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荷認命地提著食盒,朝著胡郎中傢去瞭。
還沒到胡郎中傢,就聽到孫小妹的哭嚎聲,那聲音,差點沒把薑荷嚇得手一抖,手裡的食盒差點沒瞭。
“胡郎中,我女兒的臉,真的能治好嗎?要花多少錢?”孫小妹的娘再三確認著,女兒的臉,就連她這個親娘都看不敢看,這要是一直這樣,女兒這一輩子,還有啥出息?
雖然訂瞭親,可這事,瞞不住,吳傢還能要一個臉壞瞭的媳婦?
“治是能治,但是比較麻煩,需要的藥材也比較多,相對應地,需要的銀錢,最少二兩銀子。”胡郎中垂著眸子,他這是實話實說,還沒算上他的看診費呢。
“這麼貴。”
孫傢夫妻對視瞭一眼,說:“當傢的,要不,我們去縣裡看看?”
胡郎中神色淡然地回:“請便。”
孫傢人帶著包著頭巾的孫小妹急急離開,剛出門,就碰上提著食盒進來的薑荷,薑荷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白凈細膩,再一想女兒的臉,孫小妹的娘都忍不住嫉妒。
“看看人傢的臉,再看看你的臉。”孫小妹的娘數落著孫小妹,話裡話外都是說孫小妹不知道去瞭什麼地方。
薑荷腳步都沒頓,餘光瞥見孫小妹那一張臉,她差點沒忍住想吐,她隻知道藥粉厲害,沒想到,這她太厲害瞭,那張臉……嗯,已經不能稱之為臉瞭,別人的腳都比她的臉好看,幹凈。
胡郎中看到薑荷提著食盒來,眼睛立刻就亮瞭,說:“荷丫頭,來得正好,我正好餓瞭。”
“師父,難道蘇嬸子沒給你們做早飯?”薑荷剛把食盒放桌子上,文爺爺也順著香味來瞭。
薑荷默默地將一盆子面拿瞭出來,洗瞭三個碗,說:“師父,文爺爺,我姐給你們一人煎瞭一個荷包蛋。”
“知道知道。”
胡郎中和文爺爺兩個人就像是搶一樣,一人搶瞭一個荷包蛋,又把自制的辣椒醬往面裡一加,拌上一拌,那味道,別提多美味瞭。
“好吃!”
“蘭丫頭的手藝真是太好瞭!”
胡郎中和文老爺子兩個人都是感慨著,把一旁的薑荷看得直翻白眼,您二位這樣,哪像是曾經風光無幾的尚書大人,哪像是人人稱贊的神醫的?
這兩看著,就是一個好吃的老頭。
薑荷端瞭一碗面到房間,燕九穿戴得整整齊齊的,正坐在窗邊,手裡捧著一本書在看,細碎的陽光透過大樹的縫隙漏進來,灑落在他的身上,少年穿著一身墨色的長袍,豐神俊朗,專註看書的時候,似驚艷瞭時光。
薑荷呆瞭呆,從見他第一面起,她就知道他長得帥,可如今,隨著時間的過去,他的那份帥氣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日漸增多。
她在心中嘀咕著:藍顏禍水,一個男人,長得這麼帥做什麼?
“站在那做什麼?”燕九的聲音清澈,目光溫柔如水,給薑荷一種寵溺的感覺?
薑荷搖瞭搖頭,肯定是錯覺。
她清瞭清嗓子,走上前,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怕打擾你看書。”她才不會說,她是因為他長得太帥,所以才看呆瞭呢,那樣的話,多沒面子啊?
“你做的?”燕九看著冒著熱氣的雞蛋面,煎的兩面金黃的荷包蛋,上面灑上瞭翠綠的蔥花,色香味俱全,面條的香味散發出來,格外誘人。
“當然是我……”薑荷的話故意拉長著語調,說:“姐做的。”
“想也是。”燕九的視線落在薑荷細嫩的手上,那雙細皮嫩肉的手,確實不適合幹這些粗活。
“你什麼意思?”薑荷柳眉一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那眼神,是在說她不能做出這麼好吃的面條來?
燕九默默地岔開話題,說:“昨天的字帖你練瞭嗎?怎麼樣,那字體是不是很美?特別適合女孩子用。”
“呵。”薑荷輕笑著,恨不得將那些字帖砸到燕九的腦袋上,好看看他這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
“吃面。”
薑荷岔開話題,直接把這事掠過去瞭,再說下去,她非得把自己氣出病來不可。
“好瞭,我得回傢瞭。”
薑荷喂完面之後,毫不猶豫地就轉身出門瞭,完全忽視瞭燕九想要聊天的暗示。
“荷丫頭。”
胡郎中把薑荷叫住。
“師父,我還有事呢。”薑荷心虛地想逃。
胡郎中聲如洪鐘,說:“站住。”
“師父。”薑荷眼神閃躲著,她揚起笑臉,說:“師父有什麼吩咐嗎?中午想吃什麼菜?我讓我姐給你們做。”
“坐下。”
胡郎中睨瞭她一眼,對著她討好的模樣,全然忽視,他可算是把自傢徒弟的性格摸得準準的,這心虛的樣子,更加證實瞭他的猜測,他沉聲說:“理由。”
“師父,昨天她想要勾引我未來姐夫,還想讓我未來姐夫娶她,您說,這樣的人是不是該受懲罰?”薑荷把昨天在山上的事情說瞭,從周利和表哥方興明的嘴裡聽得仔仔細細的,和胡郎描述的時候,就像是親眼所見一般。
她繪聲繪色地說著,氣鼓鼓的樣子,說:“師父,我姐平日裡經常給您做好吃的,您也舍不得別人欺負我姐,對吧?”
“既是為你姐出氣,便罷瞭。”胡郎中想著那藥雖然傷臉,但隻要仔細養著,一個月便能恢復如初,不過是疼痛難受一些,對於愛美的女孩子來說,更是心裡難受著一些。
“師父真好。”薑荷撒嬌道:“我也就是為姐出出氣,讓她難受一點,不會讓她有性命之憂的。”
“藥性賦。”胡郎中忽然開口。
薑荷頓瞭一下,半晌才認命的背藥性賦。
回傢的時候,胡郎中又叮囑她每日一面的大字,一個都不能少,薑荷腳下的步子一頓,隨即跑得飛快,生怕跑得慢一些,便要再多幾份作業瞭。
……
“吳傢退親瞭!”薑蘭帶著薑秋在外面散步回來,帶回來瞭一個驚人的消息。
“哪個吳傢?”薑荷愣瞭半晌,也沒想起村裡哪個吳傢退親瞭。
“就是和孫小妹訂親的那個吳傢,隔壁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