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可知本妃是幾月幾出生的?”夏洛潼忽然揚起一抹冷笑,看著夏志河淡漠地說道。
她倒是沒想到夏志河還能圓過去那兄妹二人生辰的問題,不過就算圓過去瞭也沒用。
“你是五月生的。”夏志河答道,隻是臉上的神色卻有幾分僵硬。
“具體是五月幾?”夏洛潼冷笑著追問。
“……”
夏志河很想回答,他甚至很努力地回想瞭一下,可奈何他卻根本答不上來,因為他根本就沒記過,當初也根本沒有在意過,所以此時的他根本就答不出來。
雖說有些府上,因為孩子太多,做父親若是不上心,確實很可能會記不住孩子的具體生辰,但夏洛潼可是夏志河原配所出的長女,正常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會不記得?!
不少賓客都已經看出瞭端倪,雖說早已知道安親王妃這位夏傢的嫡長女不受寵,但卻沒想到竟然不受寵到這地步,明明是嫡長女,父親卻連她是幾時生的都不知道!
夏洛潼瞧著夏志河根本答不上來,臉上有些許尷尬之色,不由得冷笑道:“難為夏大人還記得本妃是五月生的,不過夏大人之所以記得,恐怕還是因為夏夫人是在五月的時候嫁給夏大人的吧!”
這一次,夏洛潼沒再等夏志河答話,而是繼續說道:“夏夫人是五月上旬嫁進夏傢的,本妃的母親是在五月中旬難產而死的,所以夏夫人進府的時候,本妃的母親可還沒死呢!”
說到末瞭,夏洛潼的嗓音突然拔高,多瞭幾分厲色!
而與其同時,赴宴的賓客們終於忍不住議論瞭起來!
“沒想到夏大人竟然是停妻再娶!這可真是太荒唐瞭!”
“是啊,沒想到堂堂禮部尚書,竟然是這樣的人,還真當不起‘禮’這個字!”
“真是太絕情瞭,原配妻子即將臨盆,他竟然以正妻之禮迎娶旁的女子為妻,這簡直是在原配的心窩子上捅刀子,太殘忍瞭!”
“誰說不是呢,那原配聽說是難產而死,說不定就是因為受到瞭這事的刺激,太可憐瞭……”
經受周遭各異目光的洗禮,夏志河的臉色十分難看,沒想到夏洛潼竟然還是窮追猛打到瞭這一步!
看著賓客們指指點點的模樣,夏志河隻覺得丟瞭大臉!
為瞭不讓自己背上停妻再娶的名頭,夏志河隻能咬咬牙,目光陰狠地開口道:“原本這事,為父是不打算告訴你的,隻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胡攪蠻纏,那可就別怪為父不給你留顏面!”
“早在當年四月的時候,為父就已經給你母親送去瞭一紙休書,將她休棄瞭!而你終歸是流著我夏傢的血脈,所以為父這才沒有將你拋下,隻是沒想到你竟如此不知感恩!”
夏志河竟然將原配孫氏休棄瞭?!
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有這樣的波折!
若是休棄瞭,那確實是算不上停妻再娶瞭,隻是夏志河在原配即將臨盆的時候休棄瞭原配,反而迎娶瞭世傢貴女李氏為妻,這等趨炎附勢、拋棄糟糠妻的舉動,仍是讓人看不上眼……
夏志河也料想到旁人會有這樣的猜想,隻是比起停妻再娶,這些都算是輕的瞭,當年被那麼多人嘲諷攀李傢高枝,他都已經熬過來瞭。
夏洛潼挑瞭挑眉,卻半點不見慌亂,仍是笑得一臉冷意:“既然休棄瞭母親,那夏大人怎麼還霸占著孫傢的傢產這麼多年?直到皇上下旨,夏大人才將孫傢傢產交還到本妃的手上?”
夏志河頓時一驚!
他怎麼把這事給忘瞭!
隻聽夏洛潼忽然又補瞭一句:“還好本妃在安親王府裡解瞭毒,否則若是在安源鎮上悄無聲息地毒發身亡,那這孫傢的傢產,可也回不到本妃的手裡瞭。”
果然,夏洛潼剛一說完,眾人的目光再次變瞭,因為在座的賓客們,傢中可都是有在朝圍觀的族人,自然知道當初皇上下旨,讓夏志河把嫁妝還給安親王妃的事。
夏志河休棄瞭孫氏,竟然還霸占著孫傢的傢產……
說是顧念夏傢血脈,結果夏洛潼卻中毒多年,若不是陰錯陽差在安親王府解瞭毒,隻怕早已性命不保,而那孫傢的傢產,自然也就徹底落在瞭夏志河的手裡……
這麼一串聯起來,一眾賓客們的神色頓時復雜瞭起來,看向夏志河的目光也越發排斥。
夏志河沒想到今日好好的宴席,竟然會一點點走到這樣的地步,看到眾人的目光,他知道即便躲過瞭今日之事,他夏志河的名聲也會一落千丈……
他手心一片冰涼,陰冷的目光裡也多瞭幾分驚惶,他咬著牙強行狡辯道:“你中毒之事,皇上都已經查清瞭,是下人心生歹念所致,至於孫傢的傢產,為父不過是替你保管罷瞭,你竟反過來如此說為父,當真是不知感恩!”
然而夏志河的這番辯解落在眾人的耳中,相信的人卻根本沒有幾個,畢竟誰都不是傻子,這樣的話叫人如何相信?
“感恩?”夏洛潼低聲輕嗤,緩緩開口道,“夏大人怎好提起‘感恩’二字呢?當初夏大人上京趕考的盤纏,可都是孫傢出的呢,結果哪能想到,孫傢沒能等到夏大人中榜歸來,卻反而等來瞭一紙休書,以及夏大人即將另娶嬌妻的消息。”
夏志河上京趕考的盤纏,竟然都是孫傢出的?!
這若是真的,那夏志河又怎麼有臉提起“感恩”二字?!
夏志河臉色當即一黑,變得十分難看,而一旁暗自焦急許久的夏老夫人,瞧見夏志河如此被夏洛潼窮追猛打,又見賓客們越發指指點點的架勢,終於忍不住開瞭口。
“休要胡言!這不知打哪兒聽來的虛假之言,竟然也敢當眾說出來!當初你父親上京趕考的盤纏,可是老身自個兒辛苦攢下來的,與孫傢有何幹系?!”
夏老夫人急聲強辯,隨即露出瞭一副厭惡的模樣繼續道:“至於孫氏,若不是她不知檢點,趁著你父親進京趕考的時候,耐不住寂寞與旁人不清不楚,最終被老身發現,你父親又怎麼會將她休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