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別摔著。”薑蘭快步走上前,見她懷裡抱著個佈袋子,鼓鼓囊囊的,就知道她把野雞給賣瞭。
“姐,快進屋。”
一陣寒風吹來,薑荷抱著東西就進屋瞭,屋子裡還有小火,她將東西放下之後,加瞭柴,又加瞭炭火,屋子裡,瞬間溫暖瞭起來。
“姐,這是今天賣野雞掙的。”薑荷激動地伸出兩根手指頭說:“掙瞭二十文錢,我買瞭包子和饅頭,還剩下十四文。”
薑荷從佈袋子裡掏出十四文錢給薑蘭,現在傢裡的錢,都是薑蘭在保管著。
“真厲害!”薑蘭誇贊著,十四文錢很快就數好瞭,她看著三個肉包和三個饅頭,外加兩串糖葫蘆,她問:“小荷,你買的肉包和糖葫蘆是多少錢?”
“我買瞭四個肉包,三個饅頭,給瞭一個肉包給張成風,不過,他又買瞭兩串糖葫蘆還我。”
薑蘭:“……”
糖葫蘆兩文一串,兩串就得四文錢,肉包子才一文錢一個。
“姐,你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我聰明,張成風的野兔子,也賣不瞭三十五文錢。”薑荷得意洋洋地說著,她把去縣裡遇到的事情,通通都說瞭,斂去瞭錦繡坊和救的那個婦人沒說。
“十裡香的少東傢,這麼好說話?”薑蘭總覺得有點虛,她緊張地打量著薑荷問:“小荷,那少東傢年紀多大?他該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吧?”
“看著和張成風差不多大,不過,板著臉,裝得好像二十幾歲,但臉看起來很小。”薑荷努力回想著十裡香少東傢的臉,就像一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她說:“姐,你想多瞭,我們窮得很,有什麼值得他算計的。”
薑荷不在乎地說著,道:“姐,那隻野雞有沒有拔毛,等會晚上我們吃包子和野雞湯!”
薑荷咽瞭一路口水瞭,除瞭早上喝的粥外,到縣裡再回來,她除瞭喝水,就什麼都沒吃瞭,懷裡抱著饅頭和肉包子,但舍不得吃!
如果她吃瞭,等回到傢,娘和姐姐肯定舍不得她沒有吃。
“已經全部弄好瞭,放在鍋裡,等晚些時候再燉。”薑蘭像是想到什麼,又道:“對瞭,那把匕首特別鋒利,真是太快瞭!”
薑荷笑瞭笑,心想,那受傷的帥哥看著就是出身矜貴,他身上的匕首,肯定也是好東西,也不枉費她花瞭那麼多的靈液瞭。
“這哪來的這麼多白帕子和針線?”薑蘭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這雪白的帕子,嚇瞭一跳。
“姐,昨天錦繡坊的那個掌櫃的,很漂亮的嬸嬸,正好碰上瞭,我想接繡活,嬸嬸讓我試瞭試,就給瞭我十方帕子,試著繡一繡,如果繡好瞭,一方帕子六文錢呢!”
“六文!”薑蘭忍不住咂舌,這價格也太高瞭吧,隨即,她又想不通地問:“我聽說,一般繡活,不是才四五文錢吧?就上回碰上的大娘,她繡一方帕子也才五文錢。”
“姐,肯定是我聰明又漂亮,繡得又好,那位嬸嬸給我加錢瞭。”薑荷自戀十足地說著,她這話,可不是吹牛皮,昨天繡的那隻兔子,雖然隻有灰色和黑色,但隻要是內行人,就知道,她的繡工細致,線條排列緊湊,不露針跡。
這還是兩種顏色,如果顏色多瞭,更能顯得層次分明,顏色靚麗瞭。
她可是世界文化遺產的代言人,這一手繡技,也足以讓她驕傲,雖然換瞭一個身體,但她會的東西,是相通的。
錦繡坊的掌櫃給她六文錢一條,還算便宜的呢,如果不是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又擔心被人發現不對勁,她還能做到更好。
“小荷,你縫衣服好看,但這花,你……”薑蘭猶豫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怕傷瞭小荷的心。
“姐,要不,我等下繡一朵花給你看?”
薑荷說著,挑瞭一塊灰色的碎佈頭,就開始繡花瞭,她想瞭想,用黑色繡梅花的枝幹,正好,紅色的繡線繡一朵梅花。
薑荷說做就做,挑好瞭之後,就認真繡瞭起來。
薑蘭將睡著的薑秋放床上,她則是去外面打水瞭,撿柴瞭。
趁著雪還沒下下來,屋子裡要多堆點柴禾才行,萬一下大雪瞭,她們身上穿著的衣裳單薄,可真沒法去外邊撿柴瞭。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薑荷在碎佈頭上繡瞭一朵小小的梅花,紅梅讓碎佈頭都變得更美瞭,她想,這塊碎佈頭,可以留著給姐姐做袖子。
她挑瞭一塊白帕子,又挑瞭一個梅花圖樣,確定發要繡多大,怎麼繡之後,她就動手瞭。
她一旦繡起來,就是沒完沒瞭的,就連薑蘭不時地搬柴進屋子都沒有發現。
天漸漸黑瞭,飄起瞭小雪,寒風瑟瑟,更加凍人瞭,薑蘭將燉瞭雞的罐子放到瞭火堆旁,外邊下雪瞭,大傢估計都回傢瞭,也沒誰來她們這裡,聽她們吃什麼。
將事情做好後,薑蘭才有時間去看薑荷,見她手裡拿著白帕子正在繡著,她沒有說話,默默地靠近,一旁擺著繡好的梅花,要不是認出碎佈頭,她會以為,這花原本就是繡在碎佈頭上的。
梅花不大,大概拇指大小,一截短短的黑色線繡成的枝幹,看著賞心悅目。
小荷,這是她妹妹繡的?
薑蘭震驚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瞭,妹妹的天分,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姐。”火光忽明忽暗的,薑荷看得眼睛有點累,她揉瞭揉眼睛,就見薑蘭震驚的目光,她驕傲地將手裡的帕子遞上前,說:“姐,你看,我繡得怎麼樣?”
“好看。”薑蘭真心說著。
薑荷欣賞著自己繡的,也十分滿意,這身子年紀小,能繡到這樣,已經很滿足瞭,大概達到她以前六成的標準。
“天黑瞭!”
薑荷一看到天黑瞭,放下手裡的繡帕,直接就往外面跑去,剛出門,就被寒風凍瞭回來,外面居然下雪瞭,暗沉沉的,光亮都沒有,她的心都涼瞭一截,沒有月亮,她的靈液啊!
心疼。
薑荷攏瞭攏衣裳,忽然,似乎看到一個微弱的火光,還照著人影呢,她大聲問:“娘,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