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戶候的眉頭微皺,卻也知道程立雪的脾氣,現在畢竟是他們來求他。
萬戶候忙涎著一臉笑道:“既然程兄這樣說瞭,那就讓妙心來為江仙醫治吧!”
“雖然妙心學醫的時間短,但是有程兄在旁看著,定能治好江仙!”
棠江仙一點都不想讓棠妙心幫她醫治,忍不住道:“父親,你知道妙心她……”
萬戶候瞪瞭她一眼:“就算你信不過妙心,你還信不過山長嗎?山長說妙心治得好你的病,那就一定治得好!”
父女兩人對視瞭一眼。
棠江仙的手握成拳,她這段時間找瞭不少醫術高明的大夫看病,那些大夫都縛手無策。
現在鬼醫是她唯一的希望,就算她再不想讓棠妙心看到她的臉,此時也隻能忍瞭!
她咬著牙道:“父親說的是!”
棠妙心嘿嘿一笑:“棠大小姐,我們開始吧,請取下你的兜帽和面紗,讓我看看你的臉。”
棠江仙強行壓下調頭就走的心思,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她的兜帽和面紗摘瞭下來。
當她的那張臉露出來的時候,棠妙心幾乎脫口而出:“真他娘的醜!”
棠妙心雖然之前就知道棠江仙蠱蟲反噬會容貌有損,但是看到她滿臉黑色的膿包,還是嚇瞭一大跳。
真的是醜得不忍直視!
棠江仙氣得眼睛通紅,卻因為有求於她,隻能強行忍著,問她:“你能治嗎?”
棠妙心笑道:“山長說我能治我當然就能治。”
“不過你既然選擇讓我為你醫治,你就得全程聽我的。”
“我給你的藥膏要按時塗抹,湯藥要按時吃,如果你不照做的話,你的毒就會反彈,到時候神仙也救不瞭你。”
棠江仙敷衍地道:“好,開始吧!”
棠妙心拿起筆,洋洋灑灑開瞭一張藥方,裡面的藥分別是:人中黃,望月砂,夜明砂,雞屎白,蠶砂,白丁香。
程立雪瞟瞭一眼那個藥方,嘴角抽瞭抽。
別人也許不懂,他也通曉一些醫理,這些中藥全部都是各種動物的便便。
所以,棠妙心這是要請棠江仙吃屎嗎?
棠妙心見他看過來,朝他眨瞭眨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程立雪兩眼望天,他才不會多事去管她的事。
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魔頭,誰惹上她誰倒黴!
棠妙心開好方子就去程立雪的藥櫃裡抓瞭一些藥,然後當著他們的面做成瞭藥膏。
她做好後笑瞇瞇地對程立雪道:“山長,請你看看,我這一次開的方子和配的藥對不對。”
程立雪真的很想給她一記大白眼,她這麼弄一回,請棠江仙吃屎這事怕是都得往他身上算。
她笑得十分無邪:“山長不說話,那就是認可瞭,這方子和藥棠大小姐收好瞭。”
棠江仙冷冷地看著棠妙心。
棠妙心一臉驚恐地道:“棠大小姐,你厲鬼嗎?”
棠江仙:“……你胡說什麼!”
棠妙心躲到程立雪的身後問:“山長,你看她現在這副樣子,是不是很像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鬼?”
棠江仙:“……”
棠妙心又道:“尤其是她現在那張醜到極致的臉再配上她那雙陰森森的眼睛!”
棠江仙氣得隻差沒把她開的那張方子給撕瞭。
棠妙心“好心”提醒她:“方子我隻開一次,你要是撕壞瞭,你就準備做一輩子的醜八怪吧!”
棠江仙差點沒被她氣暈,萬戶候在旁打圓場:“妙心一向調皮搗蛋,江仙你是姐姐,別跟她一般計較。”
棠江仙冷哼一聲,拿著方子和藥就走。
棠妙心在她身後道:“治療效果要是不好,你可以再來找我,我收費比山長要便宜一點,九千兩就能看一次診!”
棠江仙走得更快瞭,萬戶候看瞭她一眼,長長地嘆瞭一口氣,扭頭就走。
棠妙心在他們的身後擺手:“慢走啊,歡迎下次光臨!”
萬戶候:“……”
他們走後,程立雪問棠妙心:“你開的那方子真的能解棠江仙的毒?”
棠妙心瞪瞭他一眼:“山長你怎麼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我像是那種胡亂開方子的大夫嗎?”
程立雪呵呵一笑:“你像!”
棠妙心倒笑瞭:“我是你的弟子,你得對我信心!”
“再說瞭,鬼醫這個金字招牌,我還是很愛惜的,怎麼可能為瞭一個賤人就砸瞭自己的招牌?”
程立雪看瞭她一眼,她眼裡的笑意更濃:“再說瞭,現在山長才是鬼醫,我得替你好好維護!”
程立雪:“……”
他信她才有鬼!
他拂袖而去,棠妙心在他身後道:“山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砸瞭你鬼醫的招牌的!”
程立雪走得更快瞭。
棠妙心笑瞭起來,她當然知道程立雪在想什麼,而她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則。
像棠江仙這樣的人,隻是毀瞭她的容哪裡夠!
再說瞭,毀棠江仙容這事嚴格意義上來講不算她做的,她要收拾棠江仙,當然得自己來!
棠江仙不嫁給寧致遠,萬戶候府又哪裡能徹底覆滅?
她精心佈下的局,怎麼可能會讓棠江仙毀容而事而中斷?
姬萌魚的插手把這件事情的方向弄偏,她當然要親手扳正。
所以她今天開給棠江仙的藥裡全加一起的確能解蠱毒。
隻要棠江仙聽她的,把所有的藥都用瞭和吃瞭,蠱毒是能全部解清的。
如果棠江仙隻用一半,那麼就隻會把蠱毒壓下去,以後還有復發的時候。
但不管哪一種,至少都能讓棠江仙先嫁給寧致遠,完成賤女配渣男的組合。
棠妙心覺得自己今天的安排棒棒噠。
既能賺到錢,還能坑到人,簡直就是完美!
下午放學的時候,棠妙心剛走到國子監的門口,一包東西朝她兜頭扔瞭過來。
她反應極快地躲開瞭,低頭一看,地上是一包各種動物的便便。
吳曼枝氣憤地指著棠妙心道:“江仙待你極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害她!”
棠江仙從一旁走過來拉著吳蔓枝的袖口道:“曼枝,算瞭,想來她也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