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荷將茶送好,聽到胡郎中似炫耀的話語,心中不由得笑著:師父剛剛還損她別把人給治壞瞭呢。
“你胡老的徒弟,還能差瞭?”文老一點都不意外,唯一意外的就是看似落後的村子裡,居然有薑荷這麼出色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上的氣質,一點也不像在村裡長大的。
“好茶。”文老喝瞭茶之後,贊賞著說:“這茶比新出的薑茶還好些。”
“文爺爺也知道薑茶嗎?”薑荷眼睛瞬間就亮瞭,璀璨的眸子,就像是夜空中的星子一般,閃閃發亮。
“莫非……”文老記得清楚,剛剛胡老介紹徒弟的時候,好像就姓薑。
“對,薑茶就是我爹做的。”薑荷落落大方地回答著,她道:“市面上賣的薑茶和我們這裡的是一樣的,不過,泡茶的水不同。”
“山清水秀,果然是不同。”文老再次仔細品嘗瞭一番,才道:“不愧是胡老的徒弟,心靈手巧不說,這泡茶的手藝也厲害。”
文老讓小廝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遞上前說:“聽你師父說,你最近在練字,送你一方硯臺,我可不像你師父摳摳索索的。”
“不就是一方硯,有什麼瞭不起的?”胡郎中嘴上嗤笑著,一邊讓薑荷收下,說:“荷丫頭,收下,他傢別的不多,硯臺多,文房四寶就挑著一樣送,還好意思裝大方。”
文老:“……”
他送的可是端硯,最好的硯臺瞭,怎麼到瞭胡老的嘴裡,就成瞭他小氣呢?
“謝謝文爺爺。”薑荷收下硯臺,愛不釋手,她對硯臺的瞭解不多,但硯臺拿在手裡,就覺得是一方好硯。
師父和文老兩個人互懟的畫面,薑荷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兩個一看就是相處許久的老友,她說:“師父,正好,我給您做瞭一床新褥子,等明天,再給文爺爺也做一床。”
“不用,他自個有。”
胡郎中一聽說有新褥子,高興地咧嘴笑道:“我徒弟就是好。”話落,一臉炫耀地看向文老。
“說得好像我沒徒弟似的。”文老輕哼一聲,目光落在薑荷的身上,問:“你會背百傢姓嗎?”
“嗯。”薑荷點頭。
文老又問:“千字文呢?”
這回,沒等薑荷回答,胡郎中立刻打斷道:“荷丫頭,馬車上有肉,今天發揮發揮你的廚藝,師父可很久沒吃你做的紅燒肉瞭。”
“行,我這就給您做。”薑荷說著,立刻去廚房忙碌瞭起來。
“老胡,看不出來,你這麼小氣呢。”文老氣呼呼地瞪著胡郎中,他剛剛想考校一下小姑娘的底子呢。
小姑娘看著不是什麼都不懂的。
“怎麼,你還要跟我搶徒弟?”胡郎中睨瞭他一眼,說:“荷丫頭是我徒弟。”
“跟著你學醫,難道以後還真拋頭露面給人看病?”文老抿著唇說:“小丫頭學點女子的病還行,真像你一樣……那不行。”
文老一邊說,一邊搖頭,薑荷是一個小丫頭。
“小丫頭怎麼瞭?京都的薛太醫,不就是女子?”胡郎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老文啊,我帶你來治病的,你可別打我徒弟的主意。”
“跟著你學得再好,她也不能考秀才,至於其它的,我都能教。”胡郎中故意這般說著。
“哼。”文老輕哼一聲,享受地抿著茶,越喝茶,越覺得疲憊散瞭一大半,這會都能跟胡郎中鬥嘴瞭,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把我誆到這裡來,還不就是為瞭這丫頭?”
“呵,難道不是你求我給你治病?”胡郎中挑眉。
廚房裡,薑荷看著滿當當的食材,不由得感慨著,師父這是大方瞭,肉和五花肉可都不少,還有豬蹄子、豬排骨,就連牛肉牛骨和牛腳都買上瞭!
薑荷一眼就看中瞭牛腳瞭,來到這裡,幾乎沒吃過牛肉,更別提牛腳瞭。
在這時代,耕牛是很重要的勞動力,要是被發現私自宰牛,那可得關大牢的。
老死的牛或者病死的牛,還得找關系才買得上。
薑荷去問過幾回,她也沒買上。
紅燒肉燉土豆,水煮肉片,爆炒牛肉,骨頭燉蘿卜,小炒青菜,有葷有素還帶湯,還有一碟子花生米當下酒菜,正好合適。
“這,是你做的?”文老看到桌子上的菜,震驚極瞭。
“對。”薑荷笑著點頭,說:“師父,文爺爺,你們吃。”
“荷丫頭,你也坐著一塊吃。”胡郎中說著,見薑荷不同意,也怕她不自在,沒多問,隻是起身,提瞭一背簍,遞上前說:“這些,是給你的,讓他給你送回去。”
“師父,這些你都不留?”薑荷瞧著大部分都給她瞭,不由得震驚,特別是牛肉牛骨和牛腳,可都給薑荷瞭。
“我要都留下,你還不得埋怨我吶?”胡郎中睨瞭他一眼說:“我和老文牛肉都吃膩瞭,你拿回去,嘗嘗鮮。”
“謝師父。”薑荷也沒拒絕,琢磨著做好瞭,送一份給他們吃也是一樣的。
薑荷離開之後,胡郎中一直叮囑著讓薑荷小心。
“師父,不用送瞭,有大黃陪著我呢。”薑荷背著背簍,一點都不嫌棄重,大黃搖晃著尾巴跟在薑荷的身後。
“老文!你留點給我!”
胡郎中一轉身,就見文老爺子在吃菜呢,他立刻坐瞭下來,兩個老頭子為瞭菜,差點沒打起來。
“小荷,剛剛有一車隊,是不是你師父回來瞭?”薑松在半路上接到瞭薑荷,看到她背簍裡滿當當的肉,還是牛肉的時候,他恨不得立刻送回去。
薑荷立刻道:“爹,師父和文爺爺正在喝酒呢,我們別去打擾瞭,這些菜我做瞭,送一份給師父吃。”
“文爺爺是來看病的。”薑荷解釋著。
薑松接過背簍,才道:“你師父的醫術確實不錯,不過,今天這車隊看起來不簡單,難道,這麼遠來治病?”
薑松總覺得胡郎中的身份不簡單,不像是普通的赤腳郎中。
“師父醫術好著呢,人傢大老遠從府城趕來治病,肯定是相信師父。”薑荷倒不覺得驚訝,她已經從二舅那裡知道,師父其實是神醫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