劉梅香笑著說，“東傢，今兒就在這邊吃飯吧？我們去外面點兩桌吃的回來。”
“不用瞭，谷雨已經去做飯瞭。”
賀雲熙和大傢一起吃瞭飯，回瞭陸傢準備休息，陸彥帶著微微酒氣回來瞭。賀雲熙跟他說瞭收徒的事情，他有些驚訝。
回想起毫無存在感的大妞，陸彥有些詫異：“之前聽你說白薇她們天賦不錯，也沒見你想要收徒，怎麼看上大妞瞭？”
“大妞的天賦比她們都好，而且小小年紀就性子通透。也有一顆悲憫的心。”賀雲熙說，“她跟白薇她們不一樣，現在就是一張白紙，隻要好好教，一定能有所成就。”
“喜歡收就收瞭吧。”
“我打算等娘他們從王傢村回來後辦個拜師宴。”
“可以。”
“明天回去一趟，再後面這幾天我先不回去瞭。”賀雲熙說，“我想趁著這段時間比較清閑，給白芨她們好好上上課。”
這一年她一直都很忙，像現在這樣能清閑這麼久的時候幾乎沒有。等她到瞭京城，對上定安伯府那些人，還有皇上那邊或許也有什麼事情，到時候也沒這樣清閑的時候瞭。
“正好我最近也要留在城裡，我們可以一起。”
“你有什麼事情嗎？”
“夫子說讓我們給學院的學子們傳授些學習經驗。然後說讓我把以往會試的試題做瞭。”陸彥應道。
“也可以。你在縣城正好可以給小叔補補課。”
陸彥沒有拒絕，順著說道：“我可以根據小叔的情況給小叔列個學習大綱，如果能在我列出的時間裡學習完我列出的書，真正吃透的話，三年後秋闈應當是沒有問題。”
“行啊，那就麻煩你瞭。”
“那你要怎麼感謝我？”陸彥問她。
賀雲熙挑眉：“你要怎麼感謝？”
“這樣。”
陸彥摟住她的腰，俯身吻瞭下去……
賀雲熙第二日下午去瞭繡樓，李瑤看到她就興奮地招招手：“五妹你來瞭，等我一會兒，這個還有一點就好。”
“這個不是給祖母做的吧？”賀雲熙看著佈料的花色，問道。
“這是給伯母做的。”李瑤說，“老夫人的我昨晚已經做好瞭。我昨晚做出來那個衣服，發現真的好保暖，看現在還有時間，就想著給伯母也做一件。”
柳氏一直在教她刺繡，兩人雖然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李瑤一直把她當師父尊重的。
“老夫人的衣服掛那兒呢，你去看看。”
賀雲熙去瞭衣架那邊，做好的衣服掛在上面，看起來沒一般棉服那種臃腫。
她看瞭下李瑤的做工，針腳勻稱細密，而且為瞭壓住裡面的鴨絨，她縫成瞭小方塊，這樣可以防止鴨絨亂跑。
賀雲熙就說李瑤在做衣服上很有天賦，自己沒提這點，她做衣服的時候就琢磨出來瞭。
她上手摸瞭一下，作為中衣用的，所以這佈料選的棉的，比較柔軟，這樣穿個裡衣，穿個這種羽絨服，外面再穿個稍微厚一些的外衣就可以瞭。
旁邊掛著一條羽絨褲，同樣是作為中褲穿的，但是外面一般都是套裙子，所以不用穿外褲，因此顏色選的深色，相對來說耐臟一些。
她把衣服拿下來試瞭一下，很快就發熱瞭。這樣的天還穿不瞭，但是再過一個月在路上，又去瞭北方就合適瞭。到時候穿的輕便點，在路上的時候也不會覺得那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