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冽好聞的氣息帶著一股松木香撲面而來，蘇瓷的臉頰頓時就紅瞭，
她看瞭他一眼，輕笑：“表現不錯，繼續保持。”
夏媛玉母女現在老老實實坐在餐桌上，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副囂張的模樣。
望著她唇角噙著的弧度，霍禦霆也忍不住笑瞭。
他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壓低瞭嗓音道：“那你是不是該給我加錢？”
蘇瓷愣瞭愣，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隨即又覺得好笑。
“霍先生，你這是打算要榨幹我啊，這樣下去我估計很快我就養不起你瞭。”
霍禦霆：“那你加不加？”
蘇瓷被他這副隻認錢不認人的態度給氣笑瞭，“加加加！吃完飯就給你加！”
看到兩個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餐桌上的人神色各異。
老爺子一臉欣慰，臉上終於露出瞭一抹笑。
這才像一個傢。
沈之衍沒回來之前，傢裡冷冰冰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沈之情默默吃著飯，時不時抬眸瞪蘇瓷一眼。
兩年多的零花錢沒瞭，接下來她什麼東西都買不瞭瞭。
老爺子還特地下令，要把她所有的卡全都停掉，甚至不允許她爸媽借錢給她。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蘇瓷！
蘇瓷察覺到沈之情怨恨至極的目光，偏頭看瞭她一眼。
她卷翹的睫毛眨瞭眨，漆黑明亮的眸子裡劃過一抹狡黠。
“老公啊，我想吃蝦，你幫我剝好不好？”
女孩聲線甜軟，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嫵媚婉轉，像是一根羽毛，在霍禦霆的心尖上撓瞭撓。
他乍然聽到這聲“老公”，脊背微微僵瞭僵。
在眾人或曖昧，或調侃的目光下緩緩起身，將那盤蝦端到瞭自己面前，開始動手剝。
男人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即使是在做剝蝦這種事，也透著一股矜貴優雅，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蘇瓷撐著下巴看他，眼底盛滿瞭笑意。
他剝蝦的樣子，和她剛來沈傢時一模一樣。
那時，他也是這樣。
直接將一整盤蝦都放到瞭他面前，一隻接一隻地剝。
“給。”
蘇瓷正胡思亂想著，眼前忽然多瞭一隻骨節勻稱的手。
是霍禦霆將剝好的蝦遞到瞭她的唇邊。
蘇瓷看瞭他一眼，就著他的手咬住蝦肉。
結果一不小心，咬住瞭他硬邦邦的手指。
對上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她心跳忽然漏瞭一拍，趕緊張開唇，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霍禦霆淡定地將自己的手指收回來。
指腹上泛著一絲晶瑩水潤的光，霍禦霆眼前浮現出女孩紅潤飽滿又泛著水光的唇。
他深邃的眸子一沉，裝作漫不經心繼續剝第二隻蝦。
蘇瓷面頰微紅，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午餐結束後，沈老爺子拄著拐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蘇瓷道：“瓷瓷，跟我去趟書房，我有話跟你說。”
蘇瓷看瞭眼霍禦霆，隨即跟著老爺子上瞭樓。
一進書房，蘇瓷就聽到沈老爺子說：“阿衍……這兩年是不是出瞭什麼事？”
“爺爺，哪有什麼事啊，他不是平安回來瞭嗎？”蘇瓷故意裝作聽不懂。
沈老爺子拄著拐杖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低聲感嘆道：“他是我孫子，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他。說吧，我這一把老骨頭，也算是經歷瞭不少風浪，不會輕易被擊垮的。”
蘇瓷遲疑瞭片刻，還是將自己在酒吧遇到沈之衍的事說瞭一遍。
末瞭，她還說瞭自己的猜測，“既然阿衍還活著，那麼顧教授一定也還活著。”
“你是說，阿衍的記憶被人抹掉瞭？這怎麼可能呢？”沈老爺子一臉難以置信。
人的記憶怎麼可能會被篡改呢？
這簡直太荒謬瞭！
“爺爺，你難道不覺得好奇嗎？十七年前阿衍被救出來之後，根本說不出那些人的長相和外貌特征。”
被蘇瓷這麼一提醒，沈老爺子的腦子裡頓時像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瞭一般。
阿衍這孩子一向聰明，不管多難的事情，他幾乎一學就會。
他的記憶力更是絕佳的。
可是當警察問起實驗室裡的人時，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嚇壞瞭，索性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這……怎麼可能呢？”沈老爺子喃喃道。
蘇瓷眼神堅定地對老爺子說：“爺爺，您應該知道的，我一向過目不忘，但同樣記不起那些人的樣子。”
沈老爺子面色冷肅，多瞭幾分威嚴的氣勢。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隻有我和阿衍。之前我們就猜測過，大概我們是被催眠瞭。現在想想，能夠篡改記憶的，大概也隻有催眠瞭。”
蘇瓷很確定，以目前的醫藥水平，還不足以研究出這麼超前的藥劑。
那麼就隻剩下催眠瞭。
“這……催眠能讓人的記憶發生改變？這怎麼可能？”沈老爺子還是一臉不可思議。
蘇瓷道：“爺爺，您也親眼看到瞭，他就是您的孫子。”
盡管沈老爺子覺得匪夷所思，但也不得不承認，蘇瓷說的是事實。
他嘆息一聲，問道：“那你現在的打算是什麼？”
蘇瓷輕笑，“他啊，故意以沈之衍的身份來沈傢，無非就是想獲取我的信任，加入那個組織。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妨好好配合一番？”
她很清楚，沈之衍不是沒有腦子，猜不透自己的身份有問題，他隻是太固執瞭。
固執到……隻願意相信自己堅信的事。
既然他想玩，那她就陪他玩一玩好瞭。
畢竟，以前的沈之衍向來都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驕傲，淡漠，仿佛所有一切都盡在掌控。
作為商人，他總是能夠最大限度上讓自己處於優勢，讓別人都被他牽著走。
蘇瓷倒是很想看看，這次他們倆最後誰輸誰贏。
沈老爺子聽完，不禁啞然失笑，“你啊，就是想逗他玩吧？”
蘇瓷狡黠一笑，“誰讓他害咱們提心吊膽瞭兩年呢？這是他應該承受的。”
“好，晚上我把阿凜和小鈺都叫過來，把這事告訴他們一聲。你想怎麼做，就放手去做，我們會配合你的。”
夫妻情趣，他這個老頭子就不幹涉瞭！
蘇瓷從書房裡出來，直接回瞭臥室。
剛把門推開，一直溫熱寬大的掌心就扣住瞭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拉瞭進去。
緊接著，房門被關上。
她的後背抵在瞭門上，一道熟悉的清冽氣息撲面而來。