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瓷坦然承認。
顧教授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什麼時候？”
蘇瓷沉思瞭一瞬，道：“我想想……我和阿衍剛下飛機就被人跟蹤的時候？也可能更早，比如剛來帝都的時候？”
顧教授神色僵硬瞭一瞬，但很快就調整過來，嘴硬道：“你怎麼就確定，那是我準備的人？”
“知道我和阿衍行蹤的人，總共就那麼幾個。其中恰好在這個時間段出現的，隻有你一個。”蘇瓷唇角微勾，澄亮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冷意。
顧教授笑出聲來，望向蘇瓷的眼底滿是贊賞，“你真的很聰明。不如你加入我們，以你的能力，不出兩年，一定會有所成就。”
“我為什麼要加入你們？”蘇瓷反問。
顧教授眼神裡迸射出一抹炙熱的火光，“當然是為瞭優化人類基因，讓所有人都能成為有天賦的人！”
“有天賦的人……”
蘇瓷低聲呢喃著這句話，不由失笑，“我師傅教過我，物極必反，十七年前那場毀滅性的災難，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十七年前，實驗室被徹底銷毀，所有的數據和資料，全都沒留下來。
隻有零星幾個當時沒在實驗室的人，僥幸活瞭下來。
顧教授就是其中之一。
他道：“如果世界不公，我就創造出一個公平的世界，給所有人看！蘇瓷，我以為你跟那些人不一樣。隻要你加入我們，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蘇瓷依舊淡然，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我想要什麼，可以自己去爭取。我不像你，為瞭滿足自己的私欲，不惜把人命玩弄於鼓掌之中。”
“哈哈哈……”顧教授狂笑起來，“他們的犧牲都是有價值的！等我研究出藥劑，會有很多人感謝我的。”
他上前一步，一把拿起蘇瓷放在實驗臺上的數據報告，眼底滿是激動。
很快，他就能成功瞭！
等瞭十七年，他終於等到瞭！
一切都是值得的！
蘇瓷垂下眸子，緩緩搖瞭搖頭，“你真的以為，我會傻到把真正的數據報告給你嗎？”
顧教授一愣，“這是假的？不可能！整個過程我都是親眼看到的！”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們給那些孩子註射藥劑之後，他們的身體隻是產生瞭中毒的跡象，其他數據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從一開始，顧教授拿到的那份數據報告就是假的。
按照假的數據研究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會產生他們想要的效果呢？
“不可能！這不可能！”顧教授睚眥欲裂，難以置信地瞪大瞭眸子。
這時，實驗室的門忽然被撞開瞭。
不少身穿特警服裝的人走瞭進來，手持著槍支，將顧教授圍住。
“不許動！”
徐思靜和張院長從外面走進來，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張院長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顧教授怒罵道：“我做夢都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他和顧教授認識二十多年瞭，從來沒有想過，顧教授竟然是十七年前那個非法組織的人。
他藏得太深瞭。
顧教授慌亂得退後兩步，“你們，你們別過來！”
“顧承森，收手吧。你已經被我們包圍瞭。”
特警持著槍，試探地將腳步邁出來。
這個舉動深深刺激瞭顧教授。
他慌忙從實驗臺上摸到一個針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扼住瞭蘇瓷的喉嚨。
他垂眸望向蘇瓷，眼底滿是嘲諷和憤怒，“所以，你是故意把我引到這裡來的？”
“是。”蘇瓷毫不遮掩地回答。
顧教授為人謹慎，她必須十分小心。
最終，權衡瞭利弊之後，她果斷選擇瞭實驗室。
在離開醫院之前，蘇瓷悄悄對徐思靜說，讓她去報警，還給瞭她實驗室的地址。
徐思靜辦事還算靠譜，警方來得也很快。
隻是實驗室太過狹小，蘇瓷還沒來得及逃開，就被針尖抵住瞭喉嚨。
閃著銀光的針尖距離蘇瓷脖頸的肌膚隻有約莫不到一毫米的距離。
針管裡是一種化學藥劑，一針管下去，她估計就沒命瞭。
蘇瓷渾身冰冷，心臟也跟著提到瞭嗓子眼。
她身體微微僵硬，但目光卻十分平靜，“顧教授，都已經走到這一步瞭，你在的負隅頑抗毫無意義。”
“你胡說！”顧教授睚眥欲裂，雙目赤紅得瞪著蘇瓷。
“顧承森，放開瓷瓷。”沈之衍緊張地望著蘇瓷，生怕她出什麼意外。
“你讓他們全都後退！我要離開這裡，否則，我就跟蘇瓷同歸於盡！”顧教授現在根本什麼都顧不上瞭，他腦海中隻剩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
沈之衍的心頓時提到瞭嗓子眼，喉嚨緊繃著，朝著身側的特警們揮瞭揮手，“後退。”
特警們猶豫瞭一瞬，緩緩後退瞭半步。
他們必須得顧及人質的安全。
蘇瓷忽然輕笑瞭聲，“顧承森，你真覺得自己還能逃得瞭嗎？”
“你閉嘴！”顧教授怒目瞪向蘇瓷，一邊扼著她的脖子，試探得往前走，一邊警惕得望向特警們。
那些槍口全都對準瞭他，特警們眼神冷厲，仿佛隻要他敢傷害蘇瓷，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他也笑瞭，“放心，我是不會殺她的，等我順利離開這，就會放瞭她。”
他暗中找瞭那麼多年，才找到一個這麼有天賦的人。
如果就這麼死瞭，還真是可惜呢。
蘇瓷也料定瞭他不會殺自己，所以僵硬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然而其他人卻不像她這麼樂。
特警們亦步亦趨得往前走，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顧教授。
顧教授帶著蘇瓷走到瞭自己的車前，將蘇瓷塞瞭進去，自己也坐進瞭駕駛座位。
他急忙發動引擎，以最快的速度開車離開。
特警來之前，已經通知瞭校長，把學生們都趕回瞭教室和宿舍。
所以此刻學校裡是空蕩蕩的。
特警們趕緊開車跟上去，沈之衍和徐思靜也坐進瞭車裡。
沈之衍不斷加速，眼睛死死盯著前面那輛車，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擔憂，和蝕骨的殺意。
瓷寶，你千萬不要有事……
顧教授的車裡，蘇瓷被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手銬銬住瞭手。
她怒瞪著顧教授，“你以為把我綁走瞭，就能讓我替你們做事？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