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是被他那一雙眼睛吸引的。”秦荷想到之前碰上狄星雷的時候,小傢夥還是臟兮兮的,穿著一身乞丐的衣服,臉上也不知道抹上瞭什麼灰,唯有那一雙清澈的眼睛,十分明顯。
“他的眼睛像他爹。”狄夫人說起狄星雷的爹時,眼含溫柔,病情還未痊愈的她,臉色還帶著些許蒼白,美人嬌弱,別說是男子瞭,就是身為女子的她,也忍不住心生呵護。
“夫人。”秦荷心底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著,狄夫人笑道:“你不必勸我,小雷的爹爹出事,我雖不能接受,卻懂得堅強,我還有小雷,我要把小雷撫養長大,他已經沒瞭爹,我不能讓他沒有娘。”
狄夫人的聲音溫柔且堅定。
“我很佩服夫人。”
秦荷很喜歡和她聊天,狄夫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普通人傢的姑娘,她給人一種特別有才華的感覺。
“你可別佩服我,我才要佩服我們村子裡的吳嬸子呢。”
狄夫人提起吳嬸子的時候,她就像是打開瞭話匣子:“吳嬸子在村子裡特別有名,她懂得特別地多,我知道的這些,都是跟吳嬸子學的,可惜,吳嬸子的容貌被毀瞭,否則,吳嬸子一定是我們村子裡最美的。”
“有些人,容貌美麗心思卻無比狠毒,有些人其貌不揚,卻心地善良。”
秦荷道:“外在的美貌隻是一個皮囊,終有一日會隨著歲月流逝,但心靈的美,卻是一輩子的,有一句話講得好,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
“對對對。”
狄夫人激動地道:“想不到姑娘年紀不大,看得卻通透,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吳嬸子這般有才華,哪怕長得醜,我也覺得跟仙女下凡似的。”
……
“燕九還沒回來嗎?”
都已經到瞭用晚飯的時間瞭,可是還沒有見著燕九。
“放心,他肯定不會有事的。”胡郎中抿著小酒,吃著花生米,摸著胡子道:“丫頭啊,跟你在一塊就是好,這吃食上,什麼時候都不會虧待。”
“師父,這狗官為瞭保住頂上的烏紗帽,什麼都幹得出來,你就不擔心嗎?”
秦荷不時地朝著外面張望著,隨著天色的慢慢暗下來,她這顆心,也就更加地懸瞭起來。
“不擔心。”
胡郎中夾瞭一粒花生米,打趣地說:“他本事大著呢,放心,有你這麼漂亮的未婚妻,他哪舍得死。”
“師父!”
秦荷紅著臉:“都什麼時候瞭,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來來來,坐下陪我喝一杯,保準一會他就回來瞭。”胡郎中朝著她招手。
秦荷幹脆往他對面一坐,把他手裡的酒搶瞭下來:“師父,最近你可喝瞭太多酒瞭,上次醉得睡瞭一天,你就不記得瞭?”
“我,我哪醉瞭?”
胡郎中絕口不承認,他盯著她手裡的酒:“來來來,拿來給我,這我就喝這麼一點酒,就這麼一點愛好,你還不讓我喝!”
“師父,你這個身體你還不清楚?”
秦荷撇瞭撇嘴,給他倒瞭小半碗:“每天就這麼點,不能多喝。”
“才這麼點,味都沒嘗到呢!”胡郎中滿臉嫌棄。
秦荷伸手,欲將他的酒碗拿到手:“那就幹脆不喝吧。”
“不行。”
胡郎中抱著酒碗,就像是抱著寶貝似的,他睨瞭她一眼:“別人傢徒弟那是送酒喝,你倒好,還不許我喝。”
“酒,沒得商量。”
秦荷笑瞇瞇地說著,要不是她的靈液一直給師父調理著身體,師父別說喝這點酒瞭,怕是一滴酒都不能沾!
“在外頭就聽到你們的聲音瞭。”燕九趕回傢的時候,正巧看到這一幕:“師父,小荷說得對,你這酒不能多喝,一喝多瞭,你這腿啊,就受不住瞭。”
“誰是你師父?”
胡郎中瞪瞭他一眼,道:“丫頭擔心瞭你一整天瞭,我老頭子就不打擾你們瞭。”
話落,胡郎中一手端著酒碗,一手端著花生米就進屋瞭。
“師父,你不吃飯瞭?”秦荷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問。
“吃飽瞭。”
胡郎中擺瞭擺手。
秦荷直接端瞭一份菜,送到瞭他屋子裡,再次到院子裡的時候,就見燕九已經擺好瞭碗筷。
“怎麼樣,還平安嗎?”秦荷問。
“嗯,還行,接下來幾天,我還要出去,這裡很安全,明兒個,我就不回來瞭。”燕九需要拖時間,至少要等到軍營或者皇上的人來瞭才行。
秦荷欲言又止,最後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給燕九的包袱裡塞得滿滿當當的,吃食和藥品,一應俱全。
有瞭第一天的擔憂,第二天,秦荷明顯適應瞭很多,他除瞭拖延時間故佈疑陣之外,還得查找證據,秦荷道:“師父,你說……”
“說都不要說。”胡郎中睨瞭她一眼道:“你平平安安地呆在這裡,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我都還沒說呢。”秦荷嘀咕著。
胡郎中樂瞭:“你這心思都寫在臉上瞭呢,我又不瞎?”
“那,我喬裝打扮一下,去街上打探一下情況。”
秦荷換瞭一身男裝的打扮,帶著夕照就出門瞭。
普通的長衫,普通的模樣,看起來就是身材瘦小的書生模樣。
夕照就是他身邊的小書童。
春風酒樓。
秦荷和夕照坐在人滿為患的大廳裡時,清楚地聽到瞭大傢的竊竊私語。
“聽說瞭嗎?昨兒個人荊小姐把酒樓包廂給砸瞭。”
“別說把包廂砸瞭,就是把酒樓砸瞭,掌櫃的還敢說半分?”
“那是,荊小姐在城裡一向霸道。”
“誰讓人傢有個當縣令的爹呢,惹不起,惹不起。”
秦荷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聽著這些八卦,大多都是一些沒有用的八卦,她領著夕照又去瞭幾傢店,也沒打聽出什麼。
“姑娘,我們換條路。”
夕照悄悄提醒著。
原本想要抄近路的兩個人,立刻停下瞭腳步:“去看看。”
秦荷看到那路邊躺著的一個老婦,似乎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