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
意識就好像是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所拉扯,拼命地下墜,墜入無底深淵之中……
孟扶歌的意識陷入瞭一片混沌之中,她無法出聲,也無法掙脫,更無法掌控自己。
她好像是被拉扯進瞭一片夢魘之中。
走馬燈一般的畫面,在她的眼前閃過,然而她尚未看清,這些畫面便突然紛紛碎裂,徹底消散。
最終,她的視線,停留在瞭一片鮮艷的紅色紅綢之中。
那是一扇掛滿瞭紅綢的門。
一雙修長的大手,推開瞭緊閉的房門,緩緩步入其中。
孟扶歌這才發現,裡面是一間佈置的十分精致的喜房,裡面紅綢高掛,紅燭搖曳。
龍鳳床上坐著一名身穿嫁衣,頭戴鳳冠霞帔的女子。
她隨之走近,眼神緊張,心跳加快,卻盛滿瞭喜悅。
她看到自己伸出手,掀開女子的蓋頭,隱約間,她看到自己的手指在輕輕顫抖。
一股涼意襲來。
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瞭,明顯的危機感,殺意是那樣的清晰。
終於,她看到瞭蓋頭之下,女子的容顏。
於是,她渾身一震,心中升起瞭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因為,她看到瞭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但是她的眼神,卻是充滿瞭決絕的恨意。
她似乎是對眼前這個人憎惡至極,以至於,即便是在這大婚之日,臉上都沒有任何的喜色,隻有藏不住的恨意。
孟扶歌感到震撼的同時,也感覺到瞭心如刀絞的痛。
她看到眼前的自己張瞭張口,似乎在說什麼,但是她卻聽不到,她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取出瞭一柄匕首,毫不留情地便刺瞭過來。
她下意識想要往後退,但是身體卻沒有辦法動彈。
胸口突然傳來一股涼意。
刀尖刺入瞭心臟,她沒有覺得疼,隻覺得麻木,隨後重重地松瞭一口氣,仿佛是一種解脫。
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上,她的表情冰冷得可怕。
她眸色寒涼,毫無情感,紅唇微張,似乎是在說話。
依然是沒有聲音,什麼也聽不見,但是孟扶歌這一次,卻看清楚瞭她的嘴型,明白瞭她在說什麼。
她說,
宇文戟,我恨你,恨不得殺你一萬遍!
視線突然一黑。
她再一次被那股強大的力量扯入混沌之中。
她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瞭,但是她並不相信,這句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
她怎麼可能恨他?
就算為他去死,她都心甘情願,又怎麼可能會恨他恨到想要殺他一萬遍……
她不信,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要清醒過來!
“扶歌——”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是她所熟悉的,是青絲的聲音。
身體突然間便充滿瞭力量,在瞬間便掙脫瞭黑暗的束縛。
她倏地睜開瞭雙眼,原本黝黑黯淡的眼瞳之中,倏然間閃過瞭一道璀璨妖冶的紫芒!
一束光亮照進瞭她的眼底,恍若大夢初醒。
她……
能看見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能看見,也不知道為什麼身體突然發生瞭轉變。
在感受到身後指著數柄蘊含著恐怖殺氣的劍時,她如條件反射一般猛然起身,速度快到瞭極致!
下一秒,她直接出手,一把奪過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劍,反手便刺向瞭他的心口。
“嗤——”
一劍斃命。
這一刻,她的力量與速度仿佛都展現到瞭極致,身體爆發出來的力量,令她自己都震驚至極。
“唰唰唰”
手裡的劍不帶任何花裡胡哨的招式,隻是簡單的直刺和橫劈。
但是,由於速度太快,力量太過於集中,威力便是旁人不敢想象的強大。
這一切,隻發生在瞬息之間。
剩下的三個黑衣死士,一個接著一個地轟然倒地,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倒下四個,卻還有一個。
孟扶歌倏地抬眸,朝著最後一個黑衣人看去,這一刻,她的眼神閃著妖異的紫芒,竟是像極瞭當初的玉無塵。
那黑衣人手裡還拿著剛收回的龍鱗網,看到孟扶歌身上的氣勢突然發生瞭轉變,他下意識便想撤退,但是,卻來不及瞭。
當孟扶歌的眼神鎖定他的那一刻,他周圍的空氣,就仿佛變得格外沉重,直接將他困在原地,無法快速地移動。
甚至於,他體內的氣息也開始變得粘滯,根本無法出手。
旁人自然是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是這些死士,卻是從九幽之地出來的人,他們自然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顯然,這是來自血脈的壓制。
在域境,除瞭天賦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與人之間的區分,便是血脈。
但是血脈比天賦更加的難得,也更加的萬裡挑一,尊貴的血脈,又怎麼可能會淪落到域境之外?
他簡直不敢相信。
可是,不管他相不相信,到瞭這個時候,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瞭。
因為就在這眨眼的瞬間,孟扶歌已經來到瞭他的身前。
她的身材分明是瘦弱而嬌小的,但是她的速度卻快得超乎想象,她的力量,也令人瞠目結舌。
因為那死士已然做好瞭赴死的準備。
他很清楚,事到如今自己已經殺不瞭眼前的目標瞭,因為從她睜眼的那一刻開始,她已經不再是普通人瞭,她也擁有瞭隻有域境之人才能擁有的力量。
“把眼睛給我睜開。”
一隻冰涼的小手,突然遏制住瞭他的脖頸,將他整個人抵在瞭一顆粗糙的樹幹上。
那名黑衣死士顯然沒有想到,孟扶歌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殺瞭他,反而是控制住瞭他。
在輕微的怔忪過後,他的心裡也開始生出瞭求生的念頭,體內力量翻湧,便試圖趁機掙脫。
然而,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視線突然便對上瞭將一雙暗紫色的眼眸,正泛著幽幽的光,充滿瞭神秘的色彩,卻也充滿瞭……致命的危險!
就是這麼一眼,黑衣死士便徹底淪陷,視線變得空洞迷茫,身體仿佛也失去瞭力氣,徹底軟瞭下來。
這一次,孟扶歌並沒有問他任何的問題,而是選擇瞭更加困難的方法。
她直接使用瞭攝魂術,將意念侵入瞭他的識海之中,開始從他全部的記憶之中,尋找她想要看見的那部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