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過去,這時,最早陷入昏迷的花奴醒瞭過來。
她起身看著那片化為廢墟的房子,和躺在地上的三個男人,頓時嚇得變瞭臉色。
“少君……少君……”
她過去推瞭推軒轅覆,沒有回應。
她又轉頭去搖晃東裕兩兄弟,“上尊,上尊醒醒……”
“咳咳咳……”
沒叫醒東裕二人,倒是軒轅覆睜開眼,可開口就是一陣止不住的咳嗽,花奴轉過身。
“少君!”
軒轅覆起身過去東裕半撐起身,看著他們兄弟身上的傷口,不禁皺眉。
那片黑暗中,軒轅覆知道,兩兄弟一直擋在前面拼命護著自己。
軒轅覆又為南嶼檢查瞭下身子,轉頭看著花奴道,“他們傷的很重,我要送他們去無極山,你跟著一塊去吧。”
“以後,你就留在無極山修煉。”
花奴聞言皺眉,“音音呢?我們不找音音瞭嗎?”
軒轅覆又是一陣咳嗽,隨後目光深沉的看著前方,“找,當然會去找,不過,我一個人去就行。”
花奴沒再說什麼,她明白,自己弱得什麼忙都幫不上,隻能添亂。
軒轅覆展現瞬移,很快帶著三人回瞭無極山。
房間內,無殤似乎早預料到這結果,沒有言語,隻是默不作聲的為東裕二人療傷。
而這時,軒轅覆卻突然轉身離開。
無殤見狀終於出聲,“你去哪?”
軒轅覆沒有回頭,隻淡淡說瞭句,“回神殿。”
有些事情,有些真相,該解開瞭。
“你傷勢最重,等師父為你療傷再走不遲。”
“不必瞭,咳咳……”軒轅覆咳嗽兩聲,語氣毫無生機,“徒兒回神殿,慢慢養著就好。”
聽出他的沉痛,無視嘆息。
“軒轅,為師知道你難受,你舍不得音音,可世間種種從不是無緣無故便會發生的,當年,若不是他用至純之心救瞭音音一命,給瞭她重生機會,又何來你們這段情。”
“音音得她再造之恩,如今幫他一還夙願,也算還瞭這恩果。”
看著前面依然毫無回應的軒轅覆,無殤隻得繼續勸道。
“不如,你成全他一次吧,你隻要忍瞭這百年,我相信,他會遵守諾言,讓音音回來的。”
回應無殤的是軒轅覆的一聲冷笑。
無殤頓感不妙,於是加重語氣道,“你若還不甘心,還想去爭,最終害的,隻能是音音!”
沉默瞭好一會。
隻聽軒轅覆說瞭句,“謝師父提醒。”
說完,軒轅覆頭也不回的走瞭。
回到神殿,再看這個生活瞭幾千年的地方,他隻覺得寒心又諷刺,這時,早早感知到他回來的倉擎,迫不及待來到入口相迎。
“軒兒,你,回來瞭!”
軒轅覆抬頭,軒兒這個名字,從百歲後便不曾聽到瞭,如今再聽,卻隻是更加印證瞭自己的猜測。
深邃的眸中是痛苦是嘲諷。
“父神,你在害怕什麼?”軒轅覆上前一步,隨後苦笑一聲,“父神放心,你對桃境所做種種,兒臣,不想再去計較什麼瞭。”
倉擎聞言松瞭一口氣。
“父神知道,你終究是心向神殿,心向三界的。”倉擎說著開始為自己解釋,“當初我雖有意將琊引去桃境,可我真的隻是以為那盒子裡是能傷他的東西。”
“卻怎麼都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瘋,甚至召來天雷之火。”
“其實,我也一直是活在愧疚中的,桃境雖不是我所傷,但終究,是我所累,至於當初在這打死雲音音,更是個誤會,我,我當時打的是闖入我行宮的那個隱形人,卻怎麼都沒想到,那掌會轉移到雲音音身上去。”
軒轅覆聞言笑瞭,隻是笑意不達眼底,更像是在笑一個笑話。
“兒臣今日回來,是想求父神,將兒臣從神殿除名。”
“你說什麼?!”
倉擎一臉震驚,隨即想都不想便憤怒回絕,“不行!你是神殿少君,從出生起你便是,將來,更是要成為執掌三界的天神。”
“天神?哈哈,哈哈哈……”
軒轅覆突然笑瞭,笑聲逐漸變大,逐漸冰冷,突然,他止住瞭笑,可眼神,也冷到瞭極致。
倉擎看著他的變化,突然眼神驚恐,“逆子,你想幹什麼?你莫非是想墜入魔道!”
軒轅覆神情像裹瞭寒冰,嘴角緩緩勾起,笑容詭異,而他的瞳孔,更是逐漸變成瞭不正常的紅。
他看著倉擎,森然開口,“神若救不瞭,便由魔來助吧……”
“你瘋瞭,我費盡千辛萬苦培養你,花瞭幾千年養育你,就是為瞭讓你墜入魔道的嗎?”倉擎氣到發抖,更是毫不客氣道,“你以為你墜入魔道就是琊的對手瞭?他是開天便存在的上神,更是後來的魔君!”
“你初入魔道,又要修煉多久才能與他抗衡!”
“父神忘瞭嗎?父神曾經教過兒臣。”軒轅覆頓瞭下,隨後緩緩道,“神至高無上,可一旦拋棄自我,便會墜入魔道,混沌萬惡之巔,不過,神魔……”
轉頭,軒轅覆眼中那抹紅黑越來越重,嘴角的笑,也越發詭異陰狠。
倉擎腳下慌亂踉蹌。
琊再厲害,也不過是殘魂重組而已,可若是軒轅拋卻自我,那便是震天動地的神魔。
“你,你這樣是救雲音音嗎?”倉擎搖頭,“一旦你成神魔,你將再無自我,救下雲音音又如何?你覺得,她還會要一個邪惡的你嗎?”
可惜,倉擎說再多,軒轅覆都聽不下去瞭。
他對神殿失望,對倉擎失望,更對三界失望!
他此生所求,不過心底那份陽光,可如今,所有都在告訴他,他需要親手滅瞭那抹光,來換三界安寧。
他可以為三界戰鬥至死,卻不容許三界動他心底那抹光。
她是他的光,他又怎麼會忍心讓她永遠留在黑暗沉睡。
瑯的話,他不信,因為,執念,他比他們更明白那滋味。
他等不瞭一百年,更恐懼一百年後的又一個一百年。
伴著突然一聲嘶吼,軒轅覆恢復真身,變身銀龍在空中盤旋,可下一秒,銀龍突然疾速沖向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