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荷傢,就是村頭第一棟房子。”羅嬌娘解釋著,她性格開朗,和誰都能聊得來的那種,她問:“大爺,你認識她們傢嗎?”
老爺子吭吭哧哧的,沒說話,一想到二兒子薑松,他心底就後悔,同時,也覺得薑松太過份瞭,不就是把她們娘幾個趕出去,用得著一直生氣?
還寫下斷親書。
為瞭一個女人,真是白眼狼。
羅嬌娘感覺到老爺子的不高興,默默地摸瞭摸鼻子,想著她該不會碰上薑荷傢的仇人吧?
“你說一老一少?”薑荷聽到羅嬌娘的描述,清瞭清嗓子,說:“那大爺應該是我親爺爺,那男孩子應該是我堂哥薑雲。”
“啊……”
羅嬌娘瞪圓瞭眼珠子,不可思議地看向薑荷,回想著那老爺子知道她是薑荷傢客人的臉色,她將心底各種疑惑壓瞭下來。
親爺爺傢,那關系不是很好嗎?
怎麼像是有仇呢?
接下來的日子,羅嬌娘借著和村裡人打好關系的事情,就把薑荷傢的事情,打聽瞭一個底朝天。
主要是薑荷傢和薑栓柱傢裡的事情,鬧得全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特別是如今薑松一傢子,作坊和茶園都帶著村裡人掙錢呢!
因此,老薑傢就不受待見瞭。
是以,薑栓柱和薑雲犁田都得靠手工,而沒借著牛!
“這還是親人嗎?薑叔叔還隻是失蹤,就迫不及待地把小荷他們趕出去。”
“還是大雪天呢,這還是人嗎?”
羅嬌娘自小在寨子裡長大,男人多,女人少,寨子裡的孩子,哪個都對她十分尊敬,就算是心裡對她不服,也從來不敢給她使臉色的。
因此,羅嬌娘怎麼也無法想象,這親爺爺親奶奶一傢,還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要不是薑荷拉住羅嬌娘,羅嬌娘都要沖進老薑傢和他們幹一架瞭。
“嬌娘,事情已經過去瞭,我們也簽瞭斷親書,以後我們和他們也就沒任何關系瞭。”薑荷倒是想得開,在古代,能簽下斷親書,斷掉這門親,她還是很滿足的。
“他們欺人太甚,難怪那天那老頭子聽到我是你傢的客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呢。”
羅嬌娘意難平,心疼地抱著薑荷說:“小荷,你不用難過,以後我就是你親姐姐,我爹娘也是你爹娘。”
“我有爹娘。”薑荷立刻說著,她有瞭幹娘,可沒打算再認一對爹娘。
“我爹娘很好的,特別喜歡你,特別感激你。”羅嬌娘真有這個心思。
薑荷斂容正色道:“我知道羅叔羅嬸很好,可是我有爹娘,有幹娘,有幹舅舅還有疼我的師父,再認幹爹娘,我自己都要分不清瞭,再說瞭,嬌娘,關系遠近,不一定要認幹親才算親近。”
“有些人,哪怕有最親近的血緣,也不如陌生人。”薑荷知道羅嬌娘是替他們鳴不平,是真心心疼她。
“行吧,不過,他們以後要敢欺負你,我一定讓他們嘗嘗拳頭的滋味。”羅嬌娘揚瞭揚她的拳頭,猶豫再三,才問:“小荷,你爹真不是你爺奶撿來的?”
這虎毒還不食子呢。
“我聽說,我爹是我奶在後山的大松樹下生的。”
事實上,薑荷也曾經懷疑過,小說電視劇裡,沒少換身份的,可,大傢都說,爹是奶奶在大松樹下生的,還有不少嬸子幫忙呢。
因此,爹肯定是爺奶他們生的。
羅嬌娘:“……”
老薑傢。
“珠兒,你怎麼回來瞭?”蔡婆子正從茅房回來,天泛蒙蒙亮光,看到一個狼狽的身影時,嚇瞭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薑珠。
“娘。”
薑珠撲到瞭蔡婆子的懷裡,一路上的提心吊膽,在見到親娘的那一刻,心底的恐懼,全部都宣泄瞭出來,仿佛要將心底的委屈全部都給哭出來。
蔡婆子心中一個咯噔,上前捂著她的嘴道:“別哭瞭,再哭下去,你想讓鄰居都知道一個人偷偷跑回傢瞭嗎?”
薑珠的哭聲戛然而止,半拖著被蔡婆子拖進客廳,蔡婆子數落的話就說瞭出來說:“珠兒,你怎麼一個人跑回來瞭?”
“娘。”薑珠擦著眼淚,低著頭說:“沒瞭,錢傢沒瞭。”
“什麼?”蔡婆子大驚,聲音都揚高瞭幾個調,不可思議地看向薑珠,說:“你胡說八道什麼?”
最近是農忙時期,他們沒去縣裡,更沒刻意打聽錢傢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錢傢發生瞭什麼事情。
“老婆子,你和誰說話呢?”
薑栓柱還沒起身呢,隱約聽到蔡婆子和別人在說話。
“你閨女。”蔡婆子沒好氣地回答著,隨即,盯著薑珠問:“到底出什麼事瞭?”
薑珠抽抽噎噎地把錢傢的事情說瞭,那天,錢老爺來她的房裡,她聽瞭娘的話,想要再生一個孩子。
可,錢老爺進瞭她的房之後,一如往常,最後,卻……
薑珠不好意思說,隻是擄起瞭袖子說:“娘,他打我。”
蔡婆子掃瞭一眼,蔡婆子沒好氣地說:“你一天天吃得好喝得好,打幾下算什麼?”
薑珠:“……”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蔡婆子,這可是她的親娘。
她這身上都被打瞭好幾天瞭,還青一塊紫一塊的,親娘居然說算什麼?
薑珠瞬間覺得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疼痛,都比不上蔡婆子這戳心窩子的話瞭。
“打幾下就跑回傢瞭?誰準你跑回傢的?”蔡婆子起身,將她的包袱扯下,將她的人往外推。
薑珠怕被趕出去,飛快地說道:“娘,我回不去瞭,錢傢的錢,全部都被別人偷走瞭,而且,一把火被燒瞭,我差點都被燒死瞭。”
“你的意思是,錢傢沒錢瞭?”蔡婆子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
“對。”薑珠肯定地點頭說:“不僅錢傢沒錢,錢傢的靠山好像也倒瞭,老爺帶瞭很多人走,錢傢現在亂得很,我也是趁亂偷偷跑回傢的。”
薑珠提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呢,差一點,她就死瞭,要不是她機靈一點,她都回不來。
“那你帶瞭什麼回來?”
蔡婆子說著,就打開薑珠的包袱,薑珠年輕,哪怕沒生下孩子,錢老爺也是大方的,指縫裡留出來一些,都是薑珠從未見過的,銀簪,銀耳環多,金飾少,唯一的金鐲子,還被蔡婆子前些日子拿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