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荷被帶到瞭一間船艙裡,魚腥味十足的船艙,味道也並不好。
“就是你,假扮的銀杏?”秦荷看到在忙碌著的銀杏,直接就猜測著。
“夫人很聰明。”銀杏看瞭一眼秦荷,靠著門:“不過,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我想感謝你,謝謝你沒有虐待兩個孩子。”秦荷真誠地感激著。
銀杏愣瞭一會,“你不怪我將他們兩個擄來?”
“你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安楓。”秦荷提到安楓的時候,她的眼眸微沉:“他是南安的先帝,你也是迫不得已,才聽令於他的。”
銀杏聽著這話,總覺得怪怪的。
秦荷繼續道:“我是郎中,要不,我給你把脈吧?”
銀杏的臉色更怪瞭,她狐疑地盯著秦荷道:“你該不會想打暈我,逃走吧?”
“這裡是江上,你就算打暈瞭我,出去外面都是我們的人,再外面就是茫茫的霞江,你逃不掉的。”銀杏提醒著。
秦荷笑瞭:“怎麼會,我就是職業病犯瞭,我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郎中啊,我瞧著你眼瞼發青,大概是睡眠不好吧?”
銀杏沒說話,她極其的淺眠,晚上根本睡不著。
“臉色蒼白,說明氣血不足,你應該是經常會感覺到乏力吧?”秦荷笑看著她,道:“我不收你診金,給你把把脈,隻盼著你別虧待我兒子,行嗎?”
“你試試吧。”銀杏伸出手,想到她小秦神醫的名聲,說不定,還能看出些什麼呢。
秦荷給人看過這麼多的病,此時把脈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不一會,她道:“你的身子需要調理,若是再不調理,你身體裡的多處暗傷,活不過三年。”
銀杏臉色一變,她之前找郎中看過,郎中……隻說她需要調理,治暗傷,不會。
“你怎麼知道我有暗傷?”銀杏盯著秦荷:“該不會是你騙我的吧?”
“我是郎中,又不收你診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秦荷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鎮定的回答道:“我可以給你開方子,隨便你去哪裡買藥,都和我沒有關系。”
“當然,如果你不在乎變天就渾身疼痛的話,不在乎隻剩下三年的時間,那你也可以當作沒聽到。”秦荷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裡,泡著屋子裡的茶,一邊嫌棄道:“這茶連薑茶的一半都不如。”
“安楓也太小氣瞭。”秦荷嫌棄地說著,放下茶盞道:“讓安楓給你送些好茶葉,好歹以前也當過皇帝,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窮吧?”
“我告訴你,別想耍花樣。”銀杏聽到自己隻剩下三年好活瞭,這心情就一直不美妙,現在聽到秦荷的話,直接拿起腰間的仙劍,指著她。
‘嘖嘖嘖。’
秦荷嘖嘖嘆著,打量著銀杏道:“原來,你喜歡他,所以在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
“沒有。”銀杏否認得極快,可一閃而逝的心虛還是被秦荷抓住瞭。
她似八卦地問:“安楓以前是皇帝,後宮自然是三千佳麗,美人環伺,不過,現在這地方,想找個合心的女人不容易吧?”
“你,除瞭賣命,還負責暖床?”
暖床兩個字,秦荷特意加重瞭讀音。
銀杏臉色一變,手裡的劍落在她的脖子上。
秦荷大聲道:“來人吶,她想殺我。”
“銀杏。”多羅推開門,看到銀杏的動作,忙提醒道:“她是皇上要的人。”
“她,她胡說八道。”銀杏沒好意思把秦荷說的話說出來。
秦荷一點都沒有劍被架在脖子上的自覺,她笑道:“銀杏,其實你長得也不差,你……”
“閉嘴。”銀杏冷厲地看著她,眼底透著殺意。
秦荷笑得更燦爛瞭:“好,不說就不說,就當作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不過……”秦荷話鋒一轉,道:“你的身體確實要調理,看著你也就十八九歲吧?還這麼年輕,隻剩下三年可活,那也太可惜瞭。”
“三年?”
“騙人的吧?”
多羅看瞭一眼銀杏,不可思議,下意識地覺得不可信。
“我不騙人的。”秦荷莞爾笑著,她可沒騙人,銀杏應該是從小就被訓練成死士,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暗傷無數,治療又不算太好,像她這樣的身體,最多能拖個四年,身體的暗傷全部爆發之後,小命不保。
“可有治?”多羅著急地詢問著。
秦荷心念一動,道:“當然有,我可以給她開藥調理身體,不說長命百歲,活個五六十歲沒問題。”
在西楚,五六十歲,已經算是高壽瞭。
“那你開藥方。”多羅下意識地接話。
秦荷笑瞇瞇地看著她:“我開藥方可以,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多羅頓瞭一下。
秦荷道:“我能不能見見我兒子?”
“小寧哭瞭很久瞭,我這個當娘的,自然是擔心的。”秦荷眼神懇切地看向多羅。
多羅拒絕道:“不行,皇上沒有命令,不得見面。”
“那……”秦荷眼眸一動,抓起一旁的虎頭鞋,道:“這個虎頭鞋,能不能送給我兒子玩?”
“一張藥方,一條命,就換你們送一雙虎頭鞋去給我兒子,安楓知道瞭,也不會罵你們的。”秦荷手裡拿著虎頭鞋,笑道:“你們這裡應該也有廚房吧?我兒子最喜歡吃我做的米糕瞭,我能借用一下嗎?”
“你當這裡是你傢呢?”多羅下意識地反駁著。
銀杏冷笑道:“我看她是仗著自己的郎中,就想得寸進尺。”
“反正沒命的,也不是我。”秦荷鎮定地坐瞭下來,手裡把玩著這雙虎頭鞋,心中琢磨著,這船上怎麼會有虎頭鞋呢?而且,這鞋子上,還繡瞭皓字。
孟三爺是做魚貨的生意,將寧安府的一些魚貨送到別處,掙其中的差價人,別看一條條魚不起眼,但實際上,一船貨送過去,一船貨拉回來,這掙的可真不少。
“多羅,別信她,依我看,她就是隨口胡說瞭。”銀杏將劍收瞭回來,仿佛秦荷的話,對她沒有任何的影響。
“她是神醫的弟子。”多羅盯著秦荷看瞭半晌:“你就隻要送虎頭鞋,去廚房做吃食?”
“對。”秦荷點頭,道:“小寧吃瞭我做的米糕,肯定就不會哭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