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緩緩道來:“那日,我下樓梯之際,鬼面婆婆明顯是滑瞭一跤,我本欲去攙扶,可她卻是站穩瞭。你想想,這麼大年紀的人,下盤卻如此之穩,可見是習武之人。”
小五歪著頭,點瞭點頭,又問:“可這又如何證明,鬼面婆婆就是那個刺殺我們的蒙面人呢?”
沈長歌道:“你在與那蒙面人對打的時候,她顯然沒料到你會功夫,待發現自己武功不及你的時候,就迅速跳窗而出。你有沒有思考一個問題,她是從哪個地方進來的?”
聽沈長歌這樣一說,小五心中大駭,寒毛直接豎起來瞭。
“奴婢的確沒註意那蒙面人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
沈長歌又道:“不是你沒註意,而是那個蒙面人......她要麼原本就在房間裡,要麼,她就是從密道進來的。如此熟悉房間的佈局,不是鬼面婆婆,又還能是誰呢?”
小五更加疑惑瞭,她也是習武之人,與那蒙面人對上過幾招,心知那人的功夫不弱。
“可鬼面婆婆是個年近六十的老嫗,她的身手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沈長歌牽唇一彎,“誰告訴你,這個鬼面婆婆就是年近六十的老嫗?”
“什麼?”小五目瞪口呆,忽然感到脊背陣陣涼意,陰風四起。她想起清虛的拿手絕技,不由問道:“難道鬼面婆婆也是帶瞭人皮面具嗎?”
沈長歌搖搖頭,“這鬼面婆婆的臉是真的,但年紀未必如她看起來那麼老,或許是因為受瞭什麼傷,才導致她的容顏看起來衰老。”
小五感覺自己進入瞭一個黑店,道:“這麼說來,金福客棧也太詭異瞭吧。早知如此,就不該進來。”
沈長歌卻覺得鬼面婆婆對她並沒有太大的惡意,她道:“世上沒有後悔藥,既來之,則安之。”
小五:“眼下,我們還是得思考怎麼出去,小姐你有什麼辦法嗎?”
沈長歌低頭,看瞭看自己被繩索綁得死死的手腳。
二人此時又失去瞭內力,根本無法掙脫。
就算掙脫瞭繩索,也逃不出去。沒有內力的她們,未必是鬼面婆婆的對手。
沈長歌想起那夜的鬼歌謠,如果她沒猜錯,那些聲音就是鬼面婆婆故意制造給她聽的,用來掩飾什麼東西。
“下一次死人的時候,就是我們最好的時機。”
小五一臉驚訝,“小姐是說......那些人都是鬼面婆婆殺的?”
沈長歌悠悠道:“就算不是她,也差不多瞭。”
小五問:“那我們如何才能得知,鬼面婆婆下一次殺人的時候?”
沈長歌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下一個雨天。如今我們是被關在地下室,想要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並不難,隻要看地面是否潮濕就可以瞭。”
小五細想著,覺得不妙,“等雨夜之時,鬼面婆婆定然會離開客棧,到瞭那時,我們便可以趁機逃走。可這迷香的勁道要過多久,才能消散?”
沈長歌:“不出意外,三日。”
前幾個月,沈長歌特意向清虛討教瞭一番,關於醫術上面的問題,尤其是毒藥。
小五言語難過:“也就是說,這三日裡,我們都成瞭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的魚肉瞭?”
沈長歌直接道:“嗯,你說得沒錯。”
小五更加難過瞭,“......”
這時候,傳來人的腳步聲。沈長歌和小五都打起瞭精神。
是阿松!
阿松面無表情地走過來,將飯菜放在沈長歌和小五面前。
沈長歌微笑道:“這位兄弟,我們的手腳都被綁瞭起來,如何吃?不如,你先給我們解開,反正我們也逃不瞭。”
阿松知道沈長歌和小五中瞭迷香,已經失去瞭武功,心裡當然不害怕她們會逃走,便給她們解開瞭繩索,還吐槽瞭一句:“女人就是麻煩。”
女人?沈長歌和小五面面相覷,難道她們的女子身份早就被識破瞭?罷瞭,也顧不瞭那麼多瞭。
松開繩索之後,沈長歌和小五乖乖地吃飯。
沈長歌也在觀察著阿松的臉色,這個原本是“癡傻兒”的少年,如今看起來倒是正常得很。
她問:“你祖母呢?”
阿松瞥瞭沈長歌一眼,“吃你的飯,休得多言!”
沈長歌“哦”瞭一聲,又抬起頭道:“我都是臨死之人瞭,還不能說幾句話麼?”
阿松冷眼看過去,似乎在等著沈長歌說話。
沈長歌故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害我們?”
她原以為阿松不會回答,誰知他冷聲說瞭句:“誰讓你們多管閑事!”
神情之中,還帶著幾分鄙視。小模樣,倒是挺可愛的。
沈長歌心道:總算是套出瞭一句話。
吃完飯之後,阿松拿繩子,重新給沈長歌和小五捆住瞭,警告瞭一句:“不許逃走!”
而後,阿松就離開瞭這地牢。
......
小五問沈長歌:“小姐,他剛才說我們多管閑事,是什麼意思?”
沈長歌微微閉著眸子,忽然想到瞭,道:“是老張員外那件事。”
小五反問:“難道就因為我們去瞭老張員外府上,鬼面婆婆就要對我們下手?”
沈長歌:“我猜,鬼面婆婆是防患於未然,害怕我們會發現什麼。”
沈長歌心想,鬼面婆婆是害怕她們得知瞭什麼,所以才下手瞭。
小五直接道:“這不就證明瞭,老張員外一傢就是她殺的嗎?”
沈長歌卻在琢磨著原委,“滅門之仇,可見鬼面婆婆對張生有著深仇大恨。”
小五:“可鎮上不僅僅是老張員外一傢死瞭,還有其他幾戶人傢也是莫名其妙就死瞭,難道鬼面婆婆和這麼多人有仇?”
沈長歌微微頷首,“額......這,你說得也有道理,不一定沒這個可能。”
沈長歌可不是什麼善人,誰傢死瞭人、誰要報仇......這一類的事情和她無關,她也不想插手。
隻是現在,是麻煩主動找上瞭她,隻能順著走下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