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到底是怎麼弄到自己的這枚玉佩的?又是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裡送到此處,送到宮女安欣的手上,並且安排瞭這麼一出戲的?!
他自然知道這宮女安欣說的都是假話,他楊宏安是什麼身份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上翠如這樣沒身材沒臉蛋的小宮女?
可即便知道是假的又如何?他早已打定主意要站在安親王府這邊瞭,絕對不會為瞭幫皇上而接下這口要命黑鍋的,而此時安親王所展現出來的恐怖力量,更是讓他堅定瞭這個想法!
“除瞭這枚玉佩,翠如屋子裡還有不少楊公子送她的金銀首飾!”安欣連聲說道。
“這些說不定是翠如恰好撿到的呢!”皇後看瞭皇上一眼,知道他此時不好開口,於是接話辯駁,隻是這話能有多少人相信就不好說瞭。
那翠如早已經被這一連串的狀況弄得惶恐不已,此時聽到皇後如此說,連忙附和道:“那些金銀首飾都是奴婢出宮的時候,恰巧撿到瞭一個包袱所得!這玉佩跟奴婢無關,奴婢從未見過!”
安欣拿出來的這枚玉佩,她當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但若是搜查瞭她的住處,仍是可以搜出她那些來路不明的值錢物件,終究是做瞭這虧心事,讓她心虛不已,說話也沒瞭底氣。
翠如的心虛全都寫在臉上,再加上她的這些言論,讓人如何能相信?其實此事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在場真正關心的人根本沒有幾個,大多數人隻在乎這件事最終能為他們帶來什麼樣的好處,能被他們利用多少,僅此而已。
那幾名大臣是何等的人精?能摸爬滾打到如今這般地位,又有幾個是傻的?所以他們早就看出瞭皇上的意思,要麼作壁上觀不言不語,要麼出言附和幾句。
“恰巧撿到?這等說法,你莫不是當我們都是傻子?”武澤辰冷冷掃瞭眼翠如,說出的話卻是再次氣得皇後咬牙切齒,剛才可不就是她先提出來這些財物是撿來的麼?這不是影射她又是什麼?
“這枚玉佩是從你的私物中搜出,上頭還刻著楊宏安的名字,印有楊傢的傢族徽記,你還想抵賴?”武澤辰的聲音並不大,卻是讓眾人皆是一驚。
這玉佩上竟然還有名字和徽記!那定然是對於楊宏安而言很重要的物件瞭!
如此物件都出現瞭……
皇上和皇後二人的臉色皆是一沉,顯然沒想到安親王竟然能拿出這樣的東西來,如此一來他們就更加沒機會瞭。
皇上沉眉冷眼,滿目不悅,皇後卻是滿心不甘,咬牙想要在最後掙紮一番,試圖讓楊宏安咬死不松口,卻不想還是讓武澤辰先察覺到瞭她的意圖,搶先開瞭口。
“如今證據確鑿,楊宏安,你可有異議?”武澤辰目光淡淡地看著楊宏安,卻讓後者感覺一陣心驚肉跳。
楊宏安看瞭眼身旁不遠處,同樣跪著的翠如,此時她隻能一個勁地喊著冤枉,卻根本無法解釋那些財物的來歷,更何況還有如今這捉奸現場,讓她的一切言辭都蒼白無力。
他咬瞭咬牙,隻覺得自己今日倒黴透頂,更是把那引他過來的小太監給恨瞭個半死,若不是那小太監說此處偏殿有美人等候,他又怎麼會離瞭保和殿跑到這裡來?!
看來今日免不瞭要遭罪瞭,但隻要能保住小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無視瞭皇後那不停射過來的眼刀子,楊宏安低垂著頭,小聲道:“沒有異議,這玉佩確實是微臣的物品,微臣認罪。”
感受到周遭強大的壓迫感,他額間冷汗直下,強忍著心頭的害怕繼續說道:“微臣坦白,此前在宮中見瞭翠如一面,微臣就相中瞭她,時不時地趁她出宮辦事之時與她私會,贈予她金銀首飾和定情玉佩,今日難得到宮中來參加宮宴,一時沒有忍住這才犯瞭錯,請皇上責罰。”
楊宏安心中清楚,相比起與安親王妃有染這樣的罪名,跟個宮女私定終身都算得上是輕的瞭,所以即便知道皇上不悅,但他還是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把這些罪名全領到瞭自己的頭上。
可他心中卻是恨極,本以為是場艷福,沒想到卻是被人當瞭槍使!還好這安親王妃及時發現離開,否則自己與她若是在這軟榻之上被皇上捉住,那他這條命就算是徹底交代瞭!
此時他那算不上靈光的腦袋也算是大致理清瞭事情的脈絡,想來是有人要害這安親王妃,而自己剛進入偏殿時,看到的那身著紅衣躺在軟榻上的人,應該就是安親王妃無疑瞭,隻是後來他卻昏瞭過去,再醒來時懷中已是變成瞭宮女翠如。
這算計謀害安親王妃之人,竟然將他給拖下水,還害得他不得不背上這些子虛烏有的罪名,讓他如何能不恨?
若是此番能逃出生天,他定要將這坑害自己的幕後之人給揪出來,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楊宏安心裡頭揣著滿盈的惱恨,卻根本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他貪圖美色,連在宮中參加宮宴都不能自控,又怎會落得這般地步?又怎會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逮著機會?
皇上此時心中的怒氣根本無法言說,隻能是陰沉著目光看著楊宏安,再次確認道:“你所說的可是實情?你可知認下這罪名的後果是什麼?”
楊宏安心一橫,果斷道:“微臣所說句句屬實,微臣做錯瞭事,甘願受罰!”
開玩笑,這後果再嚴重,也比不上跟安親王妃私通來得嚴重,大不瞭自己這官不做瞭,正好樂得清閑,反正以他父親的能耐,皇上就算不滿,也不可能真把他們楊傢如何瞭。
想通瞭這點,楊宏安臉上反倒是掛上瞭一副痛悔之色,讓皇上見瞭愈發生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