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的鬼靨不禁在心裡默默地鼓起瞭掌,君上終於恢復瞭以往該有的氣度與氣勢瞭,真是可喜可賀!
這才是他心目中強大的君上啊!
嘶……
這不對勁啊!
看著宇文戟不動聲色的樣子,孟扶歌頓時急瞭,這才過去多久,這招就不好使瞭?
“你不是不讓我和他們接觸嗎?”孟扶歌急得簡直要抓耳撓腮瞭。
“你不是不聽?”宇文戟愈發的氣定神閑起來。
“我……”孟扶歌一陣語塞,被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她不聽是一回事,他不願意說,那又是另一回事瞭啊!
他不會突然就變得不在意自己瞭吧?
孟扶歌心裡跟貓抓瞭似得難受,看著宇文戟卻說不出話來。
“還有事?”宇文戟瞥瞭她一眼,故意用極冷漠的語氣說道,深邃的眼底卻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孟扶歌扁瞭扁嘴,有些挫敗的嘆瞭口氣:“看來你是真的不在意我瞭……”
頓瞭頓,她猛地抬頭看向他,繼而道,“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愛上薛彩瞭?”
宇文戟:“……”
暗中的鬼靨:“……”
“你想多瞭,她還不夠入孤的眼。”宇文戟有些無語,得虧她居然還能將這種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說的如此一本正經。
“那你為什麼要留下她?卻要趕我走……”
孟扶歌故意露出一臉不信他的表情,委委屈屈,淒淒慘慘。
當然,嘴上怎麼說是一回事,心裡怎麼想又是另一回事,好像口是心非誰不會似得。
宇文戟蹙眉看向她:“你說呢?”
遇到這種麻煩,還不是因為某個人!
“如今薛彩我是帶不走瞭,人留在你這裡,但是她的命……你一定留給我,好不好?”孟扶歌斟酌瞭一下,看著宇文戟認真的說道。
她相信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宇文戟勾瞭一下唇角,道:“好啊,隻要你不去清月閣。”
孟扶歌一驚:“你剛才不是說隨我?!”
“此一時,彼一時。”宇文戟瞟瞭她一眼,放下手裡的筷子,然後將空的茶盞放到瞭她的面前,眼神示意瞭一下。
畢竟,現在是她有求於他。
孟扶歌深吸瞭一口氣,憋住心中的氣悶,恭恭敬敬的給他倒瞭一杯茶。
“好,我答應你,不去清月閣。”
然後嘆瞭口氣,無奈的道,“你未免也太不相信自己瞭,我既然看上瞭你,又怎會對別人心動,你又何必如此緊張吃醋……”
“咳咳!”
宇文戟聽到這話,當即被茶水嗆瞭一口,有些惱怒的瞪瞭她一眼。
“自作多情!”
孟扶歌如今的臉皮不知道有多厚,見他的情緒再一次被挑動,心裡別提有多得意瞭。
她不去,讓宋驚羽和公孫邑來外面找她不就行瞭。
猜到她在想什麼,宇文戟冷笑瞭一下,心中瞭然,卻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讓鬼靨送她出宮,眼不見為凈。
……
孟府,西院。
孟清瑤已經從昏迷之中清醒瞭過來,顧娉婷在一旁為她的臉上藥。
薛楊給的外敷消腫藥效果很不錯,如今,孟清瑤的臉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浮腫,隻是還有一些紅印子,想來,再過幾日便會徹底消失瞭。
“母親,姐姐她還沒有回來嗎?”
孟清瑤看著顧娉婷,小聲的問道,眼裡滿是擔心之色。
顧娉婷手裡的動作微微一頓,臉色亦是猛地一沉。
又一次,又一次偷偷跑出去徹夜未歸,還把白芷和青蓮縮在瞭房間裡!
若不是宇文戟派人傳信過來,說她是入宮照看受傷的薛彩,住在禦醫院瞭,她隻怕是又要急死。
自己這個女兒,最近就像是完全變瞭個人一般,一點都不讓她省心!
就算她是真的去照看薛彩,身為未出閣的女子,也不該徹夜不歸,更何況……來通報的人,還是宇文戟的手下。
要知道,她是最不希望孟扶歌和宇文戟牽扯太多的……
“母親,我想姐姐她一定是有什麼難處所以才沒有回來,肯定不是故意的,您不要太生氣瞭。如今外面那麼多對姐姐不好的傳言,她心裡一定不好受,您若是還要說她,她一定會更傷心的……”
孟清瑤躺在床上,一邊享受著草藥帶來的清涼舒爽感,一邊憂心忡忡的說道。
“她能有什麼事!”
顧娉婷冷哼瞭一聲。
孟清瑤不說這些還好,一說到這個,她這心裡,便更是怒不可遏。
原本孟扶歌的名聲就已經差到瞭極致,如今若是又傳出她在宮中徹夜未歸的流言,隻怕是要讓整個孟府都因她被抹黑。
況且,她若是不出門,好好的在傢裡反省,哪裡會有什麼難處?
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暗恨,手上上藥的動作也難免中瞭幾分。
“母親,疼……”孟清瑤頓時叫瞭起來。
顧娉婷放輕瞭手裡的動作,看著孟清瑤水汪汪的眼睛,不由得嘆瞭口氣,“瑤瑤,還是你更懂事聽話一些……你務必好好養好臉傷,等中秋之日,娘帶你去宮裡的筵席,一定為你找個好人傢。”
孟扶歌的婚事,她不願意著急,也急不得,但是孟清瑤……她的年紀也不小瞭,身份又特殊,是該早早的籌備起來瞭。
“母親,你幹嘛這麼急著把我嫁出去,女兒還想多照顧您幾年呢……這些年,您對瑤瑤那麼好,有時候我都羨慕姐姐,能被您生出來……”
孟清瑤輕輕地抓住瞭顧娉婷的手,眼裡滿是眷戀與不舍。
顧娉婷是最吃這一套的人,聞言立刻便紅瞭眼眶。
想起這些年,孟清瑤在自己身邊照顧的畫面,又看到她如今又受瞭這麼多磨難,便是一陣心疼。
再想想扶歌,雖然是自己親生的,但卻從未對她說過如此貼心體己的話,如今更是多次頂撞,甚至對她疏遠瞭不少。
“夫人,大小姐回來瞭!”青蓮突然蹦蹦跳跳的跑進來稟報道。
顧娉婷聞言,立刻松開瞭孟清瑤的手,起身怒道:“這個臭丫頭,居然還知道回來!”
說歸說,腳步卻是不停,快步的走瞭出去。
孟清瑤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顧娉婷轉身離開的身影,眼神漸漸冷淡下來,眼底是一片陰冷猙獰之色,像是一條蟄伏在草叢裡的毒蛇。
看來,所謂的骨肉親情,比她想象的要難割舍啊……
顧娉婷對她,終究和孟扶歌不一樣,縱然明面上有所偏愛,甚至故意對她更好一些,也一直都在嘴上說,對她和對孟扶歌是一樣的,都是自己的親女兒。但實際上呢?真的有些什麼事情,她的心裡,就隻有孟扶歌瞭,根本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孟扶歌……
你害我至此,我終將會讓你付出代價!
你所在意的一切,終有一天,我會全部奪過來,再當著你的面,徹底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