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久違的殺氣

作者:明日昭昭 字數:2091

沈長歌發現秦月眉眼之間帶有憂色,想必是戰事吃緊。

她坐下之後,問瞭句:“秦月,你還好嗎?”

秦月身上還穿著盔甲,神情凝重,她道:“與北涼這一戰,怕是要費些時間。”

沈長歌心裡浮現悲戚之色。

秦成和慕廣一樣,都是西周皇帝最忠誠的臣子。

而他們並不知道,皇帝卻把他們視為眼中釘,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最可怕的不是直面的敵人,而是身後襲來的冷箭。

這一戰不能拖,再拖下去,軍中糧草就耗盡瞭,到時候兵弱馬困,隻會被逼入絕境,死路一條。

前世,西周運來的糧草都是石頭,秦傢軍無糧可用,腹背受敵,秦成就是這樣敗的。

沈長歌認為,皇帝不久前暗中害死瞭慕廣,下一個目標就是秦成。

如果她不阻止,一切將會重蹈覆轍。

現在沈長歌要做的,就是在短短時日內,讓秦傢軍脫離困境。

她與赫烈交手多年,瞭解他行軍作戰的方式,更瞭解他性格的缺陷,此人天性多疑,剛愎自用。

沈長歌不經意地說道:“我聽說北涼的主帥名叫赫烈,是麼?”

提及赫烈,秦月也是一陣憂心,她言語之中帶有憤懣,道:“正是赫烈,他是個棘手的人。”

前幾日在灝山一戰,赫烈設下埋伏,給瞭秦傢軍一擊,導致軍中死傷多人。

死傷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如今的士氣,一蹶不振。

自古以來,軍心為上,一旦軍心不穩,戰役難以取勝。

秦月問:“你這次從京城來,我義母他們還好嗎?”

沈長歌猜想,慕廣夫婦去世的消息估計還沒有傳到秦月這邊,她現在當然也不會提這事,秦月這一問,卻不知如何回答瞭。

秦月拍瞭拍腦袋,“我這段日子總是胡思亂想的,義母他們怎麼會出事呢?等我回去瞭,自然可以見到。”

沈長歌附和:“是啊,等你們凱旋,自然就可以見到瞭。”

秦月:“對瞭,我還沒問你,你為何到瞭這裡?”

“這真是一言難盡,我慢慢和你說吧。”

.......

傍晚時分,沈長歌帶著小五去觀察瞭周圍的地形。

此地大都是平原,因入瞭冬,草葉枯死,連周邊的河流都結瞭冰。

沈長歌走在枯死的草堆上,隻覺得有些軟綿綿的,她蹲下身子,看瞭看冰封的河面。

有瞭,她想到一個辦法!

赫烈十萬大軍駐紮在南面,他們北涼人,善於騎馬作戰,卻不善水性......

翌日,秦月帶沈長歌去見瞭秦成。

見到秦成的那一剎那,沈長歌的眼眶瞬間通紅,似有淚珠即將噴湧而出。

前世裡那個待她如師如父的人,今生再次相見,卻不知該說什麼。

眼前的秦成,比沈長歌記憶中年輕許多,他的五官剛毅,棱角分明,眉目間更是凌厲暴躁,自帶一身將帥氣勢。

沈長歌極力忍耐那些不該出現的情緒,拱手而道:“秦將軍。”

秦成看見沈長歌,不知為何,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他明明從來沒有見過她。

秦月已經向秦成解釋過沈長歌瞭,“父親,她就是我時常和你提起的沈長歌。”

秦成捋瞭捋胡子,對沈長歌道:“原來就是你啊。”

他正面打量瞭沈長歌幾眼,見她瘦瘦弱弱的,怎麼也不像是在狼犬下救人、獵場取得頭名的人。

不過,秦成對秦月看人的眼光有信心。

秦月從不輕易與人結交,她若是真心把一個人當做朋友,那人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沈長歌恭敬回道:“是我。”

秦成的語氣帶著他一貫的威嚴,問:“你一個女子,來戰場做什麼?”

不熟悉秦成的人,還以為他在發怒,其實他的嗓門一直就這麼兇。

沈長歌淡淡含笑:“我是來幫助將軍脫離困境的。”

秦成揣摩著沈長歌的神情,見她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有股胸有成竹的氣勢,令人莫名相信。

他下意識問出口:“你有何計?”

沈長歌繞過秦成,走到他身後的地圖墻前,她的手指著地圖上一處。

這一系列的動作,就像是久居戰場的人,而她仿佛經歷過無數次。

沈長歌背對著秦成,侃侃而談:“秦將軍,你看這裡有一條河,眼下已經入冬,河面大都冰凍起來......”

秦成看著沈長歌的背影,她的動作,還有她的語氣......那種熟悉感越來越深。

仿佛是在前世,他就與她並肩作戰過。

秦月對秦成道:“長歌是個非常聰慧的女子,我相信她。”

秦成一言未發,隻是盯著沈長歌,靜默沉思。

行軍打仗可不是兒戲,他能相信一個閨閣女子嗎?

要是一步走錯,那就是數萬人的生死。

秦成是主將,不能草率行動。

這一夜裡,沈長歌與秦成秦月等人商談瞭許多。

恍惚中,她以為自己回到瞭前世,在無數個沙場的夜晚,挑燈數盞,唇槍舌戰。

這才是應該屬於沈長歌的人生啊,而不是困於內宅,做那些陰謀算計之事。

......

一夜而至天明,沈長歌卻沒有半點困意,反而越發神采飛揚。

又是一個天明,秦成臉上憂色重重。

眼下的糧草是越來越少瞭,將士們吃不飽肚子,戰場上哪有力氣殺敵?

西周的糧草遲遲未到,秦成在想是不是國庫空虛,所以才沒有餘糧。

沈長歌似乎看穿瞭秦成的心思,她道:“秦將軍,若你信我,我有辦法可以得到糧草,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秦成是個急脾氣,糧草又是目前最大的難關,他直接問:“你要怎麼做?”

沈長歌勾唇而道:“我隻需十餘精兵。”

洋洋灑灑幾個字,眉目間張揚的是自信從容。

“好。”秦成吩咐下去:“去輕騎營,選十個身手最好的。”

沈長歌拱手作揖:“我定不負將軍信任。”

說罷,她轉身離開瞭營帳。

北涼的風吹在沈長歌的身上,她卻不感覺寒冷。

站在這塊土地上,她已經嗅到瞭熟悉的味道,那是久違的戰場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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