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過去瞭,皇後早就習慣與楚皇的這種相處方式,她習慣瞭他身邊美人環繞,也習慣瞭他對她平淡如水。
楚皇喝瞭一口安神湯之後,便放下瞭碗,突然問瞭句:“皇後覺得那葉二小姐如何?”
皇後的眼神動瞭動,道:“葉二小姐性情活潑,行事張揚,才貌雙全,腹有溝壑,不同於一般的閨閣女子。”
楚皇道:“皇後對葉玖的評價還不錯,聽說你曾有意讓她為三皇子妃?”
皇後的回答滴水不漏,又溫和得體,道:“不瞞皇上,仁兒之前在葉府住過幾年,對那葉二小姐的感情深厚,他是有這個想法的,不過臣妾覺得,這男女之事,還需多重考慮。”
楚皇半開玩笑道:“該不是葉玖不願意嫁給仁兒吧?朕早就聽說這葉傢人性情傲,尤其是葉傢的女兒,就連朕也不敢強求啊。”
皇後隻是淺淺笑著,並不作聲。
楚皇似乎是突然想起瞭什麼,白日裡,楚玦於馬上救得葉玖,引發瞭一場輿論高潮,他當然也是知道的。
“今日練兵大會上,朕總覺得楚玦那小子對葉玖的心思不一般,皇後你覺得呢?”
說話的同時,楚皇一直在盯著皇後的表情,意圖查看她心裡的想法。
畢竟葉玖代表的可是葉府,若是楚仁一心要迎娶葉玖,很難讓楚皇不去猜想,楚仁是為瞭這楚國的皇位。
皇後道:“這......臣妾倒是沒有察覺,不過譽王年紀不小瞭,有心思也很正常。”
楚皇的聲音不含喜怒,隻是很淡的一句,“是麼?皇後竟然沒有察覺。”
“臣妾不瞭解譽王,也不太好下結論。”皇後何其聰明,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瞭,楚皇是故意用葉玖在試探她的心思,但她不會表露出一絲憤怒,而是保持適當的愚蠢。
“夜深瞭,臣妾不打擾皇上歇息瞭,就此告退瞭。”
楚皇的眼皮一抬,道:“孫公公,替朕送送皇後。”
孫公公走到皇後面前,恭恭敬敬道:“皇後娘娘,奴才送您回去吧。”
皇後轉身,“有勞瞭。”
練兵場地處原野之上,遠離皇宮,就連夜空中的星子也格外明亮。
皇後在回去的路上,不由多看瞭幾眼,她的眼神裡夾帶著憂慮。
似乎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夜空瞭。
皇後輕嘆瞭一聲,“再過不久,便是除夕瞭吧。”
孫公公道:“是啊,還有二十天,就是除夕瞭。”
皇後的唇角始終掛著些淺淡的笑意,她對誰都是一樣,從來不擺皇後娘娘的架子,平易近人。
皇後想瞭想,道:“今年的除夕......看來是要馬上準備瞭。”
孫公公笑道:“今年是皇後娘娘主辦,除夕一定會比往年熱鬧些。”
......
此時,沈長歌正躺在床上,難以入睡。
沈長歌掏出口袋裡的桃花結,這枚桃花結已經被燒毀瞭一大半,如今看上去黑黑乎乎的,根本拿不出手,可她一直隨身攜帶著,因為它是她和楚玦之間的信物。
隻要不放棄,就一定可以等到他。
所幸,就在今日,她終於等到瞭他。
剛剛想起楚玦,楚玦便從窗戶裡跳瞭進來。
沈長歌輕笑一聲,支起下巴,懶懶地看向楚玦,話裡帶著喜意,道:“這麼晚瞭,譽王殿下來幹什麼?”
楚玦道:“難道就許你葉小姐深夜入我王府,就不許本王半夜到訪?”
沈長歌瞅瞭瞅四周,見沒有人發現,“這要是被旁人看見瞭,我的名聲可就全毀瞭。”
楚玦:“你似乎很早之前就沒有名聲可言瞭。”
沈長歌臉色哀怨,不置可否,“你說得也對,我這葉傢小姐的名聲是不太好。”
楚玦已經走到沈長歌身邊,他和衣躺在她身側,然後伸出手攬住她的腰,“要不是你那弟弟一直在外面盯著,我早就進來瞭。”
沈長歌偏頭看向楚玦,問道:“你是說葉澹?”
楚玦點點頭,“葉澹這個小傢夥,似乎對我很有敵意。”
沈長歌:“他對你有敵意也是正常的,誰讓你給他的印象不好。”
楚玦十分委屈,“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把這小子打暈瞭,何必苦苦等到現在?”
“你可千萬別動他。”沈長歌勾瞭勾楚玦的鼻梁,“葉傢人就是這個性子,愛憎分明,葉澹不喜歡你,所以對你有敵意,但他沒什麼壞心思。”
楚玦的眼神十分寵溺,“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你的,不動他。”
沈長歌也環手抱住楚玦的腰身,她能透過衣衫感受到他的體膚,“你瘦瞭許多。”
她知道的,這一年裡,他吃瞭很多苦。
楚玦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是慕珩,還是現在的楚玦,他總是習慣一個人承受所有的一切。
楚玦將下巴輕輕抵在沈長歌的肩頭上,並沒有解釋的打算,隻是溫柔地說瞭句:“睡吧,長歌。”
沈長歌默默地閉上瞭眼睛,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瞭,每一次夜裡,都會重復上演那些恐怖的場景,隻有在楚玦的懷裡,她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
翌日清晨。
沈長歌醒過來的時候,楚玦已經不見瞭。
這時候,春花從外面走進來。“小姐,奴婢服侍你洗漱吧。”
沈長歌道:“今日練兵場上,有什麼要事嗎?”
春花:“今日比試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比不上你昨日和譽王那場,所以在奴婢眼裡,都不算要事。”
沈長歌斟酌瞭一會,“既然是些小人物,那我就不去湊熱鬧瞭。”
春花小心翼翼打量沈長歌的表情,“聽說譽王已經回皇城瞭,小姐你......”
沈長歌挑瞭挑眉,“春花,你刻意和我提及譽王,是不是......嗯?”
春花就是個直性子,藏不住瞭,“外面都在說譽王殿下對小姐你一見鐘情,還說小姐你水性楊花、拈花惹草......”
沈長歌蹙著眉頭,反問道:“竟然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