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歌臉色一變,知道自己是逃不瞭瞭,幹脆用力的閉上瞭雙眼,等待著疼痛的降臨。
看到這一幕,薛彩的眼中,終於露出瞭幾分暢快之色。
皇後也是微微松瞭一口氣,她也是沒想到孟扶歌會如此難對付,不過,能斷她一隻胳膊也算是一種懲戒……
然而,一道銀色的寒光閃過。
料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孟扶歌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瞭鏡奴驚恐瞪大的雙眼。
鏡奴此刻有些猙獰的樣子,顯然也是將孟扶歌嚇瞭一跳,她下意識的往後退瞭半步,卻落入瞭一個寬厚的懷抱之中。
“啪嗒”一聲。
一隻從手腕處齊根斷的手,掉落在瞭地上。
看著地上那隻鮮血淋漓卻依然如鷹爪狀彎曲著的斷手,孟扶歌看得心跳幾乎都漏瞭半拍,就在驚魂未定之際,一隻有力的手拍瞭拍她的肩膀。
孟扶歌一回頭,映入眼簾一襲紫袍。
視線往上走,便是宇文戟那張俊美到慘絕人寰的臉……
可惜是假的。
縱然衣袍是真的,身上的墨蘭香味也是真的,就連氣勢都模仿的入木三分,但終究不是他。
心裡莫名地多瞭幾分失落之情,孟扶歌整個人非但沒有放松,反而更加緊張瞭起來。
“參見攝政王!”
周圍的人一見到他,便齊刷刷的跪瞭一地。
就連皇後都變瞭臉色,一臉難堪的看著宇文戟,說不出話來。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碰孤的女人?!”
鬼影摟著孟扶歌的肩膀,用冰冷而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頓的說道,陰鷙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眾人,周身暴虐的氣息在瘋狂翻湧。
這句話,確實是宇文戟的語氣,也是他會說的話語。
最終,他的目光鎖定在瞭皇後的身上。
皇後強自鎮定,冷冷解釋道:“孟扶歌她傷瞭我皇兒,本宮不過就是想給她一點小教訓而已,並未要她的性命。”
“你說,是她傷瞭太子?”鬼影冷冷看著皇後,雙眸微微一瞇起,開始釋放威壓。
鬼影在宇文戟的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對於他的習慣和語氣,都已經能夠學到百分百相似,但是,他的氣勢和底蘊,卻終究還是差瞭宇文戟一大截,所以,為瞭避免被皇後發現,孟扶歌直接開口,打斷瞭二人的對峙。
“皇後娘娘,我想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太子殿下的傷勢,最致命的並不是他的劍傷,而是蠱毒!會下蠱之人必然是陰狠邪惡,心狠手辣之輩,你真的覺得聽她的話傷瞭我,她便會治好太子嗎?她會有更多的條件,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直到你承受不起!”
孟扶歌的這番話,顯然讓皇後生出瞭幾分動搖之心。
可是,當她回頭去看宇文燁時,目光卻又被他胸前的那道傷口所刺痛。
那是她的骨肉,是她唯一的,最疼愛的兒子啊,她怎麼舍得讓他如此受苦?
“扶歌姐姐,你可真應該慶幸,中蠱的人不是你,否則……你這般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就等於是在讓皇後娘娘放棄太子殿下,替她決定瞭太子殿下的生死。”
薛彩遙遙望著皇後的臉,笑容輕蔑又妖嬈。
此刻,她的眼神便如同鋒利的鉤子一般,即便是對上鬼影陰冷弒殺的眼神,也依然帶著鋒芒,毫不畏懼,甚至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皇後立刻便沉下瞭臉,直視著鬼影毫不退讓道:“攝政王殿下,若是如今命在旦夕之人,不是太子,而是孟扶歌,不知你會怎麼做?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嗎?!”
聽到皇後的聲音,斷瞭一隻手的鏡奴,雖然因為中瞭毒而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息著,但眼裡卻依然閃著獸性的光芒,死死盯著孟扶歌。
鬼影本是不擅長言辭之人,如今又不能直接動手殺瞭皇後,隻能沉默不語,這時候他隻怕是越說越容易暴露自己,這個時候,他很清楚自己唯一要做的,便是保護孟扶歌。
“陛下駕到!”
這時,殿外傳來瞭太監一聲高呼,崇元帝帶著數百羽林衛,嘩啦啦地湧瞭進來。
顯然,在這瓊華殿內出的事情,也已經傳到瞭崇元帝的耳中,而她身為大周王朝的帝王,自然需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鎮壓一切。
如今瓊華殿的事情涉及到太子的性命,崇元帝顯然不能坐視不理,他隻要在一天,攝政王便不能獨攬一切。
皇後一看到崇元帝,便如同看到瞭救星一般,立刻迎瞭上去:“陛下,求陛下救救我們的燁兒……”
崇元帝面色微沉,怒視著薛彩道:“大膽刁女,還不快放開太子!”
薛彩眼見著包圍此處的人越來越多,自己想要脫身幾乎不可能,也就沒有瞭挾持宇文燁的意思,直接松開瞭手裡的簪子,但卻依然絲毫不懼道:“放開他又能如何?我若是不肯治他,他便是治好瞭外傷,也一樣活不過一月!不過……”
說到此,她的話語微微一頓,不顧崇元帝驚怒交加的眼神,伸手朝著孟扶歌的位置遙遙一指,接著道:“我倒也沒有什麼別的要求,但她昨夜如此這般羞辱折磨於我,讓我生不如死,我必然要她百倍奉還!我不恨太子,也不需要太子死,但,若要一命換一命,便拿她的命來換!”
薛彩伸手一指,眾人的視線立刻便轉移到瞭孟扶歌的身上。
此時,她就站在鬼影的懷中,臉上的表情幾乎是緊繃的。
當崇元帝出現的那一刻,她的心裡,便生出瞭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薛彩還藏著大招,她就是故意的……
同時,在她身後的鬼影,身形也略微緊繃,扶著她肩膀的手掌微微用瞭幾分力氣,用堅定不宜的語氣道:“有孤在,誰敢碰她一根手指!”
此話一出,孟扶歌的臉色便是猛地一變……
不好!身份要暴露!
宇文戟可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麼一番話,若是他的話……
果不其然,下一秒,薛彩便伸手一指,厲聲道:“他根本不是攝政王,他是假扮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震,下一秒,崇元帝和皇後,皆在這一刻變瞭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