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彧心情不錯,愈發得寸進尺的往她身旁靠瞭過去,壓低瞭聲音在她耳畔道:“此事皇後隻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小歌兒,你打算怎麼辦?要不,我帶你走怎麼樣?我們遠走高飛,不用管任何人的死活!”
“遠走高飛?那我可真是要謝謝您瞭。”
孟扶歌面色微沉,顯然也是在擔心,若是宇文燁真的死瞭,事情可就不太妙瞭,她必將也難以抽身……
聞人彧就像是沒聽出來她話語之中的諷刺之意,一臉希冀道:“這麼說來,小歌兒可是同意瞭?”
“滾!”
她話音剛落下,突然身後傳來“啪”地一聲,一枚石子砸向二人身後的瓦片。
“什麼人?!”
屋內傳來一聲厲喝,一時間,羽林衛全都沖瞭出來,幾個武功高強的隱衛直接便跳上瞭屋頂。
孟扶歌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便被聞人彧一把攬住瞭腰身,直接帶著她一陣狂奔。
“站住!”
身後傳來一聲厲喝,數個隱衛緊追不舍。
聞人彧身法瞭得,自然不會慌張,帶著她足尖輕點,便飛身掠出去老遠,尋常的隱衛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他。
但,眼看著二人就快要逃脫之際,聞人彧突然作死,一個回頭……
“咻——”
與此同時,一道道暗箭襲來,周圍一下子出現瞭更多的暗衛,開始追殺過來。
“白癡!你停下來做什麼?!”
孟扶歌在他身旁一陣怒吼,看著聞人彧帶著她左右躲避來勢洶洶的弩箭,一顆心都提到瞭嗓子眼。
就是因為聞人彧停下瞭那麼一瞬,導致暗衛們越追越緊,失之毫厘差之千裡便是這麼個道理,這個時候他還想再全身而退,便不那麼容易瞭。
聞人彧面色凝重,卻還是給自己找瞭個借口道:“我方才感覺到瞭一股奇怪的氣息……”
不過他也知道,眼下如果繼續帶著孟扶歌,是逃不脫瞭,隻能與她分開走。
所以話音剛落,他便帶著孟扶歌跳下屋簷,穩穩落地之後,將她往人群之中一塞,便又抗瞭一個無辜的路人百姓飛上瞭屋頂,開始吸引暗衛們的視線。
然而,即便他這麼做瞭,還是隻能吸引一部分人的視線,另外還有一部分的隱衛正朝著孟扶歌追來。
孟扶歌來不及思考,便開始隨著人群走動。
此時雖然她身旁有十二衛在保護她,但這個時候顯然不能動用十二衛,否則,一旦被抓住一個就是如山鐵證,皇後必然會揪住這一點不放,以此來拿她問罪。
所以她一邊走一邊用眼神斥退瞭十二衛,隨後,跟著人群一起走進瞭一間十分熱鬧的店鋪之中。
由於身後皇後的人追得緊,孟扶歌壓根就沒來得及看那鋪子究竟是做什麼的,一頭撞進去,直接便被一名渾身脂粉香的中年女子給攔住瞭去路。
“客官這是要喝茶聽曲兒呢,還是要單獨雅間呢?”
孟扶歌抬頭看瞭她一眼,直接扔出一枚金葉子道:“雅間!”
說完,便快速地跑上瞭樓。
一路上她都刻意低著頭,由於沒看前方,走路又太快,以至於一頭撞上瞭一個男人的胸膛,一股淡淡的竹葉青的酒香味,不濃不淡,略顯清雅。
“抱歉!”
孟扶歌低低道瞭一聲,便要是往旁邊讓,卻被一雙十分有力的手扶住瞭肩膀,“姑娘小心,莫要走得太急,傷瞭自己。”
聽到這個分明十分陌生的聲音,孟扶歌卻是一陣恍然,緩緩的抬頭,目光觸及一張清秀俊雅的臉,心下猛地一顫。
是他……
男人一身青衫,面容算不得多麼的驚艷無雙,卻有一種十分獨特的氣質,是旁人無論如何都學不來的。
“公孫……”
她想要喚出他的名字,卻被他一根手指抵住瞭紅唇。
孟扶歌噤聲,眼裡的光芒卻在不住的閃爍。
她還以為,他就這麼走瞭,他們不會再見面瞭,看來,他恢復得還不錯!
“幾位這是做什麼,我們梨香閣今日不接男客呢……”
樓下傳來瞭老鴇的聲音。
孟扶歌回頭一看,隱衛們已經追上來瞭,心裡一急,來不及多說什麼,直接拉著青衫男子便往雅間內走去。
男子十分順從的跟著她走,目光卻是落在瞭被她抓著的那隻手上,她的手很涼,很軟,柔若無骨,而在那隻纖細的手腕上,一枚紫色的玉質手鐲,在這一刻突然閃過瞭一道暗紅色的光芒。
男子抿瞭抿薄唇,眼底閃過易到幽幽的暗芒,什麼都沒有說,一直默默跟著她。
然而,就當孟扶歌拉著他,一把推開雅閣房門的那一瞬間,兩人直接一起愣住瞭。
孟扶歌更是徹底傻眼,在瞬間松開瞭情急之下抓住的那隻手……
佈置得風雅至極的雅間內,一道紫色的人影姿態慵懶地斜靠在軟榻上,懷裡躺著一隻渾身金色皮毛的小獸,纖白而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小獸的肚皮,小獸舒服得哼哼直叫,他卻面色不善,眼神冷冽,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氣勢。
孟扶歌站在門口,僵瞭那麼一瞬。
但她也很快便回過神來,轉身看向青衫男子,瞬間面色如常道:“行瞭,你下去吧。”
青衫男子看瞭一眼屋內的那人,知道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便微微頷首,十分恭順地轉身退瞭出去,還十分識趣的將門給帶上瞭。
這裡是梨香閣,也就是京都城內最是聞名的倌兒館。
在這裡伺候的男人,是全京城最卑微的,自然不能違抗客人的任何命令,哪怕他並不是……
孟扶歌轉身走向軟榻處,直接伸出一根手指,用手勾起瞭軟榻上紫衣男子那線條棱角分明的下頜,嘴角一抹不正經的笑容道:“這梨香閣……什麼時候出瞭這麼個風華絕代,舉世無雙的美男子瞭?”
狹長的鳳眸冷冷的瞇起,眼裡閃著危險的幽幽暗芒。
他直接別開臉不讓她碰,故意用嫌棄的眼神瞪瞭一眼她的手。
薄唇輕啟,他冷冷吐出瞭一個字,“臟。”
她一愣,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好像在情急之下拉瞭一下公孫邑的手。
所以……就這,他還吃上醋瞭?
小氣鬼!
她心裡覺得無奈又可笑,但這會,她剛從裕親王府逃出來,心裡還憋著一股氣,卻偏偏不想哄他。
顯然也是怪他為何不早點出來,否則她也不必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做事。
臉色猛然一變,她故意露出瞭震驚又傷心的神色,一臉悲憤道:“你……居然嫌我臟?你是不是不愛我瞭?你是不是後悔不想娶我瞭?好,好!既然你已經這般嫌棄我瞭,我再也不碰你瞭,我現在就去找不嫌棄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