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淵冷著臉回瞭紀傢，剛回去就被他娘給叫瞭過去。

紀老夫人、紀夫人，還有幾傢其他幾房的人都在。

看到他，紀老夫人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小黎什麼時候能回來？”

紀黎是紀如淵第一個孩子，是紀老夫人親自帶大的，祖孫感情很深。

紀黎第一次下大獄，她就擔心壞瞭，揪著紀如淵去把人撈出來。誰知道這人回來才一個晚上，又被抓走瞭，而且還是被錦衣衛抓走的。

這讓紀老夫人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紀如淵看著自己老母親焦急的臉龐，沉著臉道：“回不來瞭。”

“回不來瞭是什麼意思？”紀老夫人問。

“回不來瞭就是回不來瞭。”紀如淵說，“皇上抓到瞭他貪墨長河堤壩修建貪墨的證據，還知道瞭他迫害官員一傢的事情。以這個事情的嚴重性，一個死刑是跑不瞭瞭。”

聽到死刑兩個字，紀老夫人直直地往後栽瞭下去。

“娘——”

“祖母——”

“快找府醫過來！”

房間裡頓時亂成一團，喊人的喊人，出去叫府醫的去叫府醫。

府醫很快過來瞭，卻說對此無能為力，讓找其他的大夫。

就在這時候，管傢過來說道：“老爺，夫人，神醫谷的妙語姑娘過來瞭。”

“妙語姑娘？她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紀如淵問道。

“回老爺，妙語姑娘是過來給老太爺看診的。”管傢說道。

紀如淵看向鐘雪，鐘雪點點頭：“現在妙語姑娘每隔三日會過來給爹看診，今日正好是看診的日子。不過這時間比平時早瞭一點。”

“既然如此，那就請她過來給娘看看。”紀如淵說道。

妙語很快過來瞭，朝紀如淵和鐘雪行瞭個禮：“見過紀首輔、紀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今日中午有事情，所以提前過來瞭。”

“幸好妙語姑娘你提前過來瞭，我母親病倒瞭，麻煩你看看。”鐘雪說道。

“老夫人病倒瞭？帶我去看看。”妙語有些著急地說。

“請跟我來。”

妙語跟著她進瞭紀老夫人的房間，花瞭大半個時辰，把人搶救瞭過來。

“幸好時間趕上瞭。若是再晚上一兩刻鐘，就算是我師傅來瞭也無力回天。”妙語開心地說。

鐘雪和紀如淵在一旁聽瞭，心裡慶幸不已。一兩刻鐘，肯定來不及將太醫請過來。幸好她提前過來瞭，要不然他們娘就要沒瞭。

“妙語姑娘，今日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提前過來，我們不知道會怎麼樣。”鐘雪感激地說，對妙語的態度明顯比以前更真誠瞭。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妙語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仿佛真的做瞭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救瞭我娘，以後有什麼事情，也可以來紀府。”紀如淵說完，對鐘雪說，“我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娘這邊你和弟妹多看著一些。”

紀如淵和紀如風去瞭書房，隻有兩兄弟在書房裡，紀如風問道：“大哥，那本賬冊是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

“應該？”

“小黎出事後我見過他，他跟我說的數字和那個賬本上大體一樣。”紀如淵說。

紀如風驚呆瞭：“怎麼會有這樣一本賬冊存在？”

“應該是那個人怕出事瞭被拿去頂包，所以自己準備瞭這個賬本。小黎當年應該也是知道這個事情的，所以找我要人去處理瞭。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並沒有將這本賬冊拿到手。”

“大哥，這個事情太奇怪瞭。長河決堤的事情是意外，按理說這個事情已經結束瞭，結果這個賬冊就這麼莫名其妙出來瞭，還到瞭皇上手裡。這賬冊是誰拿出來的，又是怎麼到皇上手裡的？而且早不拿出來，要等這個事情快要瞭結的時候才拿出來，又是為什麼？”紀如風皺著眉頭說道。

“不管這是怎麼到皇上手裡的，對小黎來說都是一道催命符。”引以為傲的長子沒有辦法挽救，紀如淵心肝肺都是疼的。

“大哥，這個事情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瞭嗎？”紀如風問。

紀如淵搖頭：“如果隻是貪墨的事情被查出來，一個貪墨罪還不至於要瞭小黎的命。可因為貪墨，導致長河大壩沒有修好，長河決堤淹死瞭那麼多人，這個事情就不可能回還瞭。”

紀如風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還是以為紀傢這麼大的傢世，又有貴妃在宮裡，之前能保住性命。

……

妙語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瞭。看到梁錦陽，她直接問道：“賢王世子，你是不是知道紀傢會出事，所以特地讓我提早一個時辰過去。”

“紀黎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知道呢？”梁錦陽輕笑，“看你這樣，是有用瞭？”

“幸虧我去的早，救瞭一個紀老夫人的性命。紀傢現在承我的情瞭。”妙語語氣比以往輕快，說明她此時心情很不錯。

這個時候救瞭紀老夫人的命，和平時給紀老爺子看診對紀傢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

紀老夫人如果死瞭，對紀傢來說，可能是致命的打擊。因為從紀如淵到下面的人，都需要丁憂三年。就算紀如淵這種地位的人，可以用天數底抵月數，那最少也要在傢呆三個月。而其他紀傢的人是要呆滿三年的。

他們想通過殺柳氏來對付陸彥，憑的就是這點。

如果他們是皇上的心腹還好，皇上會用各種理由來縮短丁憂的時間。可偏偏現在紀傢和皇上的關系並不好，而三皇子也還隻是三皇子。

紀傢現在是可以失去一個兒子，但絕對不能失去一個長輩。

因此，她救瞭紀老夫人，對紀傢來說，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她，可以好好的利用這一點，說不定就能想到辦法，讓賀雲熙把艾灸的方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