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墩墩,我是小姨,以後要聽小姨話,知道嗎?”
“你的衣服還是小姨給你做的呢,喜歡不喜歡呀?”
正在坐月子,躺在床上的薑蘭聽著這話,忍不住笑瞭,又忍著疼說:“小荷,墩墩才沒幾天呢。”
“姐,就是因為沒幾天,所以要好好跟墩墩說,這樣的話,以後墩墩就不會忘記我這個小姨瞭,是不是呀?”薑荷最後一句話,是跟小墩墩說的,她的手指勾著小寶寶的手,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可把她看得心都化瞭。
“你現在跟他說再多的話,墩墩也不會記得的。”薑蘭側目,望著揮舞著小胖手的兒子,心情格外的激動,這是她的兒子,這是她拼瞭命生下來的兒子。
如果沒有小妹薑荷,她這條命,說不準都沒瞭。
“誰說的,肯定會記得的,你看小秋和小春,他們兩個,哪個不喜歡跟在我身後?”薑荷一臉驕傲地說著,不管是薑秋,還是薑春,她也是從小帶到大的。
“唉,說起來,小春現在真是太惹人嫌瞭。”薑荷一提到小弟薑春,就頭疼,五歲多的他,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
上上回,就帶著村裡的孩子進後山,幾個臭小子掏鳥蛋去瞭,可把大傢給嚇壞瞭,找到天黑,才把幾個小子找回來。
再上回,薑春和鄰村的孩子比武打架,把對方揍得那叫一個鼻青臉腫的,後來,還是薑松領著人親自登門道歉,對方看在薑傢的份上,看在孩子也沒有重傷的份上,再加上,薑松的賠禮,那叫一個豐厚。
“小春現在這年紀,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薑蘭提起她從小幫忙著養大的弟弟,唇微揚瞭起來,說:“小秋在府城上學,院長都誇小秋是一個好苗子呢。”
“那倒是,小秋和小春,那就不是一樣的,小秋喜歡讀書,對打打殺殺,興趣不大,但小春不一樣,小春那拳頭……”薑荷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兄弟,那是一點都不一樣。
“不過,小秋和小春兩個,一文一武,說不定,以後各有出息呢。”
薑荷聊著聊著,就想起一件事瞭,她說:“姐,你在傢等著,我去給你抓野雞,給你好好補補身子。”
“別,這會山上說不準還有蛇呢。”薑蘭制止。
薑荷拍瞭拍腰間說:“姐,你就放心吧,我等會把藥包帶著,肯定安安全全地帶隻野雞回來。”
“我不缺你獵的這隻雞吃。”薑蘭無奈,張成風之前就養瞭一窩雞鴨瞭,懷孕的時候,她就沒少吃,生產下來之後,更是恨不得頓頓給她雞補身子。
把孩子生下來之後,不管是張傢還是薑傢,可把薑蘭伺候得好好的,方翠英白天帶著丫環婆子過來做飯,還特意請瞭一位有經驗的婆子,晚上照顧著孩子,讓薑蘭可以毫無後顧忌之憂地坐月子。
薑荷說風就是雨,從張傢跑走之後,回傢帶瞭驅蚊藥草包之後,直奔後山。
後山對薑荷來說,那是熟得不能再熟瞭。
這次,薑荷和往常一樣,朝著野雞愛出沒的地方去,可路過一汪湖水的時候,對面石頭上,坐著一個臟兮兮的老頭子?
嗯,老頭子穿著一身……破爛,看起來許久沒洗過的衣服,大胡子咧咧的,頭發也亂糟糟的,坐在石頭上,搖搖欲晃的,好像隨時要跳下去。
“喂,老……爺爺。”
薑荷一看到這情況,忙追瞭過去,本來想叫老頭子的,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太合適,改口瞭。
老頭子一回頭,看到一個湖藍色的身影,小姑娘亭亭玉立,似誤入林中的仙子。
“我,有這麼老嗎?”老頭子下意識地摸瞭摸他的下巴,隻摸到茂盛的胡子,他不就是幾天沒刮胡子,沒梳洗嗎?
老爺爺?
老頭子聽到這話,一臉不高興。
薑荷仔細看瞭一眼,胡子邋遢的,他鬢邊還帶著絲絲的白發,唯有那一雙黑黝的眼睛,炯炯有神。
“老伯伯?”薑荷換瞭一個稱呼。
老頭子‘哼’瞭一聲,扭頭就盯著湖面去瞭。
“老伯伯,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幹嘛呢?你也沒拿魚竿啊。”薑荷一臉疑惑,仔細看瞭看他,總覺得他不太普通。
正常的吃不上飯的老頭子,怎麼可能坐在這山裡看湖啊?
“你懂什麼。”
老頭子睨瞭她一眼,說:“小姑娘,你這長得花容月貌的,一個人在山裡跑,就不怕被狼叼走瞭?”
“我傢就住山下,這後山我熟著呢,哪有狼。”薑荷笑臉盈盈的,也是在傳達著一個消息,她傢就在附近,她問:“老伯伯,你在等人嗎?”
她猜測著。
“沒有。”
老頭子聽到她叫‘老伯伯’,濃黑的眉毛就蹙瞭起來。
薑荷又問:“老伯伯,你,該不會想不開吧?”
老頭子看瞭她一眼,問:“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想不開瞭?”
“坐在這裡搖搖晃晃的,我感覺風一在吹,你就要掉下去瞭。”薑荷眨瞭眨黑白分明的眼睛。
老頭子一聽這話,氣得眼睛都直瞭,說:“我坐得好著呢,誰說要掉下去瞭?白長這麼好看的一張臉,你眼睛瞎瞭不成?”
“是是是,是我誤會瞭。”薑荷笑嘻嘻地認錯。
純真的笑容,最是打動人,老頭子清瞭清嗓子,眼前這笑得跟花兒一樣的小姑娘,也是關心他,他道:“小姑娘,你是山腳下村子裡的人?”
“對啊。”
薑荷點頭,趁機追問:“老伯伯你認識村子裡的人嗎?”
難道是村子裡誰傢的親戚?
薑荷心底這般想著。
老頭子道:“薑傢,薑松,你認識嗎?”
薑松?
薑荷臉龐上依舊帶著笑容,心底卻防備瞭起來,一臉無辜地問:“老伯伯,薑松我當然認識瞭,附近十裡八鄉的,誰不認識,老伯伯你是薑松的親戚嗎?”
“不是。”老頭子搖瞭搖頭說:“我以前被他救過,一直沒機會過來報恩。”
被爹救過?
薑荷一臉懵地看向老頭子,心底卻也沒放松,她繼續問道:“老伯伯,他怎麼救的你啊?他的身手,好像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