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自己以這種方式被人記住，也不希望給最親近的人留下最深的傷疤。
所以，他選擇用冷漠偽裝自己，遠離身邊所有的人。
這些年，沈之衍一直都是那副冰冷淡漠的模樣。
是蘇瓷的出現打破瞭這一切。
二十幾年瞭，沈子凜第一次從弟弟身上看到瞭幼稚的孩子氣。
笑著笑著，沈子凜覺得眼眶有些酸澀，視線漸漸模糊。
他抬手擦瞭擦眼角，才發現自己的眼眶已經濕瞭。
另一邊。
蘇瓷一上車，困意瞬間席卷而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蘇瓷就睡著瞭。
沈之衍早已經習慣瞭蘇瓷在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個永遠都不知道疲倦的小喇叭，恨不得將遇到的每一件有趣的事情都分享給他。
今天，蘇瓷出奇地安靜。
沈之衍偏頭看去，就見她歪著頭，靠在椅背上沉沉睡瞭過去。
沈之衍薄唇微微緊抿著，視線落在蘇瓷的眼瞼處。
夕陽透過窗子灑進來，橘紅色的光芒照在蘇瓷那張瓷白如玉的小臉上，為她鍍上瞭一層橘色的光芒。
兩片纖長的睫毛微微有些卷翹，由於夕陽光線的照射，在眼瞼處投下瞭一片暗影，顯得有些青黑。
這是沈之衍第二次看到這樣的蘇瓷。
仿佛被抽走瞭生氣一般，在那沉沉睡去，臉色蒼白如紙。
就連向來泛著水潤光澤的紅唇，都開始有些幹澀。
第一次，是蘇瓷前幾天他發病醒來後。
他的身側，躺著嬌嬌小小的一團。
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呼吸淺得不像話，仿佛下一秒就會斷氣一般。
想到那次，沈之衍眼皮狠狠一跳，連忙踩瞭剎車。
蘇瓷睡得正沉，沒有半點防備，身子忽然朝著前面傾去。
就在蘇瓷以為自己要撞到前面的鏡子時，額頭忽然撞上瞭一個堅硬的東西。
她睜開雙眼，就看到一節修長結實的手臂正橫在她的額上。
蘇瓷“唔”瞭聲，抬手揉瞭揉被撞紅瞭的額頭，甜軟的嗓音滿是嬌嗔，“你撞疼我瞭。”
沈之衍收回手臂，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語氣裡溫柔一片，“抱歉。”
蘇瓷不滿地努瞭努唇瓣，“要是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
沈之衍偏頭看去，就見小姑娘雙手叉腰，白皙精致的小臉皺著，眉心緊鎖，一臉“我不高興”瞭的模樣。
沈之衍饒有興致地問：“那你想怎麼辦？”
他倒是想看看，小姑娘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沈之衍已經徹底將蘇瓷的性格摸清楚瞭。
她性格看似嬌縱，提出的要求卻總是讓沈之衍靈魂一顫。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連生氣都可愛得緊。
果然，下一秒蘇瓷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頭，將自己的額頭湊過去，語氣裡滿是嬌矜，“親我一口，我就原諒你。”
沈之衍靠在椅背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眸底露出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清瞭清嗓子，拒絕道：“你額頭都紅瞭，看來是撞壞瞭。要不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不用。親一下就好瞭。”蘇瓷眨巴著一雙澄澈水潤的眸子，茫然懵懂地盯著面前的男人。
以前隻要她一耍賴，他就會乖乖親她的。
怎麼這一次不一樣瞭？
沈之衍：“那不行。你要是撞壞瞭腦子，那爺爺不得打死我？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說著，沈之衍開始發動引擎，準備開車帶蘇瓷去醫院。
下一秒，蘇瓷白皙嬌嫩的小手附在瞭他的手背上，“別，別去。我沒事，真的沒事！我不要親親瞭。”
蘇瓷委屈地將自己的手收回來，眼眶頓時紅瞭一圈。
沈之衍見狀，頓時收起瞭玩笑的心思。
他眸光一凜，連忙俯身上前，“生氣瞭？”
“沒有。”
蘇瓷嘴上這樣說，身體卻十分誠實地轉向車門。
她背對著沈之衍，隻給他留下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
沈之衍無奈地揉瞭揉眉心，伸手捧著女孩的小腦袋瓜，讓她面向自己。
“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話落，沈之衍緩緩俯身，湊近蘇瓷瓷白的小臉，薄唇落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別生氣瞭，嗯？”
“哼！”蘇瓷雙手環胸，紅唇微微嘟起，“不夠！剛剛一下就夠瞭，現在……得三下！”
蘇瓷豎起三個手指，整張小臉都寫滿瞭認真。
沈之衍抬手握住蘇瓷豎起的手指，緩緩落下一吻。
男人外表看似冷若冰霜，身上時刻散發著冰冷強大的氣場，但唇瓣卻出奇的軟。
落在蘇瓷的手指上，像是一片火源，蘇瓷隻覺得周圍的皮膚瞬間開始泛起一陣滾燙。
緊接著，額角上又傳來一陣溫熱。
最後，是唇角。
男人身上獨有的清洌氣息撲面而來，將蘇瓷整個人包裹其中。
她下意識閉上雙眼，仿佛沉溺在一片深海之中，周圍是無邊無際的海浪，一層一層席卷著她。
她下意識抓緊瞭沈之衍衣服，屏住呼吸，心口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不知過瞭多久，蘇瓷的臉上忽然爬上一層滾燙灼熱。
她緊閉著雙眼，睫毛輕輕顫抖著，似乎在害怕什麼。
下一秒，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輕笑。
蘇瓷下意識睜開雙眼，就見男人放大版的俊臉近在咫尺，精致的下頜線曲線流暢，輪廓深邃，俊美得不像話。
再往上，一雙唇型完美的薄唇。
唇上的溫度，是滾燙的。
再往上，是一雙含著笑意的眸子。
那雙眸子如深海般浩瀚，深不見底，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怎麼？看傻瞭？”
沈之衍調侃的語氣忽然在耳邊響起，蘇瓷猛地回過神來，連忙將自己的身體向後仰去。
沈之衍見狀，不由得有些好笑，“你躲什麼？我還能吃瞭你不成？”
蘇瓷哼唧兩聲，沒說話。
她睨瞭沈之衍一眼，在心底默默腹誹。
剛剛那副模樣，可不就是想吃瞭她？
見蘇瓷氣鼓鼓的模樣，沈之衍見好就收，連忙轉移瞭話題，“你今天都做什麼瞭？怎麼累成這樣？”
一上車就睡覺，以前可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