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幹娘教得好。”秦荷望向戚六娘的目光中,滿是依戀,對於她來說,戚六娘就是她的第二個親娘,教她刺繡,教她規矩禮儀,教她如何駕馭下人。
如果說親娘方翠英是一縷陽光,如潤物細無聲一般,溫暖著她,讓她融入到傢裡,給她從未有過的母愛,那麼,戚六娘就是黑夜裡的一盞明燈,懸在夜空中的明月,指引著她的方向。
她們兩個人對她來說,都是無可替代的。
“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戚六娘笑道:“你說得對,婚姻大事,不能操之過急,明天就是十月初一,正好去萬安寺上香,到時候曾夫人會帶他一起去上香,我們去當尋常的會面。”
“那我也一起去。”
秦荷立刻說著。
妞妞要嫁的人,她還是想要看一看的。
十月初一,秦老夫人帶著兩個兒媳婦,還有孫媳婦,一大傢子人,都去瞭萬安寺。
秦老夫人的眼睛好瞭,恰逢十月初一,她也想去燒燒香,添些香油錢。
“不一樣瞭,真是不一樣瞭。”
秦老夫人看著萬安寺,和她記憶中的萬安寺,完全不一樣,經過幾次擴建後的萬安寺,依山就勢,群樓高聳,處處都顯得恢宏大氣,肅穆神聖。
秦荷陪著秦老夫人燒過香之後,正好和幹娘還有妞妞碰上瞭,她和秦老夫人說瞭幾句話,便陪著戚六娘和妞妞一起去山腳下逛廟會。
在系著紅綢的古樹下,妞妞嚷著要系紅繩,拿著紅繩,一邊嘟嘟囔囔地說:“老天爺保佑爹娘哥哥嫂嫂,小荷,銀兒妹妹,齊山哥哥身體健康,保佑妞妞可以每天都吃糯米飯。”
秦荷:“……”
前面聽著還很好,可,為什麼連姚齊山都算到裡面去瞭?
還有後面,每天吃糯米飯,幹娘限制她,不能每天吃糯米飯,那不是怕她消化不好,才限制的嗎?
怎麼在她眼裡,這糯米飯成瞭頂好吃的東西?
“小荷,你快來拜拜。”
妞妞拜完瞭之後,又拉著秦荷一起拜,她偏著頭問:“小荷,你許瞭什麼願?”
“說出來就不靈瞭。”秦荷故意這般說著,領著妞妞去掛紅綢瞭。
“再高點,再掛高點。”
妞妞總覺得自己的紅綢不夠高,要是再高點,說不定老天爺就能夠聽到她的願望呢。
“掛這兒?”
秦荷身形利索地,站在瞭最高的枝椏處,確定瞭妞妞掛在這裡,她將兩條紅綢都系瞭上去。
微風吹過,紅綢飄動。
願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他們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願傢人安康,願她和燕九能夠一直一直在一起。
秦荷剛從樹上跳下來,剛站穩,就被一個女子撞上瞭。
“對不起。”
一個女聲響起。
秦荷被撞瞭一下,身形敏捷的她,借著旁邊的樹幹固定住身子,伸手扶住撞她的女子,道:“沒事,你沒摔著吧?”
“對不起,我不小心撞到你瞭。”
女子歉意地看向秦荷,道:“你沒傷著哪吧?”
“沒有。”
秦荷搖頭,簡單的寒暄之後,聽到眼前的女子自我介紹說姓曾的時候,她心中一個咯噔,又仔細問瞭問,才知道,這位女子就是那位曾建宇的三姐。
“這位就是顧姑娘吧?”曾三姐的視線落在妞妞的臉龐上,光從外表看,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妞妞的智商有問題。
“小荷。”
妞妞緊張地看著秦荷,看向曾三姐,眼中滿是不喜,她把小荷撞上瞭。
“我不認識你。”妞妞盯著曾三姐的臉,很確定,她並不認識她。
“顧姑娘,我姓曾,我爹是戶部的曾主事。”曾三姐自我介紹著。
“哦,不認識。”
妞妞直言直語地說著。
曾三姐此時,才完全確定,顧姑娘腦子有點問題,是真的。
哪怕顧姑娘看著正常,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小孩子一樣,直來直往的。
“曾三姑娘,真真性子直爽,請曾三姑娘別見外,初次見面,倒是一種緣分。”秦荷將妞妞護在身後,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一旁穿著墨色錦袍的男子身上。
如果她沒感覺錯,那男子一直在看著她們。
“是啊,相逢即是緣,秦姑娘,顧姑娘,不如,我們到附近的茶樓坐會?”
別看這裡是萬安寺,山腳下卻是一個小鎮,每逢廟會的時候,人山人海的,做生意的格外掙錢。
“不用瞭,我們還有事。”秦荷淡笑著拒絕。
曾三姑娘的臉色一僵,問:“秦姑娘可是有什麼顧慮?”
“曾三姑娘,我們還有事,下回再約。”秦荷客氣地說著,直接就把妞妞帶走瞭,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疑瞭,總覺得今天這一幕,不是巧合,像是故意的。
曾三姑娘和曾建宇,好像特意來見妞妞的。
想見妞妞,她能理解,可是,曾建宇的眼神,讓她不舒服。
“三姐,你怎麼沒把人帶到茶樓呢?”曾建宇眼看著她們走瞭,頓時就急瞭。
“人傢不願意去,我能有什麼法子。”曾三姑娘看瞭他一眼,說:“顧姑娘的腦子,好像真的有問題,建宇,你真要娶?”
“為什麼不娶?她爹是鎮遠將軍,以後,總能對我這個女婿提攜一番吧?”曾建宇這般說道:“顧姑娘真好看,長得像花兒一樣。”
“是挺好看的。”曾三姑娘贊同地說著,突然,她問:“你知道哪個是顧姑娘?”
剛剛曾建宇離得遠,按理說不知道才對。
“粉衣女子,和你聊天的那個,不就是顧姑娘?長得這麼好看,就算傻子,我也要!”曾建宇想到剛剛遠遠的一瞥,玲瓏有致的身段,那張臉蛋,比他在花樓裡見過的花魁還要美上十分!
花魁嫵媚婀娜,那水蛇腰,讓他恨不得能在花樓裡呆上一輩子。
可是顧姑娘不一樣,美得端莊又大方,就算腦子有點問題也不怕,看著那張臉,他不嫌棄的。
“錯瞭,橙衣的姑娘才是顧姑娘。”曾三姑娘糾正道:“和我說話的是秦姑娘,顧將軍的義女,秦傢剛找回傢的孫女,也是燕尚書的準兒媳。”
曾建宇一臉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