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陸錦書關心地看著她道:“你怎麼瞭?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你走,去把孫芷柔給帶回來,她要是死瞭,我有口也說不清瞭。”楚雲舒隱忍地說著,她不想也不願意痛苦難受的樣子,出現在陸錦書的面前。
她背過身,趕陸錦書走。
“不。”
陸錦書明顯地感覺到楚雲舒的不對勁,哪怕她盡量地掩飾,卻依舊讓他能感覺到,她好像很難受。
“楚雲舒,你快說,到底哪裡不舒服?”陸錦書慌亂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背過身,他就繞到她面前。
“沒有,我不想看到你。”
楚雲舒的頭埋在臂彎裡,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她隻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蜷縮瞭起來。
“你,你這是怎麼瞭?”
陸錦書嚇瞭一跳,強勢地將楚雲舒拉瞭起來,碰到她手的時候,她渾身痙攣的樣子,他心疼極瞭。
“雲舒,這是怎麼一回事?”
陸錦書焦急地說著,看到她臉龐的那一刻,額頭豆大的汗珠,還有那無法掩飾住的難受,她的五官全部都擠在一起,顯得有些猙獰,可,這模樣落在陸錦書的眼底,無比的心疼。
“走。”
楚雲舒緊緊抓著他的手。
“我不。”
陸錦書替她擦著額頭的汗珠,汗珠卻是怎麼也擦不完,怎麼也擦不幹凈,一直流出來,他慌亂地說:“我,我該怎麼做?才能幫你?”
他抱著她,以實際行動表示著他不會離開。
“水。”
楚雲舒趕不走他,說完一個字之後,就將手腕往嘴裡塞,狠狠地咬瞭下去,血汩汩地流出來,她真的疼得受不瞭瞭。
“別咬,咬我的。”陸錦書直接打橫將她抱瞭起來,剛剛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山洞的最深處,有一個水潭,山石裡的水流出來,最終形成一個水潭。
陸錦書抱著她跳進水潭,直接坐在瞭水裡,水剛好沒在胸口處,他小心翼翼地扯開她的手,將自己的手塞瞭進去。
冰涼的水,讓她的神智有一瞬間的清明。
“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陸錦書將水不斷地用手捧著水往她的身上淋著,山洞裡的潭水,沁涼刺骨,他絲毫未覺,隻是專心地詢問著她的情況。
“陸錦書,你就是一個傻子。”
淚水模糊瞭楚雲舒的眼眶。
她發作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可是她在他的眼底,沒看到一星半點的嫌棄和害怕,滿滿的隻有心疼。
“你才傻。”
陸錦書的手伸在她的唇邊道:“要是疼瞭,就咬我,用力咬。”
楚雲舒緊閉著牙關,淚水連連地搖頭。
……
“薑荷,大晚上的,你跟過來幹什麼?”燕九聽到薑荷來的時候,立刻護在瞭她的身邊,夜晚的山路不好走,再加上這個季節的蛇蟲鼠蟻都出來瞭。
“我不跟過來,雲舒要是摔傷瞭,我這個郎中不就派上用場瞭?”薑荷睨瞭他一眼,說:“怎麼樣,找到下崖底的路瞭吧?”
“找到瞭,不過,崖底尋人不容易。”
燕九這般說著,將火把舉得高高的,蹲在她的面前,說:“我背你。”
“不用,我有腳。”
薑荷拒絕,說:“你還是保留一點體力,等會回去要是走不動,就讓你背。”
燕九蹲著不動,“你就那麼一點重量,我背你幾個時辰都沒問題。”
“燕九。”
薑荷看瞭一眼來尋人的護衛,堅決不讓燕九背。
“行,那你什麼時候累瞭,我再背。”燕九牽著她的手尋找著,說:“順利的話,陸錦書應該陪在楚雲舒的身邊。”
“呵呵,這麼高的山崖,你就不怕?”
薑荷反問著,這情形,讓她不由得想到瞭多年前,她不小心墜落懸崖的時候,是燕九奮不顧身地縱身跳下山崖,將她緊緊地護著。
“他們肯定不會有事的。”
燕九這般說著,人多力量大,找到躺在地上的孫芷柔時,正是因為聽到孫芷柔的尖叫聲,才尋找到的。
一隻豺狗正咬著孫芷柔的手臂,孫芷柔淒慘的叫聲,在這黑暗的山林裡,格外地響亮。
“這,不像雲舒的聲音。”
薑荷嘴上這麼說著,飛快地朝著發出慘叫聲的孫芷柔那邊趕緊,看到孫芷柔血淋淋的少瞭一隻胳膊的樣子,她在心底狠狠地松瞭一口氣。
至少不是楚雲舒。
“我要死瞭,薑荷,你快點救我。”
“我不想死。”
孫芷柔的哭泣聲,格外地大。
薑荷直接取瞭一佈團,將她的嘴堵上:“吵死瞭。”
她專心地給孫芷柔止血,包紮道:“你的手已經沒有用瞭,傷口給你包紮好瞭。”
孫芷柔直接就暈瞭過去。
薑荷蹙著眉,想,這心理素質也太差勁瞭。
“把她送回去。”燕九找瞭人,把孫芷柔送回去。
“雲舒她們肯定就在附近。”
薑荷看著天空的圓月,想要尋找楚雲舒的想法,就更為的迫切瞭。
什麼七月十五晚上不出門,薑荷是根本來不及害怕。
很快,她們找到瞭山洞。
“雲舒。”
薑荷借著火光,看到山洞最深處的人影,她想也不想地跑過去。
燕九一把將她拉住。
“你們過來吧。”陸錦書聲。
燕九這才拿著火把,陪著薑荷一塊走進前,陸錦書抱著楚雲舒在水裡,水潭裡的水,都被染成瞭紅色。
“趕緊,把這粒藥喂給雲舒。”薑荷取瞭楚雲舒的荷包,將藥拿瞭出來。
“雲舒,乖,把藥吃瞭。”
陸錦書一邊說著,等楚雲舒松開嘴,這才將藥丸塞到瞭她的嘴裡。
薑荷看到陸錦書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腕時,驚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吃過藥丸之後的楚雲舒,那種錐心的痛楚慢慢消失,整個人都暈瞭過去。
“趕緊把人撈出來,別凍壞瞭。”
薑荷著急地說著,這潭水沁涼,本來楚雲舒的身子就宮寒,這要是再浸涼水,對她的身體來說,是極為不好的。
“她的腿斷瞭,我簡單地包紮瞭一下,可能還需要重新包紮。”陸錦書抱著她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沒摔瞭。
“我先看看。”
薑荷等她看楚雲舒的腿時,燕九已經自動地背過身,撿著旁邊的樹枝,將衣服叉瞭起來,做成瞭一個簡單的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