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魏清風一起出現在酒店門口,這讓李木狠狠的愣瞭一下,連敏慧都不解的看瞭他好幾眼,看回我時,眼裡明顯帶瞭幾分責問。
我摸摸鼻子,想著要不要解釋一下。
可這是她和李木的好日子,外邊還不時的有賓客過來,以周李兩傢有京都的地位,不能失瞭禮節,已經到瞭嘴邊的解釋又被我硬咽瞭回去,以後有機會再解釋也不遲。
我坦然的說瞭恭喜,從新郎新娘身邊走過。我都走出好遠瞭,敏慧還擰著脖子目光不善的瞪著魏清風。
大概他們和我想的一樣,做出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之後,還敢出現在大夥面前,心理素質夠高、臉皮也夠厚。
李木反應很快的追上來,把我和魏清風送到高中同學那一桌。
他那略帶煩躁的表情告訴我,他壓根不想魏清風過來,可人傢來瞭,他也沒有辦法。
大喜的日子,總不能趕人。
已經有幾個高中同學先到瞭,正熱烈的聊著高中時候彼此的趣事和窘事。時隔多年的相聚,共同回憶起起來少年時光,一個個都很是興奮,說得吐沫星子橫飛,雙眼冒光。
見我過來,一個男同學捏唇吹瞭個唿哨,擠著眼睛取笑道,“喲,比翼鳥飛來瞭?男俊女靚,還是那麼養眼。怎麼樣啊,在哪築的巢,打算什麼時候孵小鳥啊。可別忘瞭通知我們,份子錢到不到不好說,人肯定會到的。”
其他幾個人集體哄笑,每個人的眼睛在看我們倆的時候,都帶著濃濃的興味。
當年一別,好多同學確實聯系的少瞭,在座這幾位都是男生,畢業後基本沒有特地單獨聯系過。
魏清風一反常態的,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和冷淡或憤怒的意思,而是破天荒的扯唇淡淡的笑瞭一下,也不說話,彎身坐下。
桌上隻剩兩個相鄰的座位,他坐一個,我隻好無語的坐在另一個位置上,和他挨著,這讓我莫名不適。
高中的時候大傢都玩得挺好,隻是上大學後天南海北的分開,彼此之間的聯系少瞭很多,但舊時的同學之情還在。
借著李木的場子見面,大傢都興奮的重新加瞭微信好友,不知誰還拉個群,說是大傢都在京都,以後多聯系。
大傢都特別開心,說說鬧鬧的,我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自然的融入氛圍之中,共同回憶那三年快樂的時光。
魏清風,一直掛著淺笑,唇角的弧度自然而柔和,並不主動說話。有誰提到他,就敷衍的應和兩聲,提不到的時候就安靜的坐著,眼睛盯著桌上的細瓷茶盞猛看,好像能看出花兒來似的。
他上學時就是這副高冷的外表,同學們都習慣瞭,以為他可能這輩子都這樣瞭,沒有人介意。
正說得開心熱鬧,我旁邊的同學問我,“咱們同學有兩對兒都快要結婚瞭,你和魏清風這麼多年,到哪步瞭,大夥可都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那個同學特別感慨的仰身靠在椅子上,側著身子和我說,“你們倆可是模范情侶,學習、談戀愛兩不誤,還都考上名校,又都上岸讀研,羨慕死我們這些拼死才熬個普本的人瞭。”
我納悶的笑笑,這有什麼羨慕的,付出多少,收獲多少,我努力學習瞭,所以考上名校,還能被保研,這是正常的呀。
事是這麼回事,話卻不能這麼說,太凡爾賽瞭,會傷人的。
他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魏清風坐在我身邊,自然把一切聽的清清楚楚。這要是放在從前,他和花蕊熱戀的時候,肯定會不耐煩的直接開口回懟,然後把和我之間的關系撇得幹幹凈凈。
時過境遷,他不再是當初深陷情場的癡情少年,他和花蕊的愛情也早就成為一個笑話,而我亦不是當年那個被人嫌棄到當眾責罵沒皮沒臉的軟弱女孩。
在這場混亂又不成熟的情感糾葛之中,當年早早斷臂的我,置身事外,算得上清凈。
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提起當年為魏清風所不齒的事情,我以為他一定會迫不及待的給自己解脫,再不濟也要來個甩袖走人。
然而,時間不僅帶走瞭那些讓人不愉快的過往,也能改變一個人。
魏清風聽瞭同學的話,清亮的眸有瞬間的僵凝,臉部的線條變得非常冷銳。就在我以為他要發作的時候,他居然身上寒氣一收,用修長的指端起細瓷的茶杯抿瞭一口,再放回去,然後繼續看著杯子發呆。
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瞭。
男同學笑著等待我的回答,他側著身,眼睛在我和魏清風之間掃來掃去,不無曖昧。
等等,我和魏清風什麼時候談過戀愛瞭,誰造的謠!
“打住,別造謠啊,是什麼給瞭你們我和魏清風談戀愛的錯覺?關於我和他的關系,高三那年我特地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澄清過的,怎麼你們還會這麼認為呀,根本沒有的事,我和魏清風從沒有在一起過。”
同學聽瞭我的話,轉著眼珠想瞭想,應該是想起那天早上我站在講臺上特地澄清的一幕,尷尬的摸摸鼻子,“呵呵,當年你說的都是真的?當時都猜你們是鬧矛盾瞭。怎麼回事,真的分瞭?不是說從小就訂的娃娃親嗎?娘胎裡的情義啊,這都能分?”
這幾年發生的事隻有青青小梓等幾個特別要好的知道,這些平時都不聯系的不知道也正常。我以為當年的事情早就被大傢淡忘瞭,卻不知道原來在他們眼裡,我和魏清風是被鎖死的一對。
這樣的話,就有必要重申一下瞭。
一輩子和最厭惡的人被捆死,會膈應死我的。
於是,我把聲音提高到大傢都能聽到,“明明我都解釋過瞭,我和魏清風是對門鄰居的關系,一起來一起走也是因為時間同步、目的同步、住得太近的原因,根本不是什麼男女朋友。而且什麼時代瞭,還娃娃親,好可笑。魏清風的女朋友是花蕊的事大傢都知道吧,怎麼還把我和他往一起扯啊。親愛的同學,不許亂點鴛鴦譜,會亂套的。”
桌上氣氛出現瞬間冷凝,所有的人眼睛都在我和魏清風身上轉來轉去,像是在猜測我話裡的真實程度。
魏清風除瞭繃緊的下頜,臉上還是那副淡淡的似乎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心上的清高模樣,我的表現也太過認真和自然。
這所有一切,都在告訴同學們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由不得他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